()“弟……同志们!”
刚一开口,陈恭受差一点儿就喊错称呼,众目睽睽之下老脸不由得有些发红,不过很快这种小事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双手插腰面对这500条大汉,陈恭受是张嘴就来,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他承诺只要革命成功,大家房子、条子、娘子个个都会有,再也不会过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仅这样,就连他们的子子孙孙也会如此,从而成为像满清时八旗自民那种“特权人士”,所谓一人拼命,荣华富贵,子孙万代!
陈恭受画出的大饼令下面的人个个眼冒黄金的光芒,有些不堪的家伙甚至傻笑着口水流得老长。站在他身后的尹维峻脸带笑容,听得津津有味,而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学生一样打扮的年轻党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是革命者,这样做的话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听到身边的嘀咕声,尹维峻笑着轻声道:“小顾,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革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革命只是手段,要想革命成功所有必须的手段都是可以的。当然了,等到革命成功后,我们会用我们的想法去建设这个国家,从而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一切也不会发生,明白么?”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尹维峻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紧皱眉头,过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按照计划,行动将在下午一点半开始,陈恭受、尹维峻兵分两路。一路直取省政府、广播电台等机关要地,另一路攻打警察局、警备司令部驻扎地。
政府自施行军政分离制度后,广*州城内已不再驻军,军营在离广*州城外50里的军事区,城内主要的军事力量是警察机构和警备司令部,广*州的警察在册人员一共400多人。虽然人不少,可大多都是只有一根警棍的巡警,这些人管管治安还马马虎虎,要让他们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根本不可能。何况,警察分布在各区,每区的警署除去在外巡逻的警员,留在警署中的几乎全是文职和长官,寥寥无几的这些人能够形成多少抵抗力?恐怕一个冲锋就会被彻底打垮。
至于政府机构什么的更加简单,除去站门的警卫外那些官员都是手无寸铁之辈。何况。陈恭受无论是警察局还是政府机关早就安排了卧底,到时候内外一起发动,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全面占领。
当然,警备司令部那边可能麻烦些,警备司令部有一个宪兵队和一个排的守卫,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军人,估计会遭遇到一定的抵抗。但对于这个情况,陈恭受也是信心十足的。要知道广*州的军队中他也有着内线在,以出奇不意打毫无防备。拿下警备司令部问题不大。
只要拿下了这几个地方,整个广*州可以说就在自己的掌握中了,当然等消息传出去后周围的驻军肯定会有所行动。不过陈恭受并不担心,控制了全城,再加上警备司令部的军火仓库,他足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武装起上千人来。再以城墙和全城的老百姓为筹码,他就不信国防军敢对广*州狂轰烂炸?只要坚守一定的时间,没有后勤补给的军队根本不足挂齿,再者还有其它几地的同时起事,到时候民国政府焦头烂额到处救火。布尔什维克党震臂一呼,还怕大事不成么?
为保险起见,尹维峻主动要求担任攻击警备司令部的任务。陈恭受这人胆子虽大,但也怕死,既然有人愿意挑起这个重担他也就假惺惺地扯了几句,随后把这个任务给了尹维峻。
时间一到,陈恭受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带子扎在胳膊上,拔出腰里的手枪,很有气势地一挥手,宣布起义开始。
下午一点半,太阳懒洋洋的,正是一日最好的时光。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多,闹市区和往常一般井井有条。突然,不知从哪里猛得冒出一大堆人来,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左臂扎着块红布条,手里提着长短枪,气势汹汹地冲上街来。不等目瞪口呆的市民反应过来,这些人举起枪就砰砰啪啪地一顿乱打,吓得众人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乱跑。
“弟兄们!同志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拿下省政府!赏黄金百两!”
陈恭受跑在队伍中间,甩着舌头鼓舞士气,这时候他也懒得琢磨称呼是不是正确,这话是不是不合适的事情了。这一路过来,他们几乎没遭遇到任何抵抗,碰上的巡警不是目瞪口呆傻站着被冲在前面的人一顿乱枪打死,就是头也不回地撒着两条腿拼命逃命。从行动开始到现在,一路势如破竹就冲到了离省政府仅仅几百米的地方,眼看着目标就在前面,陈恭受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杀啊!”
“兄弟们!上啊!拿下省政府!抢光官太太!”
“还有官小姐!”
“哈哈哈!”
一些不堪入耳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这帮子“革命者”个个兴奋得不能自己,一路过来也不忘记在跑得没人影的店铺外拽点货物藏在怀里,或者瞧着哪个在前面逃命的老百姓不顺眼就是一顿乱枪打过去,看着中枪倒地的人在血泊中哭喊挣扎而乐得哈哈大笑。
几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几分钟后省政府大门就在眼前了。省政府的守卫警戒动作很快,在远远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时警卫队长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连忙集合警卫放倒大门的木制岗亭,并从楼内搬来一些办公桌椅之类的东西设置障碍以防不测。
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陈恭受带着队伍就到了。远远瞧着上百个臂扎红带子,手里的长短枪砰砰响个不停的队伍猛冲着省政府而来,警卫队长脸上的脑门上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队……队长……。”
省政府警卫一共就五个人,四个列兵一个中士,这中士就是警卫队长。警卫队长是个老兵,当年民国初年曾打过几仗,当然是地方军阀之间的混战,可怎么说也是见过血的人。可那四个列兵就不一样了,这四个小伙子刚当兵不久,嘴边一圈细细的绒毛还未退去,平日里连枪都没开过几回,更不要说眼前这阵势了。瞧着气势汹汹大队人马冲来,几个人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白着脸满面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队长,握着枪的手不住颤抖着。
“站着作死啊!快趴下,举枪!射击!”
警卫队长回头就吼了一声,躲在一张横放的办公桌后面抬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胡子就扣动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大胡子的胸前顿时溅起一朵血花,大胡子惯性地向前冲了几步,这才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瞧顿时发出一阵凌厉的呼喊,随后整个人如同木头桩子一般扑咚倒在地上。
“趴下!射击!射击!”
见一枪命中,队长一边拉动枪栓一边大喊,此时四个列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躲在掩体后面手忙脚乱地开枪。可同队长的准头相比,他们四个人一阵枪过连对面的人毛都没打着,天晓得这子弹飞到哪里去了。
警卫队长沉着冷静,抬枪瞄准又是一枪,被打中的家伙顿时倒地,但一时间又没死,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大声呼救。
连续两枪奏效,令陈恭受的队伍猛得一停。这些人一路冲来势不可当,谁想到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碰到这硬茬子,两个同伴一死一伤,让后面的人惊恐不已,一声呼喊所有人哗啦啦地全散了开来,找地方藏的藏、躲的躲,有些胆小的家伙甚至连手里的枪都不顾了,撅着屁股就往附近的民房内逃。
“吊你老母!”陈恭受在后面瞧着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嘴里乱骂举枪就冲着跑得最快的家伙砰砰射击。打死了几个家伙,陈恭受挥舞着手枪大喊道:“怕个毛!他们才几个人?能开几枪?冲!全给老子冲上去!第一个冲上去的重重有赏!”
“书……书记……他……他们有枪……!”一个胆小的家伙胆战心惊地说道。
陈恭受一瞪牛眼:“他们有枪?难道你手里的就是烧火棍呀?你老母的!冲不冲?不冲就地正法!”
在陈恭受几个心腹的逼迫下,躲藏的人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枪硬着头皮往前冲,后面陈恭受指挥队伍向障碍物那边砰砰砰地一阵乱射,子弹四处横飞,打得警卫队长们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躲在障碍物后面又射了几枪,但因为对方的火力太猛这几枪的效果并不好,只打伤了冲锋的又一个人。眼瞧着对方越冲越近,而自己手里的枪根本就挡不住这么多人,至于四个手下更是不堪,子弹打得飞快可从开始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打中,眼睁睁看着就要冲到50左右的距离了,警卫队长无可奈何地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人抬枪射击,射完后也顾不上看效果回头就冲着最近的手下一脚踹去:“还愣着干嘛?想活命的就跟着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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