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洁顿时无语,刚才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现在又迫不及待赶自己离开。
“见过众位英雄,在下铁晖门掌门王奋。适才多谢铸宝园出手相助,铁晖门上下感激不尽。”老者见五虎已经在店掌柜雇人帮助下,一一被搀扶或被抬着离去,然后便过来当面感谢一番。
沈十方向后退了一步,躲在司徒洁身后,低头不语。
意思非常明了,表明司徒洁是他主子,有话找她说去。
司徒洁翻了一下白眼,面对王奋说道:“王掌门不必多礼,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你要谢,就谢他好了。”
说完,司徒洁便错开一步,走到沈十方旁边。后者心里暗想这姑娘,自己不想打交道,又把这老人家踢回给自己。
他行礼道:“不敢邀谢。只是王掌门一番豪言壮语让我心生澎湃之情,加上他们本就差点伤我主子,我没有不插手之理。”
王掌门点点头,颇为赏识地说道:“看少侠出手,三两招便击败那厮,想必阁下实力强大,果然江山辈有才人出。”
“见笑了,实不相瞒,在下只是灵识五重的修为。只是取巧获胜罢了,难登大雅之堂。”沈十方抬起了一下胸膛,一脸认真的说道。
取巧?三招制敌,可不是取巧那么简单。还需要有战斗的经验和实力才能做到。
虽然刚才沈十方取胜只是短短百多息时间,可不少人看到沈十方那对战局的掌控力,轻重收放自如。
更有几个人眼神大放异彩,不仅仅是某个大小姐,还有铭兰和陈萍。似乎这相貌平平的护卫,还挺顺眼的,泛起了花痴模样。
王奋听闻沈十方仅仅只有灵识五重,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虽然没有太多让人震惊的功法,那两脚的时机却把握的非常好。
他说道:“少侠谦虚了。不知何时有空?欢迎来鄙处,好让我以表谢意。”
“不必了,想你王掌门也是一位嫉恶如仇的英雄,在下佩服不已。可,不是在下恃才傲物,王掌门一番大快人心的话语,虽然没错,却不知审时夺度,差点白掉了性命,实在不值得。”沈十方说道。
确实,王奋虽然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可依然有些冒失,痛骂一下能达到什么目的?除了可以让自己心中的仇恨有个宣泄口之外,只能丢掉性命。
王奋听闻,老脸挂不住,他说道:“年轻人,你可能没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怪你。可难不成让这等恶徒得寸进尺?更何况,那怕是丢掉性命,也不可助长恶人之风。”
他好言好语,可迎来了沈十方的教训,这让他堂堂一个宗门掌门如何挂的住脸面?传出去只怕让江湖人耻笑。
“呵,可能吧!不过,既然你如此无惧,何不找杀你爱孙之元凶报仇?要知道,有时候保住性命,才能去做一些不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比如,给东乾帝国制造麻烦。”沈十方冷笑一声道。说完便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司徒洁上楼去。
对于王奋,沈十方和他有共同的敌人,故而从中推波助澜,怂恿前者对付东乾帝国。
那怕不能伤东乾一丝元气,起码能制造一些小麻烦,不让其将精力全放在自己和流云宗身上。
不能说沈十方奸诈,确实也是如此。你与其花费心思去和江湖人去争斗,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报仇,何必需要如此豪言壮语?
那怕事不可为,只要保住性命,总有机会不是?
所以沈十方也有些看不起他说的如此好听,明知仇家而没有作为。
不管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王奋,随着司徒洁左右上楼去。流云宗一众也在更子虞的安排下,各自回房休息。
正当沈十方送司徒洁到后者门口时,更子虞走过来说道:“三师伯让我们去议事,你们暂且先随我过去。”
沈十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当他们四人来到地方,发现除了花锡和量谬两位长辈,几个修炼塔主要弟子也在。
一进门,花锡就沉声说道:“今天你二人为何不听我等命令?难道不知道我们不可多事?”
沈十方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寒冷,眼光死死看住花锡,他说道:“敢问副宗主,你是什么人?”
“不可如此对副宗主说话。”量谬随即就训斥道。
花锡抬手示意不要紧,他说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在祁汀大洲,你的身份是什么?”沈十方不卑不亢说道。一点没有因为他是副宗主而感到胆怯,只要在理,才不管你是何人。
“流云宗副宗主。”花锡道。
“流云宗在祁汀大洲又是什么?”沈十方再次问道。
“江湖宗门。”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也是江湖人,请问江湖人最基本的初心又是什么?”
花锡眉头一皱,任他再好的脾气,也是祁汀大洲数的上名号的人,怎能让一个后辈如此无礼相待?他说道:“放肆,你在怀疑我吗?”
沈十方轻笑一声,他说道:“怀疑谈不上,只是副宗主若是不知道或者不愿说出,那我来告诉你们。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负初心。”
沈十方一言说出,屋内安静的可怕,连空气都变得压抑。不仅仅是因为他胆敢顶撞花锡,更是因为他那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他们身为祁汀大洲排名仅次于落花轩的流云宗人,却远不如一个入宗几个月的年轻人。
司徒洁看沈十方的眼神也是有些奇异的感觉,仿佛在他的身上,能发现越来越多的优点,如此出类拔萃。
与她有同一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花轻语。起初只是对沈十方好奇,不管是他的实力,或者是他的神秘身份,故而有些许好感。
但是后来自己又发现,这可能是自己情窦初开了。
经过短暂的安静思考之后,花锡叹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江湖本就该讲信义。可是我必须得为你们的安危负责,不希望在路途中有任何闪失的存在,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往后定当听从安排。”沈十方给了一个台阶花锡下,没有得理不饶人。
花锡点点头,有些满意沈十方的态度,他说道:“如此甚好。子虞,你们几人商量路线事宜,我与你们师父不会插手,务必用心。”
“子虞明白。”更子虞行礼说道。
接着他拿出一副地图,摊在桌面上,示意众人前来。除了陆仁在客栈外面放哨之外,这几个人是最有资格议事的。
“我们现在在双孝镇,向西南走,便是黑亡山。那里民情复杂,许多乡镇里皆是亡命之徒,专门做一些拦路打劫的勾当。你们说说,是更改路线还是冒险过黑亡山?”更子虞指着地图中的地方说道。
他们有的拄着下巴思考,有的呆呆发愣,更有俩姑娘没有任何思考的打算,时不时用眼睛余光瞥向沈十方。
“黑亡山是宗主给我们注明的路线,我想还是按照这路线走,宗主也考虑过,应该问题不大。”夏念风说道。
“没错,正有此意。更改路线会增添一些不确定的因素。”更子虞点点头。
雪凝修眉微微一倒,轻声说道:“只是,如果在黑亡山遭遇贼寇,如何处理?”
众人都明白她所说的处理是给钱财和战斗,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花锡,后者闭上眼睛,抱着胸。微微有些笑意而不语。
“离恩,你有什么看法?”更子虞见沈十方死死盯住地图,故而询问道。
沈十方可不是在研究路线或者思考办法,他所看的不过是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那个无名海岸崖。
沈十方缓缓抬起头,他说道:“宗主给我们的路线,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没有考虑到黑亡山。所以,他就是想让我们走这条看上去有些危险的路。”
“哦?此话怎讲?”更子虞对他不禁有些期待。
自从他兄弟二人来到流云宗,本来平静无波澜的灵山之巅,便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情。而且每次他都能给自己一种惊才艳艳的感觉,
“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此番进宫是为何?”沈十方不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询问道。
“为皇室的皇儿公主传授修炼心法。”更子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沈十方摇摇头笑道:“呵,恐怕不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仅仅只是表面。真正的目的……我想只有副宗主心照不宣。”
花锡猛然睁开眼睛,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他说道:“莫要胡乱猜测,我们仅仅只是为了子虞所说一般。”
沈十方嘴角不经意间诡笑了一下,他说道:“弟子向来直言,猜测之意,望副宗主切莫怪罪。”
说罢,他继续对更子虞众人说道:“按宗主的意思,不让副宗主与师父插手路上事宜,想必也是为了锻炼你们罢了。”
“你的意思是……?”更子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果然,沈十方没让他感到失望,说的头头是道。
沈十方不着不急,慢悠悠去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品着,也不管在场的人暗骂他婆婆妈妈。
“你倒是说啊!”花轻语性子急不得,催促道。
“让你们从黑亡山过去,意思不就很明了了吗?那里山贼横行霸道,民风彪悍。而我们身为江湖人,自当见义勇为。路不平,我等来平。”沈十方说道。
他停顿了几息时间,眼神凌厉地又说道:“最重要的是,战斗,才是最有效的修炼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