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酷刑,连空陵看着都疼,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就更别说这些马贼了。
可这疼痛感一直让马贼说不了话,只顾着痛苦大吼。
沈十方诡笑一声,将马贼手腕接了回去。
只听见“格拉”一声,马贼的手腕又完好如初,可痛喊只多不少,惹得马贼当时就吼起震彻山林的叫声。
随后才好一些,滴着汗水,马贼说道:“我说……我说,我们兄弟有三百多人,帮主就在后面督战。至于他有什么打算,我身份低微,并不得知。”
沈十方露出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微笑道:“少一个答案,那就受点罪吧!”
说罢,沈十方一个手刀过去,将马贼敲晕。
“刘图!”
刘图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道:“怎么了?”
沈十方指着地上的马贼,说道:“找个地方绑起来,让人看着,等事情结束后,再移交官府。”
看来沈十方还是没那么嗜杀,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图连忙吩咐两名刀斧手将马贼带走,绑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可不能送回村中看,万一马贼逃脱,就凭那些老弱妇孺可奈何不了后者。
而这时,零零散散的马贼似乎得到命令,火速向后撤退,不再攻击。
沈十方也很乐于看见这种情景,恨不得再拖延一些时间。
随后,刘图便让人打扫战场,能回收的箭弩就回收。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很稀罕。
小啼山所有的东西,都是鲁公学自掏腰包所制造的,像是城关的材料、神弩车转射机的材料,包括箭弩刀斧都是他出钱找人铸造的。
而鲁公学平生为许多王公贵族以及国家设计铸造关城、密室,让他得到了不少的财富,也刚好足够建造一个关城,已经很好了,可不许浪费。
连空陵说道:“他们想要干嘛?就这样小打小闹来妄图从后山攻进?”
沈十方说道:“他们在试探我们得防御里,我相信,他们还会再来的。而且,攻击只会越来越猛烈。”
连空陵收回拳套,说道:“怕是何奇会亲自出手。话说回来,对付何奇,你有把握吗?”
沈十方摇摇头,说道:“没有,如果他拥有境域,我们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真需要,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连空陵深看一眼,道:“是何办法?”
沈十方笑而不语,望着提剑走回来的小杨睨和苏木心。
“不过瘾,这些马贼也太不干脆了。要么就不打,要打就打,像这样算什么?”
人未到,声先来。
小杨睨一脸鄙视与不爽地走过来,将青剑抛给沈十方。
后者接过后,青剑入鞘,看向苏木心,说道:“如何?可曾受伤?”
苏木心一笑,道:“区区蟊贼,不足挂齿。只不过……依我所看,他们并无心恋战,像是被人胁迫而来的感觉。”
看来,苏木心也看出了道道。
沈十方点头说道:“没错,他们该是在试探我们得防御力,还有恶战要面对,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对了,前方如何?那响声可是很激烈啊!”苏木心问
道。
沈十方说道:“他们组织了一次进攻,被打退了。别看他们攻击如此猛烈,实则是佯攻,负责牵制。我想,若不是我们在此设伏,恐怕他们就会得逞了。”
几人深以为然。
如此猛烈的攻击,如果不是前方能守住,那么凭着刘茂的脑子,定然以为马贼是在前方主攻。
届时,别说安排人手在后山,就连妇女老弱都得上城关守城去。
连空陵问道:“那他们……损伤大吗?”
顺着连空陵的目光,几人看向刘氏一族的人。
沈十方叹气说道:“唉,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战争,受害的永远是无辜百姓。
几人沉默不语,各有各的心事。
待刘氏族人将战场打扫完毕,沈十方问了刘图的一些情况。
现在后山的大部分机关都让马贼给破坏掉了,只剩下一个手动的大机关没事。而这次伏击,共消灭了四十多个马贼。
至于刘氏一族,他们倒也没伤亡。因为机关与远距离的打击之下,马贼并没能近身。
又有连空陵三人在不远处打游击捡漏,一旦有马贼侥幸来到,就会遭受前者三人的攻击。
故而,这也算是刘氏族人不幸之中的大幸。
沈十方吩咐下去,让连空陵三人继续在这协助刘图,一旦马贼发起总攻,立刻通知自己。
因为何奇,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
如果加上自己,兴许还能战个一二。
至于沈十方,他有些担心前面的赵沣回突然去而复返,所以连忙赶回去城关了。
在城关下,他看见了许多刘氏族人,在抢救着伤员。
而那三个姑娘,也在七手八脚地帮着忙。
见到这一幕,沈十方心中生起怜悯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
谁的生命不是命?谁的生命如草芥?
那些见到亲人离去而号啕大哭的刘氏族人,其哭声牵动着沈十方的心。
守城族人为了身后家人的未来,舍弃了最为珍贵的生命,值得人尊敬。
沈十方向地上死去的数十人深深鞠躬,泪水滴在地面上,慢慢渗透入泥土里。他用力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心中已在咆哮。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长达十来次呼吸,惹得周围人在观看,其触动也不少。
见状,刘茂赶紧来到,伸手让沈十方起来。
他说道:“离兄弟,如果不是你,我们族人会有更多永远地离开,你已经尽力。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刘氏一族永远铭记于心,请受我刘茂一拜。”
说罢,刘茂狠狠地双膝跪地,拜了下去。
沈十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连忙说道:“万万不可,刘大哥请起,我如何受的起这大礼?”
没由得刘茂起来,守城族人也一同跪地,浩浩荡荡,加上他们的亲人,得有数百人。
“多谢恩人!”
“救命之恩,永存于心啊!”
“受我一拜!”
这一幕,这一跪,比跪君王更真挚。
沈十方深呼吸一口,将几个老人家扶起,随后说道:“各位请起,我与兄弟
伙伴七人,本是江湖人。路过此处,见路不平,作为江湖人,自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贼毫无人性,荼毒各位多年,实在是让人气愤。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江湖人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各位如此大礼。”
这时,刘茂已经起身,说道:“乡亲们,离兄弟的恩情,我们终生难忘。”
可不是,沈十方独自一人去击退马贼,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说什么沈十方也是他们的恩人,板上钉钉的事。
可沈十方帮助他们抗击马贼,并非是为了让刘氏族人欠他恩情。而是出于人心,出于善念。
眼前一幕,沈十方真的不习惯,他沉声说道:“我先前与刘族长说过,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如果你们尚存一些血性,看看你们身边倒下的族人。
他们是为了身后的家园而失去了生命,那我们活着的人,就该为了明天而努力。现在,收起你们的眼泪,拿起武器,向马贼证明,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就该告诉敌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不得不说,沈十方好说歹说,刘氏族人硬是长跪不起。可这一番热血之言,倒是让他们果断拿起武器,站起身来,还嗷嗷叫地喊着话,就连一些负伤在地的人和老弱妇孺都变得热血沸腾。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沈十方见状,说道:“马贼虽然暂时撤退了,但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没受伤的兄弟们会去镇守城关,待马贼下一次进犯,我们势必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告慰我们亲人的在天之灵。”
说罢,那些刘氏族人一窝蜂地涌上城头,清理废墟的就清理废墟。补充箭弩的就补充箭弩,忙的不亦乐乎。
其余那些没参战的族人,做着救治伤员的任务,以及运送物资。
司徒洁三人来到沈十方身边,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感受着激昂的情绪。
因为这几十人的战死,沈十方又将刘氏族人的士气又提高了不少,让他们达到前所未有的振奋。
沈十方说道:“都是无辜人,何故要承受如此劫难?名与利,将多少人的一生葬送?”
司徒洁说道:“我们不正是为了太平而在努力吗?要改变这种事情的发生,并非一朝一夕,我们只管尽力而为。”
花轻语见到气氛如此沉重,于是打趣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窍了?还有,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瞒着?”
司徒洁娇脸一红,柔情地望着沈十方。
沈十方感受到爱意,看向司徒洁的美目。
宋文若却是和花轻语相视一笑,这种情况,更本不用明说,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明白。
这是……坠入爱河了。
二人心想倒也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更替他们高兴。只不过,其中一人多少也有一些失落,心底暗自可惜。
沈十方不仅年少有为,资质得天独厚,其貌不凡,人品能力更是没的说。
这样的郎君,哪家姑娘不爱?
只不过,沈十方起初并不想儿女私情。可对于司徒洁,不能说一见钟情,只能说是日久生情。
沈十方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准备准备,接下啦,可能要恶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