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睡了一觉,陪着宴之婳用过膳,都来不及让小君耀认人就又去忙碌了。
如今前朝就是一个烂摊子,需要君昭去收拾。
皇上如今除了还坐在皇位上之外,已经没有亲自处理任何事情了。
但他稍微有些精力之后,就让君昭去抓白梵。
青松先生说他的毒是白梵下的,白梵是旧朝余孽他是相信的,因为那个时候青松先生已经没有必要骗他了。
君昭领命去抓白梵,但只是做了个样子,如今白梵和乐珍在太子府。
皇上有让君昭派人去南边寻找大夫到京都来给他解毒,还让君昭将之前给他解毒的大夫找到京都来。
因为要吩咐这些事情,皇上都没有来得及找镇南王府和就旧朝余孽的麻烦。
君昭作为孝子,得了皇上的吩咐当然是立即派人去南边,将皇上吩咐的各种琐碎之事处理了之后,皇上才让君昭把镇南王和镇南王世子以及九王带来。
镇南王和镇南王世子在路上的时候多番寻死,不想在回到京都遭受白眼,但都被君昭阻拦了。
君昭还需要镇南王给皇后正名,如何会让镇南王就这样死了。
至于幕云白,前世他一直利用他,但这辈子君昭回来之后二人维持着表现的和平,实际上来往得不多,君昭并没有向上辈子那样信任他。
所以君昭谈不上对他下不了手,对他而言,幕云白跟其他任何人都是没有区别的。
九王倒是没有寻死,只是如同一个泼妇一般骂了一路,骂君昭不要脸,骂皇上是窃国贼。君昭也就任由他骂,宴之择觉得吵,想要把九王的嘴给塞了,君昭没有让。
九王如今的行为,不过是个小丑罢了,在君昭看来。
但他还记得之前九王抓了宴之婳的愁,他要骂就随他骂总归费力的是他自己。
皇上在见到镇南王的时候,发现镇南王已经十分苍老了,完全不复之前的精神,一时间心中有些感慨。
镇南王兵败之后,大受打击,一时间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有一种,他们当真都老了的错觉。
镇南王的年岁跟皇上的年岁是差不的,而皇上也因为中毒现在看着精神也十分不济。镇南王看着毫无生气的皇上,突然就笑了:“皇上,成王败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实际上他是想跟幕云白求情的,但他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君昭都不会放过幕云白。
好在,云白之前将孩子送了出去,他们幕家不会绝后。
皇上道:“朕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只是镇南王,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要反了?”皇上自认为自己对对臣子,对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不错了,他虽然怀疑他们,防备他们却并没有杀了他们。
镇南王嗤笑了一声,却不想回答皇上的问题,装睡的人叫不醒,他也懒得多费唇色了。
皇上见镇南王都落到这种境地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怒气横生。
倒是九王桀桀的笑着道:“狗皇帝,你凭借秦家上位,自私自利,小人之心,竟然还恬不知耻的问出这种问题。”
“活该被你儿子架空,活该被皇后耍得团团转,你还不知道吧,皇后给你带了绿帽子,哈哈哈……”
君昭见九王这个时候都还在污蔑人,一脚踢到九王胸口。
九王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却还是怪笑着道:“怎么,太子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君昭面无表情的道:“只是见不得你这狗东西满嘴喷粪罢了。”
皇上的目光在君昭和九王之间来回打转,君昭任由皇上打量他,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怕皇上疑心了,疑心便疑心罢,他也是懒得跟他表演什么父子情深了。
九王不理会君昭,看着皇上继续道:“皇上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皇后,跟了尘大师可是不清不楚的。”
皇上想到昨天夜里了尘大师出现把皇后救走的事情,本就多疑的他立即就顺着九王的话开始怀疑皇后和了尘大师了。
君昭目光清正的看着皇上:“父皇,这个时候您可不要在听这个旧朝余孽挑拨了,父皇您既然人也已经见了,儿臣就把他们带下去了。”
该问的,该查的,君昭已经问得、查得差不多了,把这些人押送回来,也不过是要在京都统一杀了,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或者是有不臣之心的人。
“来人,这些乱党带下去。”君昭一声令下,方呈就带着人来把镇南王等人给押了下去。
九王被拖下去的时候都还在挑拨:“皇上你看,现在太子已经彻底无视你了,他想把我们抓了就抓了。”
皇上盯着君昭:“太子,朕还没有下令。”
君昭垂眸,朝皇上拱了拱手:“儿臣恐这些污言秽语脏了父皇的耳朵。”
皇上捏了捏拳头,他这个时候若是还没有感受到君昭的变化,那他就是白活了,君昭是在真的没有把他整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朕要见方将军。”
君昭道:“儿臣这就让人去传。”
皇上见君昭并不阻拦他见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君昭让人请了方将军过来,他自己则去处理余下的事情。
此次事情牵连甚广,宴家几位嫡出的老爷全部都参与了宴丞相的谋划和野心,还有他那些嫡出的儿孙。
青松先生的家里人倒是没有牵扯进去,但他那边有许多的官员参与了进去,宴丞相那边也有许多的官员参与了进去。
半个月的时间,君昭在宴之择等人的协助下,将宴家和旧朝余孽那边牵扯进来的官员悉数都抓了起来。
一时间大牢人满为患。
宴大夫人在被抓之前,跑到了宴三夫人这边来找她,求宴三夫人帮忙救一救宴之谨。
宴三夫人哪里有办法救宴之谨,宴之谨无论是从宴家这边算,还是从镇南王那边算,都是个字。
之前看着的顶好的婚事,成了现在最不好的。
而宴之婳那个看着是去守活寡的婚事,却成了最好的。
都是又女儿的人,宴三夫人虽然跟宴大夫人不对付,却也还是有些同情她,她只能同宴大夫人道:“太子殿下最是公正,若是谨儿没有参与不好的事情,想必殿下是不会迁怒的。”
宴丞相被抓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冯白玉闹着要跟宴十公子和离,跑到京兆尹去状告了宴家,说当年她是跟宴之择一起到的京都,是要嫁给宴之择的,却因为住在宴家的时候被宴十公子强行夺了身子,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和离,她要从那个泥潭里出来。
京兆尹这会儿也忙呀,而且随着许多官员牵扯进来,许多官员那层伪善的、光明的皮都被君昭给扒了下来,百姓们都知道了他们内里的不堪,包括宴十公子那些花花新闻。
京兆尹就直接给冯白玉判了和离,打发她赶紧离开,又去处理其他事情。
冯白玉跟宴十公子和离之后,却并没有离开京都,而是跑去了宴三老爷他们府上,要见宴之择和宴三夫人。
这天宴三夫人正邀请了黄夫人到家中来说话呢,听到下人说冯白玉来了,当即就额角一跳。
冯白玉不是什么好东西,宴三夫人是知道的。
黄大人因为之前投靠了君昭,所以此番也跟着君昭到了京都,如今也已经升官了,黄家到了京都之后,就第一时间把黄锦文带回去了,也知道了黄锦文跟宴之择的事情,之前黄大人和黄夫人都接触过宴之择,对他也十分喜欢。
虽然是武将,却不乏才气,黄大人和黄夫人得了这么个女婿,心中十分高兴。
甚至生怕宴之择跑了,这不才安定下来,黄夫人就带着黄锦文到宴府这边来了。
如今说起宴府,便是指的宴三老爷他们这个宴府了,而不是曾经的丞相府,丞相府已经被抄家了。
宴三夫人和黄夫人见面,心中都自有默契,此番就是谈论定亲的事情。
宴之择和黄锦文年纪都不小了,二人都觉得早日定亲自然是最好的。
宴三夫人对黄锦文也是十分满意,早就把她当做自家的媳妇儿了。
宴三夫人对那下人道:“告诉老十媳妇儿,她没有参与叛乱之事,皇上仁厚放了她,让她回她娘家好好过日子吧!”
这个时候跑到他们这边来,宴三夫人隐约猜到了冯白玉的心思,心中有些厌恶。
下人看了看黄夫人那边,有些犹豫,不知道那话该如何说出口。
宴三夫人叹息了一声,同黄夫人道:“这冯白玉,是择儿以前在边疆的时候的上峰的女儿,后来我们想要跟丞相府分家,择儿就回京都了,那姑娘的父亲有意让那姑娘嫁给择儿,便让择儿带着那姑娘到京都来,说是姑娘家没有到过京都来长长见识,择儿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带着那姑娘到了京都。”
“到了京都之后,那姑娘最开始对我倒是殷勤,也间接性的同我表明了她想要嫁给择儿的意思,后面大概是瞧不上择儿是我们这等庶出的人生的孩子,所以就跟宴十公子搅和在了一起,宴十是长房的,素来很得云夫人和丞相的喜爱。我们也不会拦人家前程,而且择儿回到京都之后又忙,二人根本就没有相处过。”
“那二人成亲之后,日子过得鸡飞狗跳,择儿在分家之后就走了,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她看不起我们,我们也跟她没有往来。”
既然是要结亲,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宴三夫人就把冯白玉的事情跟黄夫人说了,只是隐去了其中那些不太好说的事情。
因为黄夫人和宴三夫人是要商谈黄锦文的婚事,所以把黄锦文打发走了,并没有让她炸屋内,但黄锦文自己却是悄悄躲在暗处听着的,听到宴三夫人的话,就想见见那冯白玉是个什么人。
宴三夫人同那下人道:“你有什么就直说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避讳。”
那下人道:“冯姑娘说,她已经去京兆尹跟宴十公子和离了,她心中还是有我们将军的,想要见将军和夫人您。”
宴之择现在已经被封了将军了,所以家里的人对她的称呼也改了。
宴三夫人还没有说什么,黄夫人却是被气笑了:“她当宴府是收破烂的地方吗?”之前看不上人家,现在又来攀扯,什么玩意儿啊!
而且,她女婿哪里不好了。
黄夫人因为宴三夫人的坦诚,所以完全的站在了宴之择这边,心中半点芥蒂都没有,甚至还因为那冯白玉把宴之择当了跳板心里头不高兴。
她这一路从南边上来,宴之择可是对她极好的,吃的用的都帮她弄,饶是一路行军上来,她都没有受什么苦,这样的好女婿哪里去找。
而且人家还是太子妃的兄长,据说兄妹二人关系十分要好。
宴之婳十分依赖这个哥哥,太子殿下对他也颇为敬重。
那冯白玉也是脑子有坑,这样的人不要去要一个废物。
宴十公子的那些传闻,她也是听说过的。
她来了京都之后,除了把女儿嫁出去之外,最大的事情就是收集消息,免得抓瞎。
宴三夫人原本还在生气,却被黄夫人的一句话给逗笑了。
她跟那下人说:“你就把黄妹妹的这句话去说给冯姑娘听便是了,就说是我说的。”
二人却不知道,方才在外面偷听的黄锦文,这会儿已经捏着自己的小鞭子在宴府的门口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冯白玉,直白的问:“你来找宴之择做什么,是想嫁给他还是要给她做妾?”
这姑娘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宴之择会要她。
虽然有几分容貌,但也没有姜云贞好看。
她可是见过大美人的人。
冯白玉被黄锦文这直白的话给问得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合适。
黄锦文那下巴看着她:“我听说,你是和离了吧,这个时候跑来找宴三夫人和宴之择是不是不太合适。”
冯白玉稳住心神,问:“你是谁?”
黄锦文道:“宴之择的未婚妻。”
冯白玉惊讶的望着黄锦文,她并没有听说过宴之择定婚了啊!
她笑着道:“姑娘,有些话可莫要乱说,会让人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