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小纸鹤上下飞了两下,像是在说着什么,看起来有点着急。
阎白朝大棚走去,停在它的位置,伸手摸了一下。
手心感觉“duang”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颤了一下。
他微微顿了一下,试探的又朝里伸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到有道屏障阻碍了他的动作。
阎白愣了一下,转头问小纸鹤。
“确定感觉到了人在里面吗?”
“啾啾——”
在的,里面还有别的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阎白眸光一暗,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转手对他摊开手心。
小纸鹤乖巧的落在他的手心上,“啾”的叫了一声后,没了动静。
阎白将纸鹤收起,转身绕着大棚走了一圈,仔细找了找,最后在一个角落找到一根粗如手臂的钉子。
他略略费了点力,才将钉子拔出。
钉子下端栓了一根红绳。
打的一个翻花结。
阎白花了点时间,将绳结解开。
之后,他抓着绳子的一头,起身,一点一点的把埋在土里的绳子给拽了出来,也顺着绳子的方向走去。
绳子的最末尾,在大棚的另一端。
拔萝卜带泥,中途拽出了八根钉子。
阎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团红绳,轻轻摩挲,眼睛观察着四方。
他能感觉,门就附近。只是,这周围,似乎还套了另外一个阵法。
他不敢贸然迈腿,担心一个不注意,就进到另外一个空间去了。
他沉吟片刻,细细回忆了一下那八根钉子的位置,眸光一亮,直接点燃了手中的红绳。
“哗”的一下,狂风四起。
他早有准备,脚下偏了一下,稳住了身形。
风过之后,他眼前的大棚出现了一道门。
阎白观察了一下,这才是大棚留出的门。之前小纸鹤找到的那道门,是个障眼法。
阎白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屠妖莲的味道。
进入。
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屠妖莲,让人看着不禁有些发毛。
他蹙了蹙眉头,小心翼翼的下脚,避开每一根盘绕的藤蔓,也注意着,担心会踩到旁的一些奇怪的东西。
屠妖莲生长的附近都会有伴生的虫蚁,但这里面,却没有。
“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阎白心中犯嘀咕,走了一会,听到了一阵有些微弱的呼吸,急忙转身,急却依旧很小心的走了过去。
在一堆旺盛的屠妖莲下,埋藏了一个人。
阎白嗅到了血腥味,脸色微微一沉,急忙动手将屠妖莲拔掉。
他拨开藤蔓,就看到向导虚弱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进气少出气多。
他越过草堆,走近,小心翼翼的将人扶起。
他碰到向导后背,蓦地感觉异样,不由转头,低眸一看,眸色一凛。
向导的后背长了几根藤蔓。藤蔓上正有个鼓包在滑动。
他手腕一转,以灵力为刀,蓦地将藤蔓切断。
藤蔓上血液四溅。
“啊!”
向导在昏迷中也疼的叫了一声,全身抽搐。
阎白扣住他的嘴巴,防止他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向导背上的藤蔓虽然萎缩了,却依旧挂在他的身上没有掉落。
阎白观察了一下,长了根系在身体中。
拔除的时候,若不小心,可能会伤到他的心肺器官。
阎白略作思量,决定离开以后再弄。
他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了出去。
“哟,冥主光临,还真是我这个小基地蓬荜生辉呀。怎么,这就要走了吗?”
阎白脚步一顿,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人,眸光蕴蕴。
面具人双眸光耀淩淩,耀着几分兴奋的神色。
阎白默默的弯腰将向导放下,起身向前,将人挡在身后,脸色冷然,淡淡的开口。
“不知阁下是……”
“桀桀。你闻不出我身上的味道吗?”
阎白眸中掠过一抹嫌恶。
臭烘烘的,谁要闻?
对方似乎没看出他的嫌弃一般,嘴角高高扬起,笑的灿烂。
“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哦。”
阎白闭闭眼,再睁眼,眸中的不耐愈发明显。
“爱说不说。没事,我就先走了。”
“怎么能走呢?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虽然两人相隔有点距离,对方还是侧身挡了挡他的去路。
阎白脸色乍然一黑。
“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要什么?”
面具人对着向导的方向撅了撅嘴。
“你带走你要的人,要把我要的人还给我。这才公平,不是吗?”
阎白轻笑。
“你确定要和我谈公平?”
“你们这些正道中人,不是常说,要遵守能量守恒的道理吗?难道,你不讲吗?”
阎白十分淡定的点点头。
“嗯,我不讲。人,我要带走。你是让开,还是和我打一架?”
他向来不爱废话。
面具人轻笑两声。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呀。那不如,我们就练练?”
阎白略显敷衍的“嗯”了一声,对他勾勾手。
面具人一声冷笑,飞纵而起,直冲他的面门。
阎白脚尖轻点飞快向后退了半步,抬手正要直接接下攻击时。忽而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下一瞬,人消失在眼前。
阎白意外,眉梢一挑,几乎是本能的一纵跳起,躲开了对方的扫腿。
腿未收回,他直接抬脚朝他的面门踹去。
面具人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他的飞踢。
阎白身形一转,
面具人一个不注意躲闪不及,脸被擦了一下。
一道血痕骤然而起。
他一怔。
阎白冷笑,一个直拳,以摧古拉朽之势砸在他的脸上。
风动,人倒。
面具人吃痛,身子如落叶一般飞去,哀嚎声都未又力气出口,猛地又觉脖颈一紧。
阎白反手抓住他的衣领,又一把将人拽到眼前。
“还来吗?”
口中的血腥味直刺鼻头,面具人舌尖顶了顶面颊,刺痛让他不由低吟了一声,盯着阎白看了一会,忽而吃吃笑了起来。
“几年不见,本事见长嘛。”
熟稔的口气,让阎白不由沉了脸色,手腕一转。
面具人只听“咔嚓”一声,他瞬地明白,自己肩膀被人折了。
他咬唇,忍下身上那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硬扛着没有叫出声,呼吸粗了许多。
“呵呵,人长大了,脾气还是没变啊。”
“你是谁?”
阎白看着眼前人眸中的戏谑,心底的不耐又重了几分。
向导的情况很不好,他没有时间在这儿晃。
谁想,下一瞬,他又听到眼前人放声大笑了起来,手中蓦地一空。
再抬眸,对方竟挣脱了他的桎梏,一转眼退到了三步开外的地方。
阎白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眼中闪过一抹讶然。
他没有看清,也没感觉人是如何挣脱的。
想来,对方刚才的行为,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能力。
他浓眉一蹙,冷脸抬眸。
男子幽深的眼眸中闪着笑意,隐隐透着几分不屑。
仿佛在说,你就这点本事?
阎白心思涌动,面色悄然一动,双手抬起,飞快结印,口中轻念咒语。
一刹,周身气势翻动,剧烈的气势四处波及,狂风肆掠,天地蓦地变色。
他右手手心一转,锁魂链如银龙出鞘。
手一扬,鞭身破空而下,带着雷霆之势,毁天灭地。
面具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不受激,上手就是杀招,眸色陡然一变,连话都来不及放,急急丢下一颗染尘珠。
烟尘四起,一瞬迷了人眼。
阎白瞪大眼,手上动作未停,链身燃着蓝色幽冥之火,直破烟尘而去。
一声巨响,鞭落,尘散。
阎白眸色一凛,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空间,眸底滑过一抹不屑,冷呲。
他收起锁魂链,转身扛起向导,大步流星离开。
他走走出大门,发现刚才守门的人已经不见了。放神识感觉了一下,基地里已经空无一人。
阎白带着向导直奔医院,将人安置好后,打电话给姜恒,让他安排人将基地给扫了。
姜恒听出他的口气有点不太好,不由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阎白没有回答,只让他尽快带人过去。
姜恒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事情似乎有点大条了。略略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让人联系上一级的刑侦局。
心底忍不住感慨,有阎白在的地方,就不会小事啊。
阎白这边,医生看到病人时,脸都病了。
在拔草的时候,他怎么都想不出,那草是怎么长到人的身体里的。
中间还因为有一些根系插入的位置特别刁钻,稍不注意可能会伤到器官。
一个手术做的极其艰难。
近十六个小时,才完全把病人身上的根系清楚干净。
医生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双腿都不住的发软,走路走是飘的。
“东西我们全部取出来了,但因失血过多,病人还很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行,家属精心照顾吧。”
阎白道谢,与护士一同,将向导送到病房,听了一些注意事项,待护士离开后,他才又自己动手给向导摸了摸脉。
暂时看起来一切安好。
他起身,看着病床上人儿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不由蹙了蹙眉。
这次的事情,已经伤了向导的根本,想要养好,基本不可能的。
加上他的心扉受瘴气的侵蚀严重。
如之前那些探险人一般,他也会慢慢的死去,只是速度慢一些罢了。
阎白想让白水过来看看,猜想他也许有办法救人一命。
只是,以白水性子,恐还是要将人给送过去。
阎白斟酌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姜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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