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雪,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樱”
“公主殿下,可不能这样讲,奴婢哪里敢欺瞒殿下。”月雪紧张的要命,眼珠子四处乱窜。
倒是太平,端着茶盏,思考了片刻,终于把药汤一饮而尽。
看着她如此配合,月雪简直是感激涕零,直到太平放下了茶盏,月雪的视线还一直都挂在她的脸上。
“糖呢?”太平挑眉。
“哦哦,有,有,都在这里呢!”
月雪展开袖袋,连忙把一捧饴糖,交到太平的手上。
这茶盏里盛的当然不是什么香茶,而是御医们给太平开的提神醒脑的汤药。
太平的性子一向是骄纵异常,公主府里上上下下人尽皆知,所以,她不喜欢的事情,大家都会尽力避免。
虽成婚之后,太平是从皇宫里搬了出来,独立居住在公主府里,可这一年到头,总也有大半时间是呆在皇宫里的。
毕竟,现在掌权的是她的生母,武媚呢,也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在身边时时陪伴。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法,更正确的解释是,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绕膝,尽享伦之乐。
不过,除了太平,武媚和自己的亲儿子,关系可称不上是好,不只是不好,简直是糟糕透顶。
因为男女有别,又处境尴尬,皇子们对武媚是既怕又恨,武媚呢,更是希望从没有生过这些儿子才好。
可这也只是她现在的想法而已,若是换做以前,要不是肚子争气,她又怎能从甘露寺里爬出来,回到皇城,进而夺取这帝国最高的权力。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她尊崇的地位,也是儿子们赋予的。那被她轻松扳倒的王皇后,不就是因为膝下无子,才被废黜的吗?
随着年岁渐长,武后也想收获失落的亲情,当然,被她软禁的李显李旦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了。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太平。
这对于太平来讲,既是幸事也是不幸。幸阅是,太平可以享受到她能想象到的所有美好的事物,甚至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武后做不到的。
然而,不幸也是相伴相生的。
她的性子越来越不受控制,也就是,原本很有教养,也懂的是非善恶的她,现在已经越长越歪了。
她越来越厌烦驸马,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谦谦君子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需求,只有不停的阿谀奉承她的美男子,才能博得她的关注。
太平一直非常讨厌吃药,只要看到那些浑浊的汤水,她就厌烦的要命。为了让她能顺利的把汤药喝进去,奴婢们想尽了办法。
每每总是谎称汤药是茶水,是浓汤,其实呢,这些谎言,摆到太平的眼前还不是一眼看穿。
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编造各种谎话,那种窘迫的样子,让太平心里很舒坦。
她从来也不认为汤药有让人打起精神的魔力,要是放到以前,她肯定会把茶盏打翻,大发雷霆。
可现在呢,她居然一一忍下,全都是因为她另有目标。
若是能抓到凶手,她愿意自己牺牲一点点,让公主府里暂时保持太平。
不过,都已经过了两了,缉妖司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太平是个急性子,按照她的预想,她都已经派出月雪,给他们提供消息了,绝对算是非常配合。
他们早就应该找到嫌疑人了,怎的还没有消息?
她已经嘱咐过张玄一,让他一有消息就及时汇报,难道他把自己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太平仔细的琢磨,生怕被妖道给蒙骗。
正在这时,一个剡着碎步,蹭蹭蹭的跑进来,那脸色都绿了,太平侧目,意识到来者不善。
“公主殿下,内舍人来了。”
上官婉儿?
她来做什么?g
t
等一下,此人一向和母后形影不离,现在出现,恐怕母后也一定过来了。
她立刻起身,整理了衣衫,命人把胡床抬进卧房。
经了厮引领,上官婉儿在一众宫女的陪伴下,进入了公主府。与其他人不同,上官婉儿来到这个地方,心里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没樱
这位大唐帝国最为尊贵的公主,在上官面前,也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在武后的眼里,她和上官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两人完全可以平起平坐,甚至于,太平还经常缠着上官撒娇卖乖,太平的这副脸孔,并没有多少人见过。
太平已然守在了场院里,看到婉儿进门,立刻迎了上去,两人牵了手,婉儿也没有那么正经。
只道:“公主殿下,太后娘娘的车驾马上就要来了,婉儿过来先报个信,殿下还请准备一下。”
“婉儿姐姐多虑了,母后最是疼爱我,我这里就是变成狗窝,她也会喜欢的。”
上官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这个太平啊,还真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即便她经常胡作非为,可只要她抱着你的胳膊,柔柔撒娇,你就不自觉的展开笑脸,能够讨人喜欢,或许也是一种赋。
“再者,你看看我这公主府,哪里不是有模有样,富丽堂皇的,母后怎的会讨厌,她要是讨厌,就不会三两头的到我这里来了。”
看她兴奋的模样,上官也不自觉犹豫了起来。
她要是知道,武后到公主府来是为了找茬的,恐怕就会是另一副嘴脸了。
幸而来时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除开报信,她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公主,驸马在哪,怎的没有出来接旨?”
婉儿四处张望,确认没有看到薛绍的人影,这才开口。
太平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你不乐意也没办法,不论从任何角度看,太后驾临,看不到驸马也一定会问的。
“你问他做什么?”
“母后不是要来见我的吗?”太平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让婉儿的头更疼了。
“公主,你听我,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听,你和驸马已经分开住了,有没有这回事?”
太平面色微晒,垂着头,眼波流转。
“怎么样,驸马到底在哪?”
“公主殿下,再怎么,薛绍还是驸马,太后过来,总要见到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见他,也没关系,让他出来应酬一段时间,再让他回去就是了。”
婉儿抻着头,一直在往树丛那边的跨院里面看。根据情报,太平已经让薛绍住进了跨院那边的偏房,她们在这里笑笑,薛绍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耳朵聋了?
手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