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刚刚拉开第一回合,武后就已经制定了应对计划。有血迹不怕,就算是他们能证明那是血迹也无所谓。
虽然上官已经把发现布片的经过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在武府发现的,可是,要想狡辩也是很容易的。
即便是武府发现又如何,谁能证明这就是武承嗣穿的衣衫?
若是他们无法建立这种联系,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他们今天照样还得把武承嗣完完整整的送回家。
“太后娘娘,您请看。”张玄一把碎布片给她捧得更近了一些,让她老人家看的清楚。
“看什么?”武后低头,倒也是看了几眼,不过,却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他把布片的边缘指给她:“娘娘,这是火痕。”
“火痕?”
“被火烧过?”她拧眉,似是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正是。”
“娘娘,正是发现了火痕,我们才怀疑这片污迹就是血迹。”
武后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武承嗣按捺不住了。
看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布片居然是属于他的,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经把这东西烧了吗?
怎的还会有残留?
没烧干净?还是被小鸟儿捡了漏?
这个老魏,他是怎么办事的!
“太后娘娘,别听他们的花言巧语,他们这是憋着心思陷害侄儿,这是哪里来的东西,侄儿从来也没见过,一定是他们趁机伪造的!”
武后斜了他一眼,他不解其意,还想继续狡辩,她却不给他机会了。这个傻小子,他难道就不知道,以他的能力,现在张嘴说话就是找死吗?
“承嗣,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别急。”
武承嗣楞在那里,不着急?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恶事就是他做的,任由他们这样分析下去,若是真的调查出什么证据,他还活不活了!
虽然,有姑母的保护,他倒也不至于丧命,可是,别的处罚说不定就是免不了的。
为今之计,只有阻拦他们不让他们继续调查下去。
只有这一个办法!
武承嗣认定了这一点,就算是不要脸面,他也要把胡搅蛮缠贯彻到底。
“可是,姑母,侄儿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听他们诬陷我。”
“尚书别急,证据我们还有的是,一步一步来,我们先来说一下,为什么我们认为这是证据之一。”
证据?
还有的是?
闻听此言,就连镇定自若的武后也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她狐疑的看向武承嗣,他双眼之中全是茫然,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证据吗?
真是废物!
她气的要命,却又不能当面点出来,只能先听着张玄一在那里胡扯,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张玄一这个小子是相当狡猾了,她现在也是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大概是猜出他们揣着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了,既然有许多证据,却不把它们全都呈现出来,而是一点一点的,一个一个的,慢慢展示。
这其中就暗含了出招,接招,相互搏斗的意思,若是一次性的把证据都展示出来,就等于是把底线交了出去。
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破解的办法。到时候,也许十分有力的证据也变得飘飘然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可是,一件一件的展示,他们就可以根据她的反应来调整策略,渐渐的她就会无法辩驳。
这样看来,那些放到后面展示的证据,显然是更加有证明力的,就好像是好戏总要压轴一样,有力的证据也要留到最后展示,以期给武承嗣致命一击。
哎哎,武后看了侄儿一眼,总觉得,今天武承嗣翻车已经是成定局了。就算是有他护着,也是没什么改变。
“你既然有许多证据,就拿出来给我看看,何必藏着掖着!”武承嗣虽然害怕,可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还得吵着嚷着,虚张声势。
武后坐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选择不说话。
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任何表态都会影响事态的发展,在没有搞清楚这些小子们到底揣着什么样的重要证据之前,她不能轻易开口,以防他们的后招会把她逼入绝境,无法还手。
“武尚书,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藏着掖着,也没有藏的必要,所有的证据都是从你府上搜来的,我们说了不算,金吾卫们可以作证,我们的搜索过程,他们都全程参与,一直监视着,我们根本就没有动手脚的可能。”
“再者,你仔细看看这块碎布,若是我们要做假,又何必弄这么不伦不类的东西。证明的力度又不大,也不算是直接的证据,我们这样做只能是吃力不讨好。”
“我们之所以没有全都把证据拿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他很不服气,总觉得,缉妖司的人是在虚张声势。玄一笑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我们怕尚书你会狗急跳墙,把证据毁了。”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我怎么会这么做!”
“武尚书,不必动怒,”他把布片暂时交给上官婉儿,反正现在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这片碎布上面也没有什么可以分析的新线索了。
“做还是没做,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证据,全都是在你家找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有金吾卫们作证,由不得你抵赖。”
“我……我……”武承嗣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狡辩当然还是要的,只是他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张玄一却没有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开始了分析。
“一片带了血迹的碎布,我们姑且认为它是血迹,被火烧过了,太后娘娘可以想想,在什么情况下,一片带血碎布会被或烧。”
武后虽然并不相信他,却也听得很认真,她一向公私分明,相比武承嗣的喋喋不休,张玄一说的话还是更有意思一些。
她的认真更加鼓舞了玄一,他又道:“只有一种可能,这片带血的碎布就是证据的一角,或许就是血衣,凶手要除掉它,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烧掉它。”
“落得个灰飞烟灭,干干净净。”
“诸位记得,这块碎布可是从武府的高树上的鸟窝里找到的,我们可以这样认定,武府里有一个衣衫上溅上了血迹的人,他要毁掉这件血衣,所以选择了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