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话,钱氏自然是喜不自胜,“要是有王妃照拂,我们是求之不得,不过,妾身一个人说的也不算,还得听我家老爷的——”她抬头觑一觑荣昭,面露难色。
荣昭微微颔首,道:“那是自然,而且,还得看心怡愿不愿意才行。”她将黄心怡的手握在手中,拍了两下,“这样吧,今儿是没时间见了,等明日,得了空你们就带着心怡过来。让他们两个人见一见,总归得他们同意才行,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楚王府强娶民女哪。”
钱氏笑道:“那敢情好,还是王妃想的周全。”
荣昭端起茶,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荡漾到茶中,茶水面上的一片绿叶翻滚了一下,淹没到下面。
还多亏倪氏给她提了个醒,萧珺玦一直还愁怎样让黄家和楚王府联系的更紧密,而今两家联姻,不就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如今就看钱氏的枕边风有没有倪氏的厉害了。
阴柔随着荣曜出去之后,见四处无人,搂着他就亲了一口嘴。
荣曜突然遭受这样的热情,笑的傻兮兮的。
“相公,你真好。”阴柔娇滴滴道,那声音更像是撒娇。
“怎么好啊?”荣曜脸上有得色之意。
阴柔挂在他脖子上没有下来,“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说只娶我一个,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好。”
“我还以为什么哪,这点小事,有什么的?”荣曜被人夸了几分,就有点不知道东南西北,摇头晃脑起来。
“那人家感动嘛。”阴柔依偎在他的肩上,有丫鬟来送瓜果,见到皆低着头路过。
阴柔道:“你今天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出这番话,我突然觉得你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嫁给你一点都没错。”
荣曜连声“啧啧”,“什么叫突然啊?爷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好不好?只是平时没有勇武之力,没让你看出来。现在才知道嫁给爷没错,怎么你之前觉得嫁给爷有错啊?”他很是得意,说话都腰板挺直。
阴柔哼一哼,握拳轻轻捶打在他的肩上,“臭美,我夸你几句你是不是就找不到北了?”
“谁说的?”荣曜指一指北面,“那不就是。”
“讨厌!”阴柔擦擦流下的感动之泪,抿着嘴角笑了笑,然后拉起荣曜的手放在肚子上,温柔道:“相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荣曜没懂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挑一挑眉,“什么事啊?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胡说八道。”阴柔垂下眼皮看着覆在肚子上的手,“你刚才不问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就在肚子里面。”
“肚子里面?”刚说的时候荣曜没有寻思过味来,再一想,霍然愣了愣,惊诧的看着阴柔的肚子,半天才缓过来神,磕磕巴巴道:“你……你怀孕了?真……真的吗?”他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脑子里发蒙,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阴柔推开他的手,转身大步回院子走,带着几分怒气,“你不信算了。”还不相信她!
荣曜赶忙颠颠的跑上前,扶着她,仿佛是扶着一位老太君,“哎呀,你怀着孕哪,走路还这么风风火火,你迈这么大的步子,扯着我儿子怎么办?”
阴柔脚步一停,睨着他,“儿子?谁告诉你是儿子的?我告诉你荣曜,这一胎必须是女儿,要还是个带把的,我和你没完。”
一个荣淳就够她烦心的,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面伺候他,淘气的只要他能够着能踩的地方没有他不能上的。她问过荣昭,荣昭说随荣淳他爹,他爹小时候就是个长在树上的,一天到晚就没个消停时候。
还要个儿子,她就得累死。所以这一胎她立誓一定要生个女儿,和莲蓉一般可爱漂亮的女儿。
“甭管儿子女儿,反正都是我的种。”荣曜喜滋滋,冲着阴柔笑的眼睛都没了,“你这个小精灵鬼,有了身孕也不早告诉我。”
“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以后不许再这样,好在今天戚家那群人没发起疯来,万一伤了你可怎么办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真啰嗦,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你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爷是个女人?”
“荣曜,你这个下流痞子!”
从来了益州阴柔算是解放了天性,他们小夫妻时常这样斗嘴,府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吵吵闹闹的,甚是欢喜。
宴会散去之后荣昭将准备和黄家结亲的事告诉了萧珺玦,萧珺玦直夸她是贤内助,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我也是灵机一动,想着倪氏回去一定向黄啸霆告状,我怕黄啸霆迁怒于你。虽然他不过就是个商人,没有可怕的,但钱是个好东西,咱不能和钱过不去。你需要他,咱有时候不得不就低一下头。”荣昭卸下头上戴的头饰,这些珠翠,戴了一天,脖子都快压弯了。
萧珺玦捏着她的肩,给她松泛松泛,“黄啸霆虽然是个商人,但他也有政治的头脑,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正面得罪咱们王府的。但联姻也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能让他与咱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也是你机敏,要是换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钱氏会真心将女儿嫁给荣昀吗?别只是随口答应敷衍吧。”
荣昭扭扭脖子,指了指左肩上的一个位置,让萧珺玦在那用一点力,“这些女人间的事,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这种事都能想到,要我干什么?倪氏和钱氏向来不和,不过倪氏是正室,钱氏再得宠,也还是被压一头,她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威风起来,一定不会错过。”
又将脖子扭到另一边,“我们现在将这个得宠,能在黄啸霆耳边吹枕头风的拽过来,这不也意味着将黄啸霆不费吹灰之力的拽过来了吗?这些商人,别看他们有钱,但无时无刻不想和官府的人有所关系。现在我们将这么大块肥肉递给他,我相信明天他就会领着女儿上门。”
看着荣昭雪白的脖颈,细腻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萧珺玦咽一咽喉咙,大手抚摸在荣昭的脖子上,顺着脖子滑进荣昭的衣领里,“那之后的事就有劳王妃操劳了。”
荣昭扯出他的手,轻打了一下,转头睨了他一眼,笑道:“让我办事还占我便宜,你还真是划算。”
萧珺玦将她抱到身上,他作势往塌上一趟,荣昭正坐在他腰上,“为了感谢你为我办事,我今晚一定卖力的伺候你。”说着腰上往上一挺。
荣昭两手压在他胸上,打了一下,“讨厌,别闹。”她翻身从下来,坐到一旁。
将耳垂上的玛瑙耳坠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她望着镜子里倒映着的萧珺玦,表情严肃下来,“戚家人你准备怎么样?”
萧珺玦侧身对着她,胳膊支着头,沉吟片刻,道:“你收拾完了吗?陪我去趟牢房吧。”
这是楚王府自己的牢房,在整个院落的最后面,平时是没有人过来的。这座地下牢房是按照在长歌城里的楚王府建造的,一模一样。
这里面现在关押的一般都是齐王那面派来的奸细,或是滋事者。
一进去就是一股混着潮湿的血腥味道,两旁是架起来火把,时不时发出“滋啦”的声音,那是顶上低落的水珠落到了火上面。
站在关押着戚家人的牢房前面,黑暗中有穿着黑衣的人端出两把椅子。萧珺玦扶着荣昭坐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
夜鹰端来一杯热茶,这牢房阴暗潮湿,怕王妃身子不妥。
这里面的阴冷,荣昭还真有点不习惯,接过茶没几口就喝光了。她眯一眯眼睛看着那个被打的血肉模糊,头发覆面的人,好半天才认出是戚明。
望一眼夜鹰,你打的?
夜鹰摇摇头,朝着夜枭努努眼色。
荣昭再看向夜枭,夜枭对视荣昭一眼,就将脸撇开,看向戚明。
嘁,本来还想给你打赏,这态度,不给了。
三个人眼神交流一番的时候,萧珺玦让人将牢房打开。
他走进去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戚明,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这番毒打是萧珺玦下令的,不是要逼供,就是泄愤。
曹氏和戚明的妻妾蹲坐在一角,见萧珺玦进去,连跪带爬的跪在他脚下,哭求道:“珺玦,你放了明儿,放了舅母吧,这事和我们没关系,都是戚致远那个畜生指使我们的。你想想,刚才舅母还让他放了你的孩子哪的。”
她刚要抓萧珺玦的衣服,夜枭一脚就给踢开,曹氏翻滚了几圈,又爬起来,往地上磕头,“求求你了楚王,您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就放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滚出益州,再也不回来了,您放了我们吧,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哭的撕心裂肺,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萧珺玦不理她,一脚踩在还尚有一口气的戚明脑袋上,“说,你们为什么回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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