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铁青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儿毕竟上不得台面,能做不能说,一旦闹大,大理寺,京兆府等衙门彻查,她有事没事儿不知道,三皇子肯定脱不开关系。
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事情就真的难以收场,三皇子不撕了自己才怪!
这丫头瞅准这一点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世子肯定会出面保她,最多赔点银子了事,自己这边的损失可就大了。
深吸一口气,花妈妈不忍也得忍了,吩咐婢女:“你去,把红拂喊来,卖身契还给她,姑娘厉害,能让老娘一再吃亏的,你是头一份儿,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后果你自己想!”
唐乐乐淡淡道:“敢做我就不怕,那我也给妈妈几句忠告,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做人该有的底线还是要有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该还的债,总是要还的。
跟你说良心,那是我天真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好好想想,可有冤魂找你索命?”
红拂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法子离开天香楼,看着唐乐乐震慑的满楼的人噤若寒蝉,怎是一个威风能形容?
花妈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早已冰冷如冰的心居然有些松动,干这一行,没少沾染阴私龌龊,谁手上能干净的了?可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也是为了生存罢了。
唐乐乐嗤笑一声,不指望她会悔悟,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说几句,接过红拂的卖身契,在火折子上点燃,红拂那么坚强的人都忍不住落泪,束缚自己一生的枷锁终于摆脱了。
清溪站在楼上,一脸的嫉恨,自己世子身边的红人,凭什么让一个不讨喜的红拂给捡了便宜?同时也有些后悔,如果没有跟萱草交恶,或许今天自己也能被她解救出去的吧?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说什么都晚了!
吹熄了火折子,傲然道:“咱们走,这只是开始,花妈妈,劝你一句,趁早想办法下船,它迟早会沉了的,好教你见识见识,赚钱的最高境界!”
花妈妈看着她们离开,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佛走出花香楼,不顾满街人惊讶的目光,放声大笑,觉地天蓝水绿,无一处不美,整个人带着肆意张扬的美!
唐乐乐也跟着笑:“好了,没看人家看疯子似的看你吗?收敛一些,请你吃饭,庆祝你脱离苦海!”
“好啊,姐姐我可是身无分文了,老乞婆太可恶,除了这身衣裳,什么都不让带!”红拂大大咧咧道,唐乐乐觉得她应该仗剑江湖,做个女侠更合适。
三味轩的包间里,美味佳肴满满一桌子,两人喝酒吃菜,一点儿没有淑女风范,被人看到,肯定得惊掉下巴!
酒过三巡,红拂忍不住说她:“你今天太冒险了,万一事情闹大了,你可脱不了身,世子也不说拦着你!”
“我自然知道冒险,可姐姐不觉得这样很解气的吗?简单粗暴,不是更好吗?得亏三皇子府邸守卫森严,否则我就烧了他的府邸了!
有仇不隔夜,这才是开胃菜,还有大餐等着他呢!跟我玩儿阴的,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挖坑的祖宗!
他要是真刀真枪的摆下阵势来,大家各凭本事,我也不这么生气,可他居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害人,我就没法忍了,晚上还有大礼送给他呢,好好享受吧!”
唐乐乐从未这么恨一个人,三皇子已经触怒了她的底线,她咽不下这口气!
说话间季丰然和秦玉楼联袂而来,重新换了酒菜,边吃边聊。
季丰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红拂看,端起酒杯敬她一杯:“恭喜姑娘脱离苦海,这杯我敬你!”
“谢谢!”红拂大方喝了一杯,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让季丰然很是挫败。
忍不住看了唐乐乐一眼,意思很明白,红拂已经不是姐儿了,那么两人是不是有戏了?
“说正事儿要紧,儿女情长自己解决,反正换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能为了红拂姐姐散尽后院吗?你能做到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吗?等你做到了,我帮姐姐点头了!”
散尽后院,这个有点儿难,季丰然满是幽怨的看着她,早知道当初不听她的馊主意了,现在可好,几十个子女呢,总不能让他们没娘吧?
“尸体找到了吗?”唐乐乐岔开话题,季丰然正色道:“找着了,你打算怎么办?”
唐乐乐看着秦玉楼,“送给三皇子如何?让他也尝尝其中滋味!”
秦玉楼就知道,她总喜欢做些难如登天的事儿,红烧肉都觉得不香了,“皇子府侍卫过千,仆从如云,就算咱们有几个内应,可把一具尸体送到他床上,你当满府的人都是死的吗?
除非变成苍蝇飞进去,我是想不到好的主意,打死我也做不到啊!”
唐乐乐一拍桌子:“那咱就飞进去,底下防守严密,天上他们肯定不会防备,找出地图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今儿就让你看看,在姑奶奶这儿,就没不可能的事儿!”
秦玉楼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道:“好吧,你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创造奇迹了,有你这样的东家,倒是不无聊!”
文渲受了惊吓,起的有点儿晚了,长河伺候他起床,犹豫着怎么开口。
“萱草呢?吃了早膳没有?去看看她在哪儿呢?”文渲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唐乐乐。
长河硬着头皮道:“姑姑一大早出府去了,没在府里!还有件事儿,世子听了可别着急啊!”
文渲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儿?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想挨揍啊!”
“外面都传,姑姑要火烧花香楼……”长河话还没说完,文渲已经急匆匆往外走,心里酸胀难忍,她是帮自己出气去了!
迎面看到定国公走进来,劈头盖脸训斥道:“你养的好丫鬟,都敢烧人家房子了,还有她不敢做的事儿吗?京兆府都传话到我这儿了,让我约束下人,一栋楼着火,整条街都得烧没了,这个损失谁能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