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的葬礼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
樾国官方和剑门方面同时放话会馆无事,只是一干捣乱分子在挑拨离间,樾国电视台迅速公布李媛媛等人的相片,指出他们在挑火樾国民众情绪,樾忧心他们也下令剑门子弟不得跟官方对抗。
双方的理智和克制让事态迅速平息,原本激昂的民众情绪得到缓解,虽然他们对樾国官方还存在不满,对军警刚才的压制充满敌意,但剑门态度还是让他们暂时平息怒火,重新等着送大剑师。
期间有数起打砸事件但被樾**方迅速扑灭,留下一地尸首和无声控诉,至此樾国民众才发现,樾都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处是军警和探子,每个重要战略地更是有近卫军,高处依稀可见狙击手。
随后一个消息佐证人们猜测,十万饱经战火的部队已悄悄入都,整个樾都是许进不许出,所有通讯都临时出现故障,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往往要重复十余次才能成功,网络也只能打开官方网站。
“樾相有杀戮十万群众的心。”
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传出这句话,加上飞机坦克和部队的林立,让樾都民众对此话深信不疑,不过面对正在举行的大剑师葬礼,大家还是压制住情绪容忍不发,安静看着缓缓推出的樾剑灵柩。
因为李媛媛他们的横空杀出和捣乱,让剑门跟相府的对立暂时得到缓和,双方齐心协力推动着葬礼进行,让每一个仪式进行的淋漓尽致,这场葬礼持续到下午五点才算结束,民众才悲伤散去。
“赵恒,你是不是可以解释几个问题?”
死者已逝万事已空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生活,樾忧心和四大剑手率领数百名剑门子弟在樾剑墓碑前长跪四十九分钟之后,樾忧心就一挥衣袖长身而起,她把事务交给樾风后就径直去见了赵恒。
早早拜祭完樾剑的赵恒正坐在樾剑喜欢的岩石上,宠辱不惊的看着大红灯笼滴溜溜乱转,见到樾忧心走来还抛出一个问题,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从灯笼中收了回来:“注意自己身份。”
在樾忧心神情一冷时,赵恒指着岩石上的一包草药:“虽然我还没有进行上位仪式,但今天一战已经定下所有变数,而樾剑留给我的信物也就是那剑指秘籍,更是能显示出我不可质疑地位。”
“来,给本少上药!”
面对赵恒恬淡如花的灿烂笑意,樾忧心恨不得刺上两剑让它彻底变花,不过她也知道赵恒所言没有水分,剑门会馆事件让赵恒出尽风头,不仅救下了樾相也展示出剑指强大,化解了一场危机。
虽然不敢保证全部剑门子弟对赵恒心服口服,但至少有一半是认可赵恒未来主事人的剑门身份,最重要的是,樾相向赵恒发出的晚餐邀请,看似答谢赵恒的救命之恩,其实也有默许上位之意。
简单点说,赵恒在剑门站稳了脚跟。
想到这里,樾忧心上前一步拿起草药,扯开赵恒的肩膀衣服冷哼道:“你现在不过是获得一个在樾国站稳脚跟的资格证,未必能够轻易坐上剑门主事人位置,你此时得意忘形还有点过早了。”
话语中,樾忧心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起来,视野中,赵恒肩膀上菊花般伤口触目惊心,让人一看就有发寒发冷的感觉,这份心颤跟赵恒笑容形成强烈反差,让樾忧心不得不叹服这个男人强大。
“连资格证都能拿下,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止我?”
赵恒没有在意樾忧心的手势停缓,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回道:“你心里也该清楚,上位整个环节最困难的就是资格证,当剑门的对抗变为默然,当樾相的杀机变成邀请,后面事情就简单多了。”
“为了樾相不反对你,所以你出手救他。”
樾忧心脸色微微阴沉起来,覆盖在赵恒伤口上的手掌微微用力:“还大庭广众接受他的邀请,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婢膝奴颜吗?不觉得折了剑门铮铮铁骨风范吗?不觉得对不起被杀的师傅吗?”
她始终记得横死的樾剑。
赵恒感受到背后掌心主人的微微愠怒,不过他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你觉得是我想要讨好樾相才出手吗?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如果樾相当时真被李媛媛杀了,剑门此刻怕已被铲平。”
樾忧心把草药轻轻揉着,脸色神情缓和不少,她当然知道樾相横死,阮麻子等人会把责任全推到剑门身上,相比一个发怒的国家机器剑门子弟多少有些脆弱,不过她却不愿意在赵恒面前示弱:
“剑门未必惧怕相府。”
赵恒呼出一口长气,手指在岩石上轻轻滑过:“我知道你们不会怕樾相也知道你们有民意支持基础,可是你看不出早上的相府态势吗?双方真撕破脸皮,樾相绝对会把你们和民众统统杀掉。”
“你不见坦克已经堵住了广场吗?”
赵恒还微微抬头向樾忧心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在我们围杀李媛媛他们的时候,两公里外的街道发生惨案,一名青年赤手空拳想要阻挡坦克靠近会馆,结果被当场碾碎。”
赵恒声音低沉了下来:“会馆发生骚乱引发外面群众和军警猜测,当大批樾国。军警向会馆赶赴时,那名樾国青年为了让剑门少面对一些风险,于是在主街道上以血肉之躯阻挡进驻的坦克。”
“他死了!”
在樾忧心的手势微微停滞时,赵恒轻叹一声开口:“坦克毫不留情碾碎阻挡的青年,樾相的杀伐决心不用我多说,民心舆论这东西于很多人来说重要,但于在位二十年的樾相来说就是浮云。”
樾忧心沉默了一会,她知道赵恒分析不差,樾相、樾剑、樾王是樾国三大神坛人物,但最具实权的就是樾相,在位二十年渗入各方多少棋子谁也不知道,他如果铁起心来必会让樾国血流成河。
不过她还是执拗的冒出一句话:“即使当时樾相具有杀伐之心,你也不用答应他去相府赴宴,这让人觉得你屈从于相府势力,无形中让剑门变得低微,要知向来只有樾相拜见剑门拜见师父。”
“你以为我想吃这顿饭?”
当樾忧心把草药全部敷完,赵恒嗅到那一抹清香散发开口:“还不是你们粗心大意让李媛媛混入到队伍中行刺樾相,如果我当时不低头答应赴宴,樾相岂会答应跟你澄清事实岂会相送大师?”
赵恒指出其中的关键利害:“他只会把刺客一事扣在剑门头上,或者以此为理由辩解自己没有在树林杀大师,他跟剑门一样被奸人所陷害,为了让你们洗脱嫌疑,本少才低下高贵的头赴宴。”
“你却反而指证我不对?”
赵恒扭头看着神情复杂的樾忧心,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笑意:“摸摸良心,对得起本少用心吗?”说到这里,赵恒颇有一点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樾忧心内疚之感微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现在双方关系缓和,以后岂非难于敌对?”
樾忧心叹息一声:“早知就让李媛媛杀了樾相。”
“幼稚!”
赵恒神情多了一抹肃穆,眼里迸射出一抹摄人的清冷:“樾相真这么容易杀的话,他也就不是在位二十年的樾相了,我实话告诉你,即使我不出手樾相依然不会死,死的依然会是那批刺客。”
“我出手阻挡刺客,不过是顺势捞个人情。”
听到赵恒这一番话,樾忧心的瞳孔瞬间凝聚成芒:“什么意思?莫非樾相还有杀招不成?”在她看来,樾相当时已经是处于九死一生境地,支援被刺客割断空间被李媛媛压缩,生机相当渺茫。
“你忘记那个冰块般的中年男子?”
赵恒轻声一笑道:“他的身手不亚于大剑师。”他至今还记得对方惊天一剑,还记得对方从容的杀进杀出,一地的鲜血一地的尸首,如非剑门当时人多势众,赵恒相信自己即使不死也会重伤。
“他?”
樾忧心脸色巨变:“他不是跟李媛媛一伙的吗?”在樾忧心的印象之中,中年男子杀进杀出杀掉两名刺客,最后还把李媛媛带着杀出去,他流露出来的敌意和行为都清晰昭示着他是刺客之一。
赵恒却是淡淡一笑:
“剑墓李太白,又岂会跟宵小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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