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暖亲自问话?楼萧迁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他小心翼翼地道,“郡主,那一船活着的就这仨了,您可不能再……”
小暖派去的人追上吕家的运粮船后,当场格杀了六个反抗或想逃跑的艄公。楼萧迁看得明白,那六个人完全可以捉活的,但陈小暖派去的人跟她这当主子一样狠,二话不说上去就拧脖子,“咔嚓”一声,那些人的脖子就断了……
那声音听得楼萧迁脖子凉飕飕的,他身边五花大绑的几个家伙,则是心里凉飕飕的。
这是什么话……小暖细眉挑了挑,“楼大人放心,我只是问几句话,问不死人的。你们三个,哪个想活命?”
三个粽子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比别人慢一步,立刻就被咔嚓了。
小暖随意一点中间那个看起来像个头目的,“就这个吧。”
绿蝶过去解开勒住这人嘴里的布条,吓唬道,“敢说一句假话,你就不用活了。”
楼萧迁……
这人活动活动麻掉的嘴和舌头,慌忙点头,“是,是。”
小暖问道,“谁派你们来的,来干什么?”
“是吕老爷……,不,是吕直榴让小人等来,来请,请棉坊的工匠回去帮着做事……”
请?小暖冷笑一声,“你们在棉坊的内应除了吕虎外,还有谁?”
“还,还有……有……展鹤。”这人低声道。
听到展鹤的名字,秦三和赵书彦都皱起了眉头。展鹤乃是绫罗霓裳的大掌柜展柜的独子,没想到他竟与吕家里应外合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人疯了不成!
小暖也没想到,脸更冷了,“保护张春生的护院,是吕直榴让你们杀的?”
“没有,小人等只负责请工匠,老爷没说让小人杀人,请郡主明察,明察……”
小暖摆手,暗卫立刻将这三人押出去交给衙役。见又牵出了内鬼,楼萧迁追问道,“郡主,那个展鹤,下官也派人锁了去?”
小暖点头,“有劳秦东家随楼大人走一趟。”
展柜父子是当年展家老夫人为了感谢小暖帮忙抓住杀害展家家主的恶匪,连同绫罗坊一起送给小暖的下人,这些人的卖身契虽然都在小暖的手上,但是明面上是在秦日爰手里。绫罗霓裳的东家秦日爰,应该去亲自去清理门户。
“是秦某治下不严才出了这等败类,郡主放心,秦某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秦三冷着一张脸站起来大步出门,绿蝶曾说过展鹤手脚不干净,没想到还不等姑娘腾出手来收拾他,他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不管他是谁,叛主都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可惜了展柜。
楼萧迁和秦三走后,暗卫中有人出列,“属下请令搜查凶手下落。”
三爷给小暖留下的侍卫统领木端单膝跪地,“郡主,玄耑请令搜查凶手下落。”
田守一见他们都这么积极,觉得自己不能坠了上清宫的面子,也打道号行礼,“无量天尊,小师姑,守一请令。”
众侍卫和暗卫看着田守一都无语了,暗道一声道长您跟着凑什么热闹。
暗卫是派过来保护小暖的安全的,这事儿让侍卫去干更合适,不过玄舞没有开口,她在等着小暖自己拿主意。
小暖面色平静,“你们能有此心,我很高兴。不管这凶手是谁,他杀了咱们的人就得血债血偿,玄舞,玄耑!”
“属下在!”玄舞出列,与玄耑站在一处。
“你们二人手下的人各拿出一半,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凶手给本郡主挖出来,生死不论。擒凶或斩杀凶手者,赏!”小暖冷声道。
“属下尊令。”
“玄耑,你留足侍卫保护严府安全,余下的人都分出来,保护第二庄、第三庄和棉坊。”小暖又道,“自现在起,若棉坊和田庄再损一人,我唯你是问!”
“属下遵命!”玄耑拱手请示道,“郡主可否将大黄并入属下的队伍中,有大黄在,擒凶定将事半功倍。”
小暖点头,“可。守一,你和张冰带着大黄随玄耑一起行动,务必保护大黄的安全,也别让它沾了人血。”
看着小暖有条不紊地连下几道命令,在一旁端坐的赵书彦嘴角的笑就没有落下去过。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点点看着,小暖从一个寻常的小农女长到如今的模样的。但是他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小暖也在飞速成长,她现在的模样让他惊喜,让他……自惭形愧。
以前他盼着小暖能有一日跟他并肩前行,但不知何时,小暖已经走到了他的前头,如果他再不奋起直追,就会被小暖越落越远。
见到小暖的目光向自己看过来,赵书彦笑得越发温和了,也主动请命道,“妹妹,愚兄去通晓登州的商户一声?”
大哥果然最懂她在想什么,小暖笑着点头,“那就劳烦大哥派人去一趟,通晓登州与咱们合作棉花生意的各店铺,因吕家违反了与咱们签订的合约,被小暖除名了,自此棉坊和绫罗霓裳永不与吕家合作。吕家的三个工匠已被送去衙门,便是没牵扯其中的,也不会再归还吕家。”
“要不要将其余几家的家主请过来叙话?”赵书彦问道。
小暖摇头,“不用咱们请,他们想过来的自然会过来。”
赵书彦出去后,小暖又道,“贺管事。”
听不到贺冬柏回话,小暖转头见他已傻在一边了,黄子厚赶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贺冬柏这才“啊”了一声,回神。
“姑娘在叫你。”黄子厚低声道。
贺冬柏立刻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小暖面前,“小人贺冬柏愿誓死追随姑娘,若是变心,天打雷劈。”
贺冬柏是小暖花大价钱请来的既懂织布工艺,又懂管理作坊的双料人才,小暖待他一直不错,也有意栽培他,教了他一些管理铺子的省事方法。
贺冬柏初到济县时,以为自己跟的是秦日爰,后来才知道他跟的是个有点脑子的乡下小女娃,当时还有些心中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