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正好,木桃随着叶无双来到花园赏景。正好碰见在凉亭里弹琴的叶惋晴。
只见她伸出纤细玉手,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是那么的婉转动人。
突然曲风一转,琴声变得急躁激进,旁边侍候的丫头都感觉到叶惋晴的神情不对。
“嘣!”
突然琴弦断了两根。
“哎呀,小姐,你手指流血了,您赶紧随奴婢去上药吧!”
“妹妹,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叶无双赶紧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叶惋晴一看是叶无双,也不管手指上的献血,把手往后一背,表情淡然一笑故意打岔:
“妹妹本来无事,姐姐一来就有事,青莲怎敌凤凰?!”
说完,一转身就快步离开。留下叶无双和木桃两人面面相觑。
叶无双听她这样说,瞬间感觉,那日献舞是不是无意中抢了她的风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希望能原谅自己。
“大小姐,你快去前厅,宫里来人宣旨了!”
一位面目端正,眉眼带笑的太监,瘦高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
拿着金榜圣旨,细声细气的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叶丞相之女叶无双,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
今大皇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特将汝许配大皇子为王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领旨谢恩后,大太监笑嘻嘻地凑近叶含渊:
“叶丞相好福气啊!大皇子拼命求太后皇上皇后赐婚,可废了不少周折呢!叶丞相现在也是皇亲国戚了,以后还要请叶丞相多多照拂。”
叶含渊吩咐管家拿了一板银子:
“望公公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以后小女进宫,还要多劳烦您!”
叶无双看见太监走后,立马抬腿进了叶含渊的书房:
“爹,女儿不嫁,管他是不是太子,我不喜欢他!”
叶含渊叹了口气:
“女儿啊,圣上赐婚,岂有推拒之理?”
叶无双不禁痛苦起来。
叶含渊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头:
“若你执意不想,明日我和你无义叔叔商议一下,就算拼了爹爹的乌纱帽,爹爹也尽力而为。”
叶无双感动之极。
“双儿啊,”叶含渊从怀里掏出一个蝴蝶玉佩,“这是你娘的遗物,这世上仅此一枚,你和你弟弟各取一半,爹爹年老,未来你弟弟还要靠你多多照顾啊。”
叶无双眼眶含泪,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仿佛能从中找寻些母亲的身影,慰藉心灵。
第二天,方无义入府拜访。
叶无双看见此人,衣着光鲜,但越看越觉得让人难以琢磨,溜到门口听听他跟父亲说什么。
“叶丞相,你说的恐怕我也无能为力啊,这毕竟是圣上的家务事,何况圣旨都下了!”方无义捋捋胡须,表情为难的说道。
“可是,小女她是不愿嫁的,我虽一把年纪,但女儿的幸福不能不顾。”叶含渊有些激动。
“话是这么说,”方无义抿了口茶,“如今皇后娘娘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如果叶丞相能跟我一道支持大皇子的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可是大皇子他明明无心政务,他……”
还没等叶含渊说完,方无义就立刻起身:
“叶丞相,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拂袖离开。
叶无双从后门出来:
“爹爹,这个人怎么看起来心术不正呢?”
“唉,当初他求取功名,没有盘缠傍身,为父看他窘迫可怜,就救济了他,后来,一路保他进了官场,谁曾想,他现在投靠了皇后,丝毫没有做臣子的本分!”
“咳咳咳!”叶含渊急火攻心,动了心气。
叶无双忙拍背,叫木桃赶紧去请太医。
“爹,你不会有事的爹。”
太医看完后,叶含渊已经睡去。
“叶丞相是因忧思过度,引发了咳疾,最近应多静养,不可再操劳。”
凤仪殿。
司空魅半睁半闭眼睛:
“你说的可是实情?叶家老头当真没改变心意?”
“确实如此。”方无义恭恭敬敬地低头垂手道。
皇后司空魅气急败坏,大骂叶丞相是个又臭又硬的臭石头。
方无义计上心来:
“皇后莫急,微臣看那叶含渊脸色发青,好似要大病一场的情形,既然他不肯支持大殿下,我们何不……”
说完做了一个五指并拢的手势。
“你是说,斩草除根?”司空魅看了看谄笑的方无义说道:“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让他消失,这件事交给你来做,务必做的干净利落。”
“微臣当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出宫后,走在宫外的平整道路上,方无义望天看了一眼轻声言语:
“父亲,母亲,如今也要叶含渊这个贼人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回想当年,方无义的父母也是城里乡绅,有一年旱灾,当地官员不顾百姓死活,施舍的粥里,一粒米星都没看见。
方无义的父母看不下去,就开了自己家粮仓,谁曾想,这样一来惹来了杀身之祸。
当时恰逢朝廷派官员到各州县考察官员政绩。
方无义的父亲眼看就要被问斩,母亲带着年幼的方无义,拦住官员的轿子,哭哭哀求做主。
大官甩了一句:“叶丞相的亲戚也敢惹,不想活了吗?贱民就是贱民!”
随即就吩咐侍从把母子二人扔在道路一边,坐轿扬长而去。
方无义的母亲因为父亲去世,忧思伤心,没过几天就随父亲去了。
连自己家的家产也被官府没收了。
年幼的方无义靠要饭才留一命在世上。
跟其他乞丐抢饭,睡破庙,受尽了冷嘲热讽和白眼。
后来才知道,原来朝廷派官员视察是个幌子,目的就是叶含渊替当地官员亲戚掩盖民间饥荒灾相,提升政绩,保住头上乌纱而已。
方无义想到逝去的双亲,不禁泪水低落在官服上。
有道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叶含渊。
三更天刚过,叶府火势汹汹。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府里众人乱做一团,惊叫声,水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此时叶无双正长夜无眠,在后花园的小池塘边静坐,思考自己即将成为王妃的事。
听见府里的呼救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的父亲。
赶到时,只见王曼春,叶惋晴,互相搀扶在院厅里,着火最集中的正是父亲的卧房。
叶无双赶紧跑到水缸边,把自己衣服打湿,打算去卧房救父亲。
临到进屋,被几个家仆和管家死死拦住,叶惋晴也跑过来:
“姐姐,不能去,火势那么大,里面怕早已烧完了!”
“大小姐,不能进去啊!”
叶无双像发了疯的小兽,红着充满血丝的眼睛:
“我父亲还在里面,你们不救我救!”说完猛地甩开几人,往书房里冲去。
屋子里燃烧着汹汹烈火,把暗夜照的像白昼一般。
叶含渊正捂着嘴巴,弯着腰,一阵猛咳,眼看就不行了,嘴角也挂着血,眼看自己的女儿跑到自己面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嘱托道:
“双儿,为父命中注定是要死在今天了,咳咳……”
“父亲,父亲你不会死的,我扶您出去!”
“双儿,听话,今后为父不在了,你要,你要多照顾你的妹妹和弟弟,特别是晴儿,为父对她亏欠太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
话还没说完,叶含渊看着叶无双身后有一块着了火的女头袭来,猛地拉住叶无双,一转身,挡在了她身前,瞬间口吐鲜血而亡。
叶无双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水,汗水,如同血人一般。使劲哭喊,推摇,无奈父亲早已不在世上。
叶无双此时因情绪激动,待在火场里太久,渐渐感觉头晕脑胀,哭晕过去。
恍惚间,一个身披金甲的高冷男子,抱起她,朝火场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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