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只亮了三盏蜡烛的筵席间热闹起来了。
夏玉娘和戴夫人扭打到一块儿,揪头发,挠脸,掌掴……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而一众宾客早就目瞪口呆了,之前陈晓秀的话宛如一道道闪电击中了他们的神经。生下孽种?夏玉娘竟然跟戴德全还剩了孩子?天哪,这林纾的绿帽子得有多高多重啊!
兴奋啊,众人的神经全都活跃起来了,尤其当他们看到“王二”的影子只不过是院外一个小厮装扮时,就更有看大戏的快感了:什么狗屁赏菊会啊,与这林家的这出大戏相比,简直狗屁不如了!
夏玉娘她们打得不可开交,下人们惊得目瞪口呆,众宾客则看得热血沸腾,整个筵席上就只有林纾是透心凉。夏玉娘给他带了绿帽子?夏玉娘跟戴德全生了贱种?那孩子会是谁?林梦萍是出生在戴德全进林府之前的,自是他林纾的种,那么林梦芷和林安康呢?!
林纾不敢想了,他觉得脑子里全是浆糊,黏糊得很!
演戏总是要看**的,当所有人都认为**上演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始——戴德全居然进来了。当他看到扭打成一团的夏玉娘和戴夫人时,俨然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步都挪不得。
今日林府甚忙,也就趁着忙碌,竟然有小贼溜进府里偷东西。作为管家,戴德全自然是要去处理的,可他怎会想到,不过才离开院子一炷香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让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夏玉娘的衣襟已经被扯开了,头发狼狈地披散下来,脸上更是被抓出了好几道血印。而陈晓秀显然也没讨到好处,身子板本就瘦弱的她被夏玉娘按在地上,半张脸都被打肿了。
戴德全进来时,陈晓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陈晓秀愣了神。竟然又挨了夏玉娘一个耳光,嘴里都溢出了血丝。
“你个贱人,我堂堂林府的夫人,岂是你这能相比的……竟敢跟我抢男人……看我不打死你……”光线昏暗之下。中了迷香的夏玉娘俨然不顾所处的场合,打红了眼的她抬手又是在戴夫人脸上左右开弓,边打边骂:“一个寡妇而已,竟敢跟我斗,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那陈晓秀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吐着带了血水的口水,嚎哭着:“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没有了儿子,我也不想活了……”
两女人皆是嚎哭着,众人的目光却落在刚刚踏进门的戴德全身上:这戏啊,可比那敲锣打鼓搭台子演的戏精彩啊!
有如此想法的还有林梦瑶!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只这剧情似乎远出乎她想象地热闹。
看向林纾,此刻的林纾已经目光呆滞了,这自然是不堪打击的缘故!
林梦瑶心中嗤笑:这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目光继续转到闹腾的筵席中间。此刻夏玉娘的手又抬起来了,只还未落下,便被人死死扣住。
夏玉娘恼怒,喝道:“哪个不要命的,竟敢阻拦本夫人……”
回头一看,愣住了,竟然是戴德全!
众目睽睽之下,戴德全原本也是傻了的,可是一想到依此情况,少不得一丝。便也就豁出去了。他握住夏玉娘的手,一抡,将她扔出去半丈,然后瞧也不瞧一眼。径直将地上满脸是血的陈晓秀扶了起来。
对于陈晓秀,戴德全是真的用了心了,可正因为用了心,所以他才不甘、嫉妒。他对陈晓秀嫁于富足的王家耿耿于怀,所以他选择了与夏玉娘私通,以便将来谋夺林家家财;他对王二的存在甚是不满。所以即便知道夏玉娘对王二不利,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保全了陈晓秀的性命。
“秀秀,快跑,快跟我跑……”事情刚刚揭发,还没有处置措施。戴德全只想趁乱带着陈晓秀赶紧逃,只要能活命,逃到哪里去都行!
可是,陈晓秀哪里听他的,不仅不跑,还揪着戴德全又抓又打:“戴德全,你个杀千刀的……我儿子被你的姘妇给杀了……我哪里也不去……我要你们俩的贱种抵命……”
闻得陈晓秀再次将“贱种”说出了口,被绿帽子压得喘不过气的林纾终是,眼前发黑,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幸得姜文宇出手扶住。
“姐夫……姐夫……这……这……”林纾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那姜文宇扶着林纾,满头是汗,结结巴巴宽慰着:“没……没事……”
没事?
林梦瑶哑然失笑了,这么大的事情,姜文宇只安慰一句“没事”?
事实上,姜文宇还真不知该如何安慰林纾,事实上,他与夏玉娘也不见得又多干净啊!
众人围观,陈晓秀对着戴德全大打出手,戴德全羞恼不已,却也不还手,只是拉着陈晓秀要往院外跑——再不跑,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好不容易才将陈晓秀拉出厅堂,一大队士兵拿着寒光闪闪的刀戟便闯了进来。戴德全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把亮晃晃的刀往他脖颈上搁。
“戴管家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开口者,竟是石崇山。
戴德全眸子一缩,抬起一脚,却是直接将石崇山手上的刀踢飞了。这石崇山可是韩蔚手下的第一人,功夫自是出挑的,虽说此刻被戴德全踢飞了大刀是毫无防备,可这也说明了一点,戴德全的伸手甚是了得。
石崇山惊诧之际,那戴德全竟然揽着陈晓秀的腰肢,一个跃身便越过士兵们的包围,逃脱出去。
众围观出来的宾客一阵瞠目结舌,一阵后怕。
“哎呀,这戴德全竟然会功夫——”
“这戴德全竟然力敌了石副统领,天哪——”
“老天保佑,幸好他刚刚没有狂性大发,否则我们此命休矣——”
“啧啧啧,被这样的人戴了绿帽子……可怜的林老爷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有感叹又有同情,那被姜文宇扶着的林纾听得清楚明白,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可是,一介儒士,林纾倒也有刚烈的性子。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戴在头上,无论如何,他得出了这口恶气。
由姜文宇搀扶着,林纾踉踉跄跄地便往院里走去,行至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夏玉娘时,他的目光都快喷出火来,抬起一脚揣在夏玉娘脸上:“你个贱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