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热便有冷时,一行人离开朝阳寺打道回府。
出了朝阳楼君阳终于松了一口气。
姓蒋的寒酸书生站在门口,亲眼看着君阳万楷等人上车。
君阳登上马车前,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的?”
书生微笑道:“蒋玉。”
君阳默不作声。
蒋玉不去看君阳,只是望着君阳所在的马车,笑道:“今日一见,以君阳兄的才华登上诗榜想必是易如反掌。”
君阳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他们都说你很有才华,这次的诗会我来引荐你,你也不用推辞了。”
蒋玉作了深揖:“多谢。”
第二日一大早。
“君阳,你可算是出来了。”君阳一早就被万楷的侍从叫醒了,出来后,万楷便笑着走上前去。
“万楷兄久等了,今日我做东,酒菜管够。”君阳笑着告罪。
“你说的,我可是记住了。不过今日不行了,我们改日吧。”万楷拍手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为何?昨日为我接风破费了,今日我可是带足了酒资。”君阳笑着抛了抛手里的钱袋。
“君阳兄,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万楷翻了一个白眼问道。
“什么啊?”君阳一脸茫然。
“君阳你呀,真是不知道如何说你,才思敏捷心有九窍,可是对于这诗会规矩却是不通啊。”万楷摇了摇头,将来意说了出来,“你被邀请来参加,依例要去拜会评判的几位大家,前些时日不见你提这事情,今日我俩便是来寻你前去拜会的。”
哦,原来如此。是自己疏忽了。
君阳闻言才想起来这回事,这个在现代的时候也是深有了解的。
四年一次的秋分诗会竞争空前激烈,每次参加的不乏一些文学大家。在这种背景下,去拜访一下评判家们总没坏处,不过去拜访评判家们的人太多了。
总之混个脸熟留个好印象总可以的嘛。
“哦,多谢万楷兄的提醒,理当如此。”君阳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拱手像万楷道谢。
其实君阳心里对这样的规矩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评判家与参与者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了一场诗会而已。一方是评判家。一方是参与者。评判家都是在诗会上直接完成评判的,做到绝对的透明化,而且作者的名字都要当场被封住的,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虽说中间也有些其他因素。但是被选中还是看自己的本事。二者之间是公事公办,本无所谓施恩受恩,可是,不知始自何人何时,居然形成如此浓重私交意识。
求个心安么。可以理解。
当然,君阳也不迂腐,虽说可能有弊端,但是还是能做到很大的公平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办这么多届。
于是,君阳,任飞扬便和万楷一同前往向一个评判家里拜访。
拜访自然不能空着手去。万楷领着君阳去了一家高档的墨斋,挑选上好的墨作为礼物。
墨是书写的重要材料,墨的优劣,不仅影响书法、绘画的艺术表现力,而且好墨长久不褪色,是一项很受人喜欢的藏品,因为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用墨作为礼物,既上档次又是雅物,做为拜访的礼物再好不过了。
“油烟汁墨有一定光泽,色相偏暖,色阶丰富且有光泽,可浓可淡,多用来勾线、渲染,是书画家们用的佳品,松烟墨汁乌黑无光,略呈冷色古人常用于渲染头发、须眉,是书写小楷字和工笔绘画的佳品。来送人再好不过了。”掌柜一看来的人不凡亲自介绍起来。
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曾题词赞颂一-得阁墨汁,日:
砚池旋转万千磨,终朝碗里费几多。
墨汁制从一得阁,书林谁不颂先河。
君阳好奇的将掌柜的指的一油烟汁墨拿在手中,这块墨是圆式的,两面凸边,通体涂金。正面中心阳文行书“油烟汁墨”四字。
店伙计小心翼翼的从样品中取下指甲大的一块,放入砚台中砚墨,然后取了笔墨纸砚交由他们试墨。
墨滑润如玉,芬芳宜人,君阳见两人没有试笔的意思,便微微笑了笑往前一步,取过毛笔蘸了下墨汁,写了一个一个“墨”字,下笔果然流畅挥洒更胜往昔。
“君阳,好字!”任飞扬和万楷对君阳的书法赞不绝口。
“就喜欢你们说实话。”君阳放下毛笔笑道。
二人闻言,不由摇着头对着君阳笑了起来。
笑过后,三人在墨斋各自买了数块“油烟汁墨”,由店伙计用礼盒包了起来,付过钱后提着礼盒便向着评判家的府邸进发。
“唉,君阳委屈了。君阳文思敏捷、才华横溢。昨天本应是为你接风洗尘的,结果那朱玉成反而乱来,杨骏人挺好的对你没有恶意的。”万楷觉得昨天君阳被针对自己没有帮着说两句话有点不好。叹了口气,对君阳说到。
呃
你还真是想多了,我还真没当回事,君阳看着一脸诚恳的万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人从内墨店里往前走到街口。在街口然后往右拐,穿过两条街,便到了评判家的府邸,府邸也就是一般的富贵之家,虽说也气派,但是距离豪宅一样的府邸却是差远了。
万楷三人到了府邸前时,正好有数位书生士子结伴而出。君阳三人向着几人微微拱手,这些人也都拱手还礼,颔首而过。很明显,这些人也是刚刚拜谒过的。
到了府邸门前,君阳万楷三人将名帖和拜礼递交门房,在门口等候门房通传。
没过多久门房便请三人进府,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三人进了徐府,绕过小花园穿过一个走廊便到了前厅,管事立在厅前请他们三人自行入内。
君阳三人进了前厅,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评判家,在君阳眼中评判家是一个很和善的大叔,年约四十余岁,很白净。看上去不高,嘴上的笑意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
三人便是一番行礼。
评判家也颔首还礼。
“你们都是我宋国的青年才俊,毋须多礼,快快请起。叫我陈叔就好。”说完便从坐上起身。走到万楷等人身前,伸出手来虚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