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龄三说着,我也跟着应,可心里……竟是一种……莫名说不出的感觉,话儿……是好意,这听上去……却有点儿不合时宜,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像是临走前,给交代的话儿!
可走……我还能往哪去,起码,现在……一时半会儿我是别想动弹了!
说到这,朱龄三顿了话儿,瞪眼瞅着我,感觉话儿还没说完……但有些话儿,却是说不出口了,沉默了两秒,朱龄三点头一句,”行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最后一句……九斤,没事儿了,给家里报个平安,家里人的心……还都悬着呢!“
一句话,我猛地眨了眨眼皮,给家里报个平安……半年多了,好像……我还没给家里联系过一次,回想起那天晚上……回想起朱大昌父子俩夺刀的一幕,这心里酸溜溜的难受……相比起朱大昌这个孝顺儿子,我他妈还真不是个东西,欠耳光子的不孝子,当初那鲁班门女子骂的不错,我就他妈一混蛋,我……欠小花旦儿一个承诺不假,但我……更欠着父母生养之恩,爷奶的抚育之情!
是啊……我也该报个平安了!
,瞅我这脸色,朱龄三撇嘴一笑,笑的很满足,很释怀,点头一笑间,他起了身子,”好了……九斤,我这就走吧……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嘴上恭送了两句,朱龄三吭了声儿……眼瞅着,抬脚就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一扭头儿,朱龄三忽然来了句,”对了……九斤,有件事儿我得给你挑明了,你别怨我……我得替我那傻儿子……拿个主意!”
“我知道,若是为那女鬼,你要奔头血,就少不了麒麟筋,化蛇骨,玲珑翅,大昌身上……有奔头血和化蛇骨,这奔头血……能给,也已经给你了,可化蛇骨……说啥也不能给了,那东西……通筋络骨,算是大昌的脊梁骨,给你了……他可就废了!
朱龄三一说,我赶紧点头应了,“知道……前辈您放心,我绝不会拿朱大哥的命……来补我漏子的,东西没有……咱可以再找,伤了人……那就不值当了!“
”行……行,你小子知道这理儿就好!”朱龄三点头儿一笑,“这些东西……说白了,遇得上是机缘,遇不上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年代里,能保留住的,已是极少,说来,麒麟筋……这些年,我倒是有点儿线索,至于化蛇骨和玲珑翅……我也寻摸寻摸,看能不能打听出来点儿风声!“
“恩……朱前辈,那我……那我就多谢了!”我应声一句,朱龄三淡淡一笑,”跟我……你还客气啥,走了,你小子好好歇着吧!”
说着,朱龄三扭出出了门,这一瞬……屋子里又是沉甸甸的寂静!
奔头血,化蛇骨的事儿,我心里也清楚,这一趟能寻得奔头血,我已经是烧了高香,至于化蛇骨……我承认,我惦记过,但若是牵及了朱大昌的命,这东西……说啥我也不会动的,还是那句话,东西没了可以再寻,人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至于麒麟筋和玲珑翅,朱龄三这一说……我心里可就多了几分盼头儿,麒麟筋的下落,道听途书……我也知道几分,但玲珑翅……我可就摸不着头绪了!
老爷子列出的东西里,也确实有这么一味药,奔头血,麒麟筋,化蛇骨……玲珑翅,四位灵药……四种灵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心绪稍稍一落,我又想起了朱龄三那番奇怪的话儿!
话儿……是好意,可我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别扭……这听上去,明摆着是临行离别前的叮嘱,可我这一身伤,动都不能动……现在还能去那?他们有事儿瞒着我,一定有,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跟我身上的伤……绝对脱不了干系!
前后一堆事儿,思来想去……我脑子越想越迷糊,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到了下午,蛊妖老头儿来探望我,一夜的并肩作战,我俩勉强也算是生死之交,这熟络了……古老头儿可没了那种锋芒毕露,得理不饶人的刻薄劲儿,嘘寒问暖两句……也是和蔼的很。
那天晚上,他送我毒蛊秘籍,现在他无恙了,我本来要还给他的,可他说啥也不要了,说他这条命……就是从鬼门关了捞出来的,留那东西也没用了,东西……他送都送出手了,他是绝不会在收回去了!
说来,我傻人有傻福……平得了一门手艺,又得了个大便宜。不过,蛊妖也乐的高兴,说他正愁没个传艺的后人……交代了毕生的手艺,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听他这话,我心里叹着气,心愿……哎,就怕,我这短命相的人……没福气给他传承下去!
东西交给了我,大半个下午,蛊妖都在跟我说着毒毒蛊蛊的事儿,好像真有心让我接了他的班子,不过,接班倒是接了,他也没说让我拜个师,认个师傅咋滴,按理说……堂堂蛊妖,要找个像模像样的徒弟……那绝对伸手就能招出一车来,就我……我还真不知道,他看中我哪了!
后来,这一顿念叨,我勉强猜出个大概,养蛊制毒之术,想要练到大成……那几乎都得有个本命毒蛊,这本命毒蛊……牵及性命,关乎生死,毒蛊越强,对蛊师功成造化助力越大,蛊妖的本命毒蛊……就是当初那条紫鳞大蟒,说来……那也勉强算个异类,只不过……当晚惨死,如今……怕蛊妖的毒蛊本事,最少也得落了三成!
而至于为啥认准了我,这六成以上原因……还是因为小蛇,论起毒蛊之强,灵智之盛,全天下……怕也没几个压得住小蛇了!
毒蛊之术……蛊妖跟我磨叨了几分,另外……他还说了,自那天晚上起,小蛇一直在他那,虽是昏迷不醒,但幸好是无伤无碍,说来……天雷盖顶,四个连人带鬼……鬼劈的魂飞魄散,人打的外焦里嫩,也就这条蛇……奇怪的是,一道天雷劈下来……竟是近乎无伤!
异类……这玩意儿,还真是个摸不透的异类!
这一顿唠叨,我俩一直说到了傍晚,其间,朱大昌进来望过两眼,那个金丝眼镜男医生,也进来检查过两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当初蒋中虎吓怕了,见屋里有人,没说话……扭身也就走了!
等蛊妖走,天儿也黑漆漆沉了下来,朱大昌进屋一直守着我,就连晚饭……都是专门有人送过来的,吃了饭,朱大昌陪我闲唠了会,可谁知道,没一会……我这困意就汹汹而来!
卡蹬……卡蹬……
迷迷糊糊睡着,恍惚……我好像听到了几下脚步声,很轻……很细微,但感觉却是很真切!
一晃,我朦胧睁开了眼,屋子里灯还亮着……朱大昌拄着胳膊肘靠在床边,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没出声惊醒他,静静听着……但这静下来一听,那脚步声却没了!
愣了一会,没啥动静儿,我迷瞪瞪就又给睡了过去,可没一会,我朦胧着……好像又听见……卡蹬卡蹬的脚步声儿,我猛睁开眼……静静呆了几分钟,没了……那脚步声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