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细……”
“哼哼……打铁行当儿了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老头儿哼笑了声,“那柄剑,十三年前出自我之手,寒光剑……十三年前,天象异变,乃是一块落于泰山之巅的天外之铁,此铁……似金似铁,外附清寒,沾血即是跗骨之伤,当年……我锻铁十三天,淬火二十七日,四十九天锻剑而成,历经百日成就一剑,一剑成……落血三尺,当日一难,我一门十七号,除我之外无一生还!”
“我一朝锻剑成邪,可却也因此害了我一家人,本来,我痛心疾首……还以为是我锻剑之错,可后来……智上禅师告诉我,锻剑成邪,并非我锻剑之错,其实,那块儿天外之铁,本身就是个通邪的玩意儿,天下百刃,即便他成了一柄锄头,也必然少不了一场杀来横祸!!”
“剑已成邪,即便今日不断我手……他日,也必然有人来断,只是……”老头儿愣了一瞬,摇头叹了口,“只是……徒增一片杀戮罢了!”
听老头儿一说,我与小花旦儿也跟着点点头,这话儿说的……也确实不错,剑一成,便毁了一家十几口的人命,要不是这老头儿把他封在了山洞里,到如今……指不定折腾出啥风浪呢,这么一柄邪兵,可是万不能留存于世!
老头儿瞅我俩一笑,一点头又调转了话题,“寒光剑……说穿了,也就这点儿底细了。至于,你们手底下那段斧柄……”
一句未落,老头儿扫了我俩一眼,“那邪乎劲儿……可是不弱于那柄剑啊!”
“单论年月,寒光剑成剑十三年,兵器行当里……最多也就算个娃儿!老头儿笑了一声,“至于那斧头,哼哼,我看……少说怕也有这个数儿了!”
说着,老头儿一翘嘴角儿伸了三根手指头,我瞅的一愣,按他说的上了年月,三根手指头,三十年……怕是有点儿少了,难道说……
“难道说,那斧头……成了三百年!”我惊得一声,老头儿瞅着我一笑,摇了摇头,“不,不是三百年,而是……三千年!”
“什么,三……三千年!”我一瞬间瞪得傻了眼,“难道……难道说,这还是一个老古董了?”
“哼哼,何止是一个老古董!”老头儿咧嘴笑了下,一望小花旦儿,小花旦儿反手亮出了斧柄,老头儿盯着斧柄愣了几秒,“三千年,只是我自己估了个数,可能……他的年代,还更加久远的多!”
一句话,我三人都愣在了那,三千年,甚至……还更加的久远,我还就纳闷儿了,几千年的东西,这斧头柄儿……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我三人愣着,癞皮老头儿那眼神儿……自始至终,没离过那斧柄半分,就好像那双眼……被斧柄死死勾住了一般!
三五秒,一两分,这一股子寂静,忽然让我有几分不对劲儿,小花旦儿望了我一眼,一望老头儿,我一下子醒悟,紧跟着一巴掌拍向老头儿,猛地一下哆嗦,那老头儿一个激灵醒过来,忽的一口粗气儿,“我的……我的个娘啊,好……好邪门的玩意儿!”
“前辈,你……你刚才怎么了?“我一问,老头儿慌忙一摇头,“灵兵百器,断刃通灵,这斧柄里的一丝器灵,好像勾了我的念!“
“什么,你的念……”我一惊,老头儿一下的点头,“对,对,刚才……刚才我好像听见了一句话儿!”
“话,什么话儿……”我一问,伸脑袋凑了过去,老头儿颤巍巍望着我,嘴角干涩的吐了一声,“断刃重合,宝器成锋,惊邪鬼煞,一将天成!”
静,一瞬间的寂静,一句话……仿佛又重归了那死一般的寂静,老头儿望着我抽了下嘴角儿,“断刃重合,可你说这,这重合的半截兵器……”
“半截兵器……”我听得一晃念,眉头一转,忽然望向了小花旦儿!
“这斧柄……果然是通了灵!”小花旦儿一笑,一反手,从背后摸出了一大块儿铁疙瘩,我一瞅,这……这就是荒村湖底……大凶凤凰下的那块儿铁疙瘩!
“他说的……应该是这个!”小花旦儿一笑,眼瞅那铁疙瘩,老头儿一个激灵盯眼珠子,望着那一块铁疙瘩,一下惊呆了眼!
“这……这难道是……”老头儿惊愕望了我俩一眼,“是……是斧刃?”
“意外得的一玩意儿,人身提不起,水火绞不烂……是不是斧柄不敢说,但应该也算个宝贝吧!“小花旦儿言语一笑,老头儿两眼瞪了个通明,“人力不起,水火不侵,错不了,错不了了!”
“俩小辈儿的……我就问一句,信不信得过我这把老骨头吧!”老头儿眼眸一亮,望着我俩,我与小花旦儿对视了一眼,小花旦儿一笑,“信不信得过你,暂且是两说,我只想问一句……你压不压的住这件凶兵!”
“我若压不住,天底下……怕也就没人压得住了!”老头儿一笑,一股莫名的自信跃然嘴角!
大匠巧不工,除了他……还能有谁!
最后的一句话,我本以为……这场不知对错的买卖,该一锤定音了,可没想到,小花旦儿随意把斧柄铁疙瘩扔了一地,笑着一声,“天亮之前……黄山崖子,我们等你!”
一言说罢,小花旦儿拉着我就往上走,我懵头懵脑的分不清来意,可小花旦儿也是一言不发,笑着不语……一直等到了山崖屋子内落脚,小花旦儿别有深意的一笑,“傻九斤,你拿不动……你觉得,一个老头儿能拿得动吗?”
一句话,说的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小花旦儿摆的一道儿,来试试……这所谓的大匠巧不工,到底有几分能耐!
黄山崖子的小屋里,我与小花旦儿一直等到了东方明亮,晨鸡报晓,到最后……那疯颠颠的老头儿,所谓的大匠巧不工,居然是没漏了面,正当我俩叹气失了望的时候,房顶上哐当一声响,房顶朝天……透明见光的一个大窟窿,地上丢着斧柄和铁疙瘩,房顶上……一脏兮兮的脑瓜子打着哈欠,正对着我俩笑呢!
“两位……天亮了,我也睡醒了,咱们……能不能开工了!”
老头儿咧嘴一笑,我一惊醒过了神儿,合着,这老头儿在房顶上……还都打了个盹儿了!
东西咋弄过来的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但无疑,这道关卡……这老头儿确实是过了,不但过了,看他那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意思……似乎,这人力不能及之物,还真是小菜的一碟!
如此,小老头儿轻描淡写的接下了担子,锻斧之行,也算就此开了端口!
如何锻造兵器,我没学过……也没这见识,对上了大匠巧不工,自然也没啥话说,但要说,三经与千年僵尸血之事,我必然是得问上一问!
这事儿跟小老头儿挑明了一说,本以为……我与他行了方便,他自然不会难为了我,可谁想,笑老头儿反过来,一句话……让我失了准头儿!
“其实吧……佛儒道三经,怕早就绝了传,我叨念的那点儿……皮毛,也就是点儿皮毛!”老头儿笑眯眯一句话,一句话差点儿让我乍了毛,可他一口大喘气笑了声,“书是绝了传,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天底下,还有一人晓得三经,而且……还就在半山寺内!”
“半山寺内,谁,快告诉我……是谁!”我惊得一声,老头儿老狐狸似的一笑,“半山寺方丈,智上禅师!”
“智上禅师……”我一声念叨,几乎扭头就要朝半山寺走了,可谁想,老头儿紧跟了一句,让我一下凉透了心!
“只是可惜,智上禅师……已经死了!”
“啥,你说啥。.”
一句话说的我三尸神暴怒,死了,死了……他说的,三经书卷……已经绝了,唯一一个知道三经下落的,居然也死了,难道说饶了半个圈子……这消息,居然给断了?
“死了?”小花旦儿念了声,望着我忽然一下摇头,“不,不可能……九斤儿,你还记得,你上回在房间里见过的那位老师傅吗?”
“老师傅……”我恍然一个念头,想起了那老头儿,小花旦儿点头一声,“我听那老师傅说……他就是半山寺的方丈,他……就是智上禅师!”
“他,你说……那个老师傅,他……他是智上禅师!”我一下惊得懵了头,可反观老头儿,那一下脸上不但是没有惊愕,反倒是……极隐晦的一丝黯然!
“地藏王菩萨曾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老头儿黯然了一瞬脸色,“智上禅师也曾说过一句,寒剑不断,不入轮回!”
“呃,什么,他……不入轮回!”
我一下愕然,老头儿微点了下头,“这也是为何,我要尽快断寒剑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