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石默倒也不怎么担心,手上还有八支小金箭,他就不相信,任她柳真真是一个多挑剔多难搞的女人,有这八支小金箭换来的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四个小时,就成不了一番气候?
“你刚才说能全身而退的几乎没有,要是咬文嚼字的话,这就是说还是有人能全身而退的,是不啦?”
叶江枫微微一怔,皱了下眉头,然后一声不吭,深吸了两口烟,把剩下的小半截掐灭在垃圾桶中,转身就走。
这一次,石默没有相拦,而是笑吟吟看着这人的背景,摇了摇头,自语了一声:“小样,脾气还挺大。”
妥妥地抽着烟,手摸在了口袋里只有自己能看得见感觉得到的小金箭,脑子里禁不住开始幻想了。
可是,幻想的镜头刚一展开,石默就扔掉了烟头给了自己一巴掌。
女神如此高贵纯洁,任何对她的非分之想都是亵渎,是犯罪。
不过,轻轻地一巴掌打过之后,石默嘿嘿一笑,暗喝了一声:“如果机会合适,就算犯下杀头的罪,老子也要试上一试。”
兴奋时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这一天的八小时很快就到了尾声,石默做好了打算,下了班先不回家,去逛逛步行街,给自己添置一身像点模样的服装,也好让柳真真看到自己的时候能尽量顺眼些。
赵宏是给了他可以提前下班的权利的,但石默并不想占这个便宜,直到身边的同事们走了个七七八八,他才站起身来准备撤退。
刚离开座位,就看到叶江枫走了过来,两道阴郁的目光直盯着自己,显然是奔着他而来。
“枫哥……”
叶江枫直奔到石默的面前,也没给石默把招呼打完的机会,压低了嗓门命令道:“跟我走!”
说罢,也不管石默是否答应了,便径直调头而去。
石默慌不迭赶紧跟上。
步行街的商铺很晚才打烊,在叶江枫身上耽误点时间并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大厦负二层,石默跟着叶江枫上了车,一辆很普通的黑色的奥迪a4。
“有人陪着一块抽烟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上了车,叶江枫甩过来一根登喜路,然后自顾自先点上了:“所以,我并不希望你死在柳真真的手上。”
石默从裤兜中摸出了火机,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你有好办法?”
叶江枫发动了汽车,但并没有着急开动,而是拿出了手机:“如果你不想死在柳真真的手上,我现在就可以跟吴长江打个电话,明天的这趟活,我替你了。”
“你替我?”石默摇了摇头:“你有家有口的,说不准还得还房贷,压力比我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要大多了,我宁愿被解雇,也不愿看到你被降薪降职。”
叶江枫的双眸闪现过一丝暖光,但随即又恢复到阴郁深邃的原状:“我不会被降薪,更不会被降职,上午你问过我,是不是有人全身而退过,现在我可以回答你,那个人就是我。傲沃中层以下,陪同柳真真出过差的人有十二人,除了我,现在都已经离开了公司。”
石默像是被烟给呛到了,咳嗽了两声,然后道:“枫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始终不明白,柳总这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个性,怎么那么不能容人呢?”
叶江枫撇过来一个白眼:“我很纳闷李品泽那个混账玩意怎么就看你看对眼了呢?职场上的规矩不知道啊?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石默被戳中了软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话题一拐,便把这茬给带了过去:“枫哥,我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失去这次跟柳总出差的机会,您要是当我是个兄弟,就给兄弟支支招吧。”
叶江枫盯着石默看了几秒钟,突然一声冷笑,道:“你喜欢上她了?别撒谎,你的眼神已经全交待了。”
石默回以狡黠一笑,反诘道:“你不喜欢她么?”
叶江枫愣了愣,忽地露出了笑容,也只是一瞬,便重新冷漠起来:“你跟我不一样……不过,你这人很实在,嗯,我喜欢实在的人,石默,愿意陪我喝两杯么?”
“喝酒?那可是我的强项,刚好一早抢了你的座椅,这顿酒我请,算是给你赔个不是。”石默说着,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地图:“枫哥,陆总医院那边你熟悉吗?站前横路旁边的一个小巷口中有一家烧烤店是相当的不错,我来导航,离咱们这边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小巷?烧烤?”叶江枫的眉头又攒成了一坨:“那种排档,能吃吗?”
石默嘿嘿一笑,道:“枫哥,一看你就是个气管炎,嫂子管得紧,出来浪的机会不多吧?兄弟我跟你说哦,光着膀子撸着串,食神的口水都打转,不是还有一句流行语吗,这世上没什么难事是一顿撸串解决不掉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叶江枫难得让脸上的笑容停留了三秒钟:“好吧,撸串就撸串,排档就排档,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不好吃,哼,用不着柳真真出手,我今晚就……”
像是感觉到了失言,叶江枫的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手刹一松,油门一踩,奥迪a4动力十足地窜了出去。
必须说石默是个吃货,这厮推荐的那个烧烤排档还真是好吃,叶江枫从来没在这种场所吃过东西,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第一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了。
稍有遗憾的是啤酒,这摊位烤的串绝对一流,但卖的啤酒却只有国内流行的几种,叶江枫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头,叫来了店家,询问店家能否帮他去对面的超市买几罐正宗德国啤酒来。
“要黑啤,牌子无所谓,只要是原装进口就好,这么好吃的烤串,必须搭配正宗的德国黑啤,对了,你再想办法给我弄一桶冰来,黑啤冰镇了才好喝。”
帮忙跑腿买黑啤对店家来说无所谓,但是这搞冰水的难度确实大了些,店老板露出了为难表情,刚要解释,却被叶江枫的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去附近的大酒店买冰,价格随便他们,只要你能弄来,我花双倍的钱回报你。”
有钱不光是能使鬼推磨,甚至可以让磨推鬼。店家听了叶江枫如此豪气的承诺,立马屁颠屁颠地去了,可怜对面的石默却是一脸的懵逼。
去超市买德国黑啤就已经够呛了,一罐正宗德国黑啤至少二十来块,他们俩敞开了喝,一人喝个十罐那就是小五百块的花销。还有那一桶冰,万一人家大饭店开价开个几百块,按照叶江枫的承诺,还不是要付出个近千块呀。
一顿烧烤,居然要花掉石默一多半的财产,不心疼才怪。
店家对这一带很熟,没过多会,便拎来了一大桶冰,身后还跟了一个小伙计,怀里抱着从超市里买来的两箱黑啤。
“啤酒是二十四罐,一罐二十八,买冰花了两百,一共是八百七十二,您随便赏点跑腿辛苦费,给个一千块好不好?”
石默含着泪咬着牙,从包里拿出了钱包。
可这会,叶江枫已经扫了店老板的微信收款二维码。
“先给你三千,说不准待会还要辛苦你呢。”
感情人家枫哥就没打算让自己买单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敞开了吃放开了喝就是了。
石默说喝酒是他的强项,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牛逼,一罐啤酒五百毫升,这厮连喝了五六罐,却依然端坐如初,连厕所都不需要。那边叶江枫也是一个硬茬子,石默喝多少他就喝多少,石默喝多快他就喝多快,稍微有些欠缺的是在喝到第五罐的时候,叶江枫憋不住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啤酒不错,喝白酒行吗?”一顿饭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叶江枫在打开最后一罐啤酒的时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着?枫哥,啤酒不过瘾?”
叶江枫点上支烟,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问问。”
“要不,咱哥俩再整两只小二?”
“小二?小二是什么玩意?”
石默伸手拿了叶江枫的登喜路,给自个点了一支,稍有些嘚瑟地回答道:“小二就是小瓶的二锅头,吃排档,小二是绝配。”
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其中并没有什么笑点,可叶江枫听了却大笑了起来。
“枫哥,你……”
叶江枫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冲着石默摆了摆手:“没事,我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谢谢你,石默,等你出差回来,咱们还到这儿来,喝啤酒,整小二,喝他一个不醉不归。”
石默郑重地点头应道:“好,一言为定,不醉不归。”
喝掉了最后一罐啤酒,叶江枫叫的代驾也到了,再跟老板结账,店老板慌忙要退钱,叶江枫呵呵大笑:“退钱就不必了,等下次来,少不了还得要辛苦你跑腿。”
石默坚持不要叶江枫送他。住的太远了,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两个小时,这么晚肯定会耽误人家休息的。
叶江枫倒也没客套,上了车,跟石默告别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柳真真最讨厌阿谀奉承之徒,石默,好自为之吧,我真心希望你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