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小子领悟得倒快。★中文★网w√w w.”养心殿中,万历皇帝看到吏部递上来的请示如何处分申研成的折子,同时递上来的还有都察院两个御史参奏卢子秋留恋烟花之地,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公报私仇,当众打架斗殴,有碍朝廷观瞻的折子。万历皇帝冷笑一声将另外两份折子丢在一边:“既然朕让他做这个孤臣,那么朕就要给他撑这个腰!也好让百官看看是朕的腰粗还是申时行的腰粗。张和,传旨:参卢子秋的那两个御史让他们卷铺盖滚蛋;给卢子秋升官!。”
万历十四年八月,皇上有旨:通政司参议申研成目无法纪、飞扬跋扈,降两级使用,罚奉一年!都察院御史刘峰、黎保两人是非不分、办事糊涂,着即免除二人都察院御史一职,永不叙用!都察院御史卢子秋不畏**、为民请命、恪尽职守,升授翰林院侍读学士,监署吏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
接到圣旨,卢子秋苦笑一声,心说在皇上的眼里打一个辅的儿子还不够啊?看来是要把得罪人扬光大,进行到底了。
但是京城百官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在为卢子秋撑腰了:申研成仅仅是逛了妓院,几句狠话,还没怎么着呢就被掴了两巴掌,门牙都被打掉了,最后还要降职罚薪,两个御史参一个御史,不但没有参成功,参人的两个却丢了官回乡种地了。皇上甚至连御史可以闻风奏事不受处罚的规矩都不顾了。
而卢子秋从一个七品御史一下子省到了从五品的侍读学士,连升三级!这时候卢子秋同科的进士们大多还没有放缺呢,其他四名庶吉士中还有两个没有得到万历的陛见,还在翰林院中混吃混喝呢(庶吉士有国家的食堂管饭,却是不领俸禄的。)而卢子秋一个同进士出身,竟然已经穿带有直径一寸五分小花的青色官袍,成为了从五品的官员。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既是都察院御史,又是吏科给事中,虽然这两个官职不高,但是都属于言官范畴,特别是给事中那是经常面圣并且可以审问有罪官员的。
但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万历十五年二月,仅仅两六月后,皇上有旨:翰林院侍读学士卢子秋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擢为詹事府少詹事,监署都察监察御史,吏部都给事中。乖乖,一下子又跳了两级!了解卢子秋的人也很疑惑,怎么也看不出来天天在觅春楼莺莺燕燕左搂右抱的卢子秋又是如何兢兢业业,克己奉公的呢?说是拯救失足女青年,促进国家娱乐业的展倒还说得过去。
“话说申研成仗着老子权势显赫便要硬闯觅春楼,四下里围了几百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出头阻止,这些平日里拜倒在羽希姑娘石榴裙下的公子哥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谁愿意为一个女人得罪辅大人啊?眼看着羽希姑娘这一朵鲜花便要遭到摧残,危机关头就听一声断喝:‘呔!贼厮住手!’列位看官,你道是谁来了?”说书的老头说到这里捧起手中的茶杯慢慢的抿上两口,悄悄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捧了个小盘子四处收钱。
“当“的一声,一块五两左右的碎银子丢在了盘中,收钱的人连连致谢,在酒馆中说书,一般的酒客最多给一两个大子儿?还有些穷的一毛不拔,五两银子的资钱委实很多了。
给银子的是主仆二人,看年纪不足弱冠,虽是男子装扮却生的粉雕玉琢的,惹人喜爱。正是永宁公主与宫女小萍。
“危急关头喊住手的便是都察院七品御史卢子秋卢大官人!只见卢大官人国字脸,不怒自威。身高七尺有余,臂膀比那申研成的大腿都粗!”
扑哧一声,两人差点笑出声来,卢子秋两人都是看过的,文文弱弱的,甚至永宁公主的一记粉拳还让他的左眼青了好几天,怎么到了说书人的嘴里就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了呢?
说书人正说在兴头上,吐沫飞溅的继续说道:“只听卢大官人怒斥道:‘好你个腌臜泼才连本公子的相好也敢抢?!看掌!’只听啪啪两声脆响……”
“公子,看不出来卢子秋公子文文弱弱的竟然连申辅的公子都敢打呢,真是个多情种子呢!”小萍轻叹道,竟然有些许悠悠向往的意思,仿佛在说:怎么没有人对我这般呢?
“什么多情种子?!我看是色胆包天才对。”不知道怎么了,永宁公主的心中竟然隐隐的有些不舒服。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得冰糖葫芦!”
“大碗茶,正宗大碗茶咯~~”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下初到贵宝地,盘缠用尽……”
北京城天桥上下热闹一片,叫卖的,说书的,唱曲的……比比皆是。卢子秋兴致盎然的看看这看看那,整一个刘姥姥进大观园。
“卢公子当众打了申辅的公子,现在还敢若无其事的招摇过市,胆色令人钦佩啊。”
循声望去,卢子秋现一位白衣飘飘的翩翩公子,手中不紧不慢的摇着一柄折扇,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这气质卢子秋自认虽然活了两世却装也装不出来。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坦荡君子何惧之有?嗯?”卢子秋无意间瞥见来人的耳朵上若有若无的小孔,分明是长期佩戴饰所致,便注意看了一下她的喉结——果然平滑无物,再看胸部——呃……貌似在哪里见过?
“公子堂堂大丈夫,顶天立地当然无惧,只是不知羽希姑娘是不是也像公子这般无惧呢?”
卢子秋一愣,虽然已请胡大锦对觅春楼多加照料,但一则与胡大锦之间并不算是知心,二则申时行势大,胡大锦也不一定敢得罪辅大人。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卢子秋连忙稽问道,这人既然主动凑上来说这事想必不会无的放矢。
“不敢,小弟姓宫,单名一个宁字。”永宁一抱拳似模似样的说道,只是这做派颇带了些江湖的气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原来是宫兄,不知道宫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