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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害怕的莫过于黄嬷嬷，她教唆小圆去查证，如今事情败落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老爷会这么狠心。
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怎么现在闹成了这样。
现在这老妈妈很慌张，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审问，她平日里与管家也没有过多接触，两人甚是疏远。
若是和前院的书童一个下场，就是要了她这条老命！
“夫人若没有疑问，我便继续审问了。”
管家面上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表示自己对主人家的忠心。
程曼颔首，这件事情她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顶多算个旁观。
只是，她看着杨岩面色，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见过夫君发过什么脾气，没想到，遇上了这件事，杨岩会那么果决。
将审问全权交给了管家，程曼知晓王厚是什么样的人，只是看他平时没有触及底线的大错，便这些年一直用他。
杨府对待下人宽厚，并不是为了做官的美名，而是真的宽厚。
这与程曼与杨岩两人的性情有很大关系，这两人作为夫妻，脾气倒是挺像的。
一般的小事，都不会计较，就算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罪大恶极，都不会触及人命。
因此，这些丫鬟小厮们，别的不说，待在杨府只要安分一些，是一定能保住性命的。
但现在，即便管家是老爷授权，程曼今后也不想用这个人了。
最好在她离开之前，把管家请辞，她希望往后这府里能一直祥和下去，即便夫君没了她的陪伴，也能过得舒心，少一些勾心斗角。
“那好，今日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我再问一次，到底有谁和小圆说过话？”
管家巡视众人的脸色，来回走动，有些小丫鬟已经吓的脸色苍白。
毕竟，那书童还一身血的躺着呢，有了这个以儆效尤，大多数人都冷汗直流。
管家问的这一遍已经有人想要说话了，要说话的自然不是真的和小圆说过话的人，而是那些想要活命，或者有什么仇敌，正好趁这次机会，把对方拉下水。
而今日中午与小圆说话的那几人打定注意咬死不承认，虽然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但这个决心要有。
她们但凡一个人透露了消息，一群人都要死。
自己死了，还不知会不会连累自己的父母，所以绝不能承认。
洛明这边看着程曼也没话说，这件事就只有杨岩一手操控了。
说来也是那嬷嬷嘴碎，说她嘴碎真不是夸张。
洛明在这里才待了几天，就看到很多次，不是搬弄是非，就是说三道四。
洛明当时觉得这个人迟早会凉，仗着自己的侄子受老爷信任，所以什么都敢说，连杨府的主人都随便谈论。
她不凉凉，谁凉凉？
就今天这件事，肯定跑不了她的。
管家扫视这一群下人，看到了那些面带犹豫的，直接挑了一个走上前，冷不丁的拉出人来。
“说！你有什么隐瞒不报？”
这本来就害怕的丫鬟听到这恐吓人的语气，顿时抖瑟的说不出话。
“我……”
“上板子！”
管家可没那些个闲工夫耗着，老爷交代了也这件事情要迅速解决，防止走漏风声。
“我说！我说！”
这小丫鬟一听要挨板子，吓的立马满眼惊恐的抬起头，扒拉着管家的下摆。
管家居高临下的俯视趴在地上的丫鬟，等着她能说出个什么。
“今天……我……我……中午……小圆和一群人在后花园不知说了什么。”
丫鬟名叫小红，她正巧路过后花园，见一群人扎堆在一起，还听见了小圆的争吵声。
平时丫鬟有一些矛盾也没什么，过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谁想到小圆竟然背了这么大的罪名。
做为一个下人，他们不会去想小圆究竟有没有勾结妖魔，他们想的是，小圆的罪名会不会连累自己。
本来小红并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很可能就会害死一群无辜的人。
但是，她太害怕了……
“后花园？”管家琢磨着这地方，接着问：“然后呢？”
“我不知道……我……我当时没注意，就回去干活了。”
丫鬟小红依旧哆哆嗦嗦的，她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人看过来带着恨意的眼神。
但她只想活命。
“行了，滚回去吧。”
管家施舍般的说到，他没必要为难一个胆小的丫鬟。
“谢谢管家，谢谢！”
小红赶紧磕了几个头，然后踉跄的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这里更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她只是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今天中文在后花园当值的人都站出来吧。”
“别逼我用手段，值班都是有记录的，赶紧出来还能少受点苦。”
管家看着像是苦口婆心的相劝，这样一听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当下人的哪个不是人精，即便刚开始傻了没反应过来，在经过书童和丫鬟小红的事，大家都是心里门清。
出去不死也是残废，何况后花园当值的人很多，基本上全府的丫鬟没事都回去后花园照料花草。
真要分，除了这些丫鬟自己清楚，那肯定是分不出来的。
不过，这时候想要借势报仇的大有人在。
只见一个头戴黑布，肤色黑灰的中年妇女站出来，她本该是个老实人，至少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时候她站了出来，让人吃惊。
“王管家。”
这妇女行礼，丝毫没有惧意。
“张妈妈，这是有什么事要说？”
管家对这位到没有针对的意思，平时就是一厨房烧火的妈妈，在府里出了名的老实，人长得也和个烧棍一样，犯不得针对这样的人。
人群后面的黄嬷嬷看到张妈妈站出来顿时心头直跳，张妈妈是她手底下的，她没少干了一些糊涂事。
本来注意力转移到了后花园值班的丫鬟，她是在厨房干活的，还以为自己能逃过审问。
这张妈妈……平时都是任由打骂，绝不还手，她怎么会站出来！
“回管家，我举报黄嬷嬷，她今日与小圆发生过争吵。”
张妈妈说话没有起伏，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是吗？”管家接话，然后看向人群说到：“黄嬷嬷，听见了吗？还不出来？”
王厚对张妈妈口中的黄嬷嬷没什么好印象，一个嘴碎的老婆娘，到处惹人烦，谁碰上都算倒霉。
“张妈妈，你休要胡说！我怎么去过后花园，今天下午一直待在厨房里，王妈妈可以作证！”
黄嬷嬷人还没出来就已经开始反击了。
她平日嚣张惯了，不是个害怕的主。
至于这位王妈妈，自然也被叫了出来。
“你说你没有去过，可有证据？”管家现在根本不理会什么你说她去过，拿出证据，他要的就是你没去过拿出证据。
“王妈妈，说话啊！我可是没出去过！”黄嬷嬷放大嗓门指使另一个瘦弱矮小的妇女，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一看就是平日里欺压惯了，洛明想笑的是，这黄嬷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会收敛一下，可见平时两位妈妈受了多少欺压。
王妈妈看着比丫鬟小红还胆小，她的胆小不是说话哆嗦，她是只有一个眼神恐惧，整个人都不动弹，也不说话。
不说话也好，黄嬷嬷本来想教训一下这死婆娘，但她要是不说话，就张妈妈一个人，证明不了她去过后花园。
至于今日中午在后花园当值的人，她们保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漏嘴。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黄嬷嬷之前把自己的好运气都自个作没了，怪不得别人的报复。
“管家，她去过。”
王妈妈的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嗡嗡，不过王厚还是听见了，这下好了，找到了一个关键人。
今天中午和小圆争吵，小圆下午就出事了，黄嬷嬷啊，这回谁也救不了你。
“黄嬷嬷，人证具在，你有什么不承认的？”
程曼一直默默的看着审问，黄嬷嬷不是个好人，死了也没有谁可惜。
而小琴听到黄嬷嬷和小圆争吵，这才想起来之前小丫鬟给她说的话，只是当时夫人叫她，她没有细想。
如今看来，小圆会出去一定是因为黄嬷嬷了。
“我，我没有，王管家，她们是在诬陷！”
笑话，黄嬷嬷这人怎么可能会人认罪，她只会不断的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哎呀，诬陷？”管事围着黄嬷嬷啧啧的看了几眼，又收起神色道：“是不是诬陷，拿板子招呼一下就知道了。”
板子？黄嬷嬷一听顿时害怕起来，不行，她不能认错，就算挨板子，看在她侄儿的面子上老爷不会把她打死的。
于是，洛明就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黄嬷嬷居然乖乖的被按在椅子上要打板子了。
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自己是冤枉的。
真敢硬抗？洛明怎么也觉得她挨不了几板子。
还真没说错，黄嬷嬷本来是抱着死不认罪的打算，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一板子下去她就已经哎呦哎呦的受不了了，第二板子就是极限，等到第三板子已经极力挣扎，居然从板凳上滚了下去。
噗！
洛明看的好戏，没有乐子，就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看呗。
省的整天看着辣鸡杨岩与深情程曼的旷世虐恋！
糟心得很，再看下去，倒把她给整抑郁了！
“哎呦！杨府欺负我这七十岁的老仆人喽！哎呦！”
屁股疼的不能着地，黄嬷嬷只能趴着，锤着地，大有一副冤屈的样子。
“鬼叫什么！把她给我摁回去！”
管家听见这哭嚎就十分暴躁，亲自把她这嘴堵上，叫人一顿好打。
当然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嬷嬷，也不能真打死她，打死她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世道的人对一些长寿的老人总是有莫名的包容，杨府这和善的名声还是不能坏了。
就打了有那么十几下吧，力道还算是轻的，管家就叫停了，再次问道：“怎么样，认不认？”
这老嬷嬷还真倔强，别过脸去不理会。
哟，管家这脾气马上就上来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那就好好招待一下。
“不要留手，给我狠狠的打！”
这话一出，板子才落下，黄嬷嬷立刻感到剧痛，比之前都要疼，这屁股怕是要开花了！
“啊！”
叫的十分凄惨，后面站着的丫鬟小厮都一个激灵。
“我认了！认了！”
没等第二下，人就已经撑不住了。
管家这才招手制止了刑罚，冷冷的看着黄嬷嬷求饶的样子，真是不挨一顿打，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把她架起来。”
两个壮汉听令把黄嬷嬷一人一边的架了起来。
黄嬷嬷此时被打的全身无力，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
这下子有不少人都暗自高兴，他们没少被说了闲话，黄嬷嬷对于杨府的下人来说就是个祸害。
但她背靠着自己的大侄子，大家都等着有一天，能把这个祸害给除了。
“黄嬷嬷，你与小圆都说了什么，老实交代！”
对于重点审问王厚变得严肃了很多。
“我。”黄嬷嬷喘了口气，自知这件事是没办法蒙混过关了，但也不会全说真话。
“我与小圆说，老爷最近不回家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信，偏要去看看。”
杨岩听到回答一双眼睛扫视过来，但没有开口说什么。
洛明则是看的挺投入的，不说别的，黄嬷嬷真是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懂得保命。
她现在绝对不能老实交代，毕竟就算程曼已经知道了柳叶的事，但从来没有挑明过。
就算要挑明，也是程曼、杨岩、柳叶三个人的事，绝不能由她来挑明，她要是真说了那也活不久了。
管家显然也知晓其中的一些隐秘，他回头看了看老爷的意思。
得了，这人活不了了。
察言观色这个王厚玩的最溜，现在看老爷的意思是封住她的嘴，最好让她永远闭嘴。
老爷看来不想让夫人知晓柳叶的事，不过这些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该琢磨的，老实的做好主人家安排的事情就好了。
至于别的，不该管的就别掺和，死的快。
于是王厚就走上前去，离得近些，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黄嬷嬷，今日留不得你了，怪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动手！”
没有等黄嬷嬷反应过来，那壮汉就将人一下子狠狠的勒住，一会就没了呼吸。
“啊！”
胆小的小红一声尖叫，直接吓晕了过去。
眼睁睁的看着人没命了，这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了的。
之前的书童虽然被打的不成样子，但至少还活着，如今人是真死了！
洛明对于这突发事件也一愣，这么果断，本来以为还会网开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