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吉木嘉佐那意思,是来找自己等人的。三人对望了一眼,元气内蓄,周身气势渐凝。暗自戒备。
“几位,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奉鄙门第三总教习野山浅次老师的命令,诚挚的邀请唐君。”
“唐君?阁下是找唐宁?”没感觉到对方的敌意,身上的气势一泄。周宇不淡定了,蹦着跳起来,后退大步,怪声怪调儿的嚎叫了一嗓子,“该死的上帝,这小子真成香饽饽了啊?怎么谁都找他呀?像我这样的帅哥,难道真的要被世界淘汰了吗?该死的,这世道太龌龊了。是的,该人道毁灭。必须毁灭重建……”
话没说完,啪,脑袋上挨了江涛一巴掌。后者满脸冷峻,冷视着吉木嘉佐,“你怎么知道他姓唐?野山浅次为什么找他?没有合适的理由,唐宁不会跟你走。”
吉木嘉佐没介意江涛的不善态度,反而鞠了一躬,客气的道:“江涛江少爷,江燕生老先生的孙子,洪门新秀。洪门最近几十年来年龄最小的堂口二哥。早上发生了一段不愉快,我仅代表铃木向江少爷及周宇周少爷两位道歉。那只是误会。不论两位有什么要求,鄙门都不会拒绝。”
恢复正经的周宇眼睛微眯,道:“哦。吉木,看样子你是把我们调查得底儿掉啊!”
吉木嘉佐笑容可掬的望着周宇,颔首见礼,“贵祖翁啸天公,和我雾隐北辰一门上代老门主黑木隆介阁下也有着不菲的交情,先前不知道几位的身份,所以多有冒犯,对不起。请接受吉木最诚恳的道歉。”说完,标准九十度的深鞠躬。
“算了,吉木先生,既然是误会,大家谈开了就好,对了,被我们哥俩打伤的那位,叫……叫铃木对吧?他怎么样?没事吧?”
“谢谢周少爷挂念,铃木身体无甚大碍,已着人陪同,遣回国内静理调养。”
伸手不打笑脸人,让一个老人家在大街上向自己几个年轻人动不动就弯腰鞠躬的,也不好看。让人以为怎么着似的。周宇撇着嘴,退后,没再言语,顺便也拉住了江涛。人家都把家世关系摆出来了,咱也不能不上道,显得缺乏教养不是?丢自己的人,自己的脸,不是问题,但丢家族长辈,丢洪门的脸,那就不完美了。
他和江涛靠后,唐宁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既然是来找他的,理应他亲自出头打招呼。
可还没等他说话,吉木嘉佐也紧走两步,靠近他的身边,低声道:“纯子小姐在那边。”
唐宁心里一动,明白了。点点头。回头对周、江二人道:“你们俩先回去。我跟这位吉木先生过去一趟。”
“嗯,你小心。有事打电话。”
“嗯。”
野山浅次的临时居住地位于郑州市西郊,周围是一大片别墅区。属于富人聚集地。每幢别墅间的间隔区域较大,植株丛生,树木繁茂。还有不少人工垒建起来的假山假石。隐隐的还能听见溪水潺潺的声音,环境幽远,雅静,可谓是绝佳的居住地。难怪那些有钱人不选择城中心的闹市区商业繁华地带,而选择这里。
载着唐宁的灰色本田轿车驶近靠东侧的一幢别墅门口,自动门倏地打开。轿车缓缓驶了进去。在红砖红墙,尖顶阁楼,哥特式建筑风格的三层小楼门前停下。吉木嘉佐先下车,替唐宁拽开车门。
“请。”
唐宁下了车,吉木嘉佐指了指红棕色的雕花木门,介绍道:“纯子小姐和野山老师就在里面。唐君可以自行前去,我还有事,先过去处理一下,稍后再过来。”
“吉木先生请便。”
吉木嘉佐离开之后,唐宁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悄然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
行走江湖金科玉律当中有一条,就是每到陌生之地,都不要急着有下一步动作。先打量周围的环境,暗地里探查,看看是否存在不安全的隐患。待一切确定妥当之后才可以有下一步动作。是进是退,是走还是留,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定。
走到门前,伸手摸向门把手,但并没有急着拧动门把手拽门,而是停滞了几秒。
果然,唐宁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子隐藏极深的隐晦波动。唐宁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诚然,对方隐藏的非常出色,但是心不够静,也不够沉稳,虽然只是呼吸频率稍稍有了点变化,而且变化极其短暂,几乎眨眼间的事情,但对奇术师来说足够了。
唐宁深吸口气,猛地拽开门,踏步走了进去。眼前场景忽地一变。
上不着空,下不着地,一处白茫茫,雾气翻腾,无声无息,死寂沉沉的空间。而身后那扇原本近在咫尺的门也不见了。伸手一掏,掏了个空。唐宁不敢大意,提起全副心神,小心的前行。
倏然,哗啦啦的异响声起,劲风袭体,四面八方激射过来七八条小儿臂粗的铁锁链,色泽乌黑,散发着森寒冰冷的气息,速度极快,眨眼间就缠向了唐宁的脖子,腰和两条腿。如果在平时,唐宁无所惧,可是现在的他体内灵力见底儿,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只能躲。仗着灵活快速,几近鬼魅的身法闪躲。他躲的快,可是袭来的铁链更快,仿佛是活的一般,不仅能直射,还能半途中拐弯。没有尽头,不知道多长的七八条锁链霎时间就编织成了一张链网。范围涵盖了周围六七米的空间。使得唐宁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似乎只能成为被网住的鱼,一条挣扎求生的困鱼。
……
别墅一层最里侧的一处宽敞的房间内。室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东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大大的“静“字和西面墙上的那副同样大小的“悟”字,两个字间隔十多米,遥遥相对。地面三个蒲团。分左中右,按主客位,居坐着三个人。正中的是暂时身为此地主人的野山浅次,一身洗濯的点尘不染,白如雪的宽大武士袍服。气息冗长,周身气势依旧沉稳。右首位是个发髻高挽,仿佛从日本江户时代穿越过来的黑衣老人,身材瘦小,肤质干瘪,肤色蜡黄一副病容,清瘦的脸颊眼窝深陷,颧骨高耸,鹰鼻,薄唇,只见他神情凝重,枯瘦如柴的两手十指或抵或搭或点或顶或扣或交叉,变幻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失去了手的形状,入眼的只是一片片不停闪动变幻的幻影。坐在左下首位的正是被唐宁救过一命的千草寺弟子笠原纯子。如丝似缎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后,美眸微闭,盘膝而坐,两手重叠置于小腹前,恢复了些许血色,但依旧苍白惹人怜惜的绝美容颜在此一时刻显得恬静异常。
“源义阁下,如何?”
源义弥士郎眼眸微睁,摇摇头,干涩的嗓音宛如两块石碾在打磨。“身法可圈可点,但单凭这样的话,似乎不足以从墨村千代手下救走纯子小姐。”
“纯子?”野山浅次老于世故的目光望向了静坐在一旁的笠原纯子。
“我相信他。野山老师,源义前辈,请恕纯子不敬,我认为这种测试对唐君来说很不公平。唐君连续几个小时替纯子重塑元神,体内灵力早已告罄,这种情况下的他,实力大打折扣,十成发挥不出一成。”
“呵呵,纯子是在为唐君担心吗?”野山浅次微微一笑,道。
“是的。唐君是纯子的救命恩人,纯子不能不为他担心。”
“纯子小姐请放心,老朽自有分寸,况且中国奇术界底蕴深厚,不是我们日本可比的。如果事情果真按你所说,他具有重塑元神这种逆天修为的话,那么我想他在危机关头,肯定会有最后的保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