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爷差点跳了起来。
这些信息他确实没听到,刚才真的愣神了。
现在从紫爷爷嘴里听到,花独秀是又惊又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捉拿毛茅羽?为什么要重新抽签?”
绿帽家老有些无语的瞪了花独秀一眼,小样,还说你没走神,敢情刚才说的你一句没听到啊。
你这是走神走到姥姥家去了。
他只好耐着性子把这件事从头至尾又说了一遍。
并且一再强调,今晚说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决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纪念泽也不行,哪怕是说梦话也不行。
花独秀暗道,哪怕是在梦里跟纪念泽说梦话也不行吗?
花少爷听完整个事情来龙去脉,惊的合不拢嘴。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若这样,很多事就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了啊。
当然,毛茅羽他是不担心的,开完会后他立刻就会派小弟去知会毛茅羽一声,让他连夜逃命,不会留到明天武道大会现场被抓。
问题还是重新抽签。
不行不行,一会儿我还得去找大总管伯伯,把我的条件再加加码,事态发展要脱离自己掌控,这可不是好兆头。
纪绔岱说完,问:“花独秀,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花独秀说:“绿师伯,你是问我假如在半决赛遇到北郭铁男怎么办吗?”
纪绔岱点头:“没错。一会儿我就下令,让门下弟子配合总督府的传令官回天鹰城,掌门师兄会率领大批弟子赶来沙之城。”
“只是他们速度再快,也只能赶得及观看决赛,半决赛怕是赶不上,很多名门大派的首领人物也赶不上。”
“整个漠北无数豪门大佬大张旗鼓而来,若不能见证你跟北郭铁男一战,岂不可惜?”
花独秀一摆手,说道:“没事,我掐指一算,半决赛我碰不到铁男那小子。”
纪绔岱一愣:“碰不到?你怎么知道碰不到?”
花独秀说:“我不说了吗,我掐指一算啊,绿师伯你不知道我的外号是‘五万剑仙’吗?我都是‘仙’了,这点小事还是能算得出来的。”
纪绔岱无语摇头,叹了口气。
“你现在已经不是‘五万剑仙’了。”
花独秀问:“不是了吗?我还挺喜欢这个雅号的,就是这个‘五万’小气了点。”
纪绔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听说你从官营赌场赢了八十万赌注?”
花独秀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毫不变色:“不是我,是我几个兄弟凑钱捧场的。”
纪绔岱说:“又听说你把这八十万全砸进半决赛,依旧买你赢?”
花独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纪绔岱说:“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官营赌场的天榜都张出来了,你的赌注排第一,已经超过百万两了。”
花独秀奇道:“除了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还有其他人买我赢?”
纪绔岱说:“大概有眼瞎的吧,而且还不少。”
花独秀:“……”
纪绔岱说:“现在坊间都在传,你是‘百万剑仙’了,是武道大会历史上第一个单场赌注破百万的选手。”
花独秀喜道:“‘百万剑仙’?这个好,这个格局比什么‘五万剑仙’强多了,我很喜欢。”
纪绔岱打断道:“说正事吧。现在的问题是漠北界豪门大派的顶层大佬齐聚沙之城已成定局,咱们怎么才能确保花独秀跟北郭铁男的对决放在最后决赛上。”
说着,三位家老一齐看向花独秀。
花独秀奇怪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是‘剑仙’,我能掐会算,我和铁男肯定会在决赛才碰面。”
纪绔岱说:“你这么厉害,那你算算云中水,鲍一豹,高剑东他三个谁会胜出,补位四强?”
花独秀说:“云中水肯定不行,他的实力比之鲍一豹和高剑东都差了点。”
“鲍一豹和高剑东嘛……应该是半斤八两,不好说谁输谁赢。”
纪绔岱说:“你不是‘剑仙’吗,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又不好说了。”
花独秀说:“我这个‘仙’时灵时不灵,若要掐指推算,灵不灵会跟很多因素有关。”
纪绔岱问:“什么因素?”
花独秀说:“我的心情。”
众人:“……”
纪撷岱摆摆手:“行了,咱们说正事吧,时间不早了别扯淡了。”
纪撷岱看着花独秀说:“是这样,假如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和北郭铁男依旧在决赛碰面,那咱们就要确定,你在半决赛碰到谁胜算更高?更容易保持良好状态进入决赛?”
花独秀想了想,说:“高王人是个剑痴,看似傻傻乎乎的,但他在剑上的造诣怕是还远远没有碰到底线,我看不透他。”
纪撷岱说:“高王人目前几乎没什么伤势,状态极好,最好不要碰到他。”
“而鲍一豹和高剑东明日肯定会拼尽全力,无论谁胜出,肯定都要负伤。而且他俩的实力上限都充分展露过,明日还会再展露一次,你可以好好观摩。”
花独秀问:“这……这是说,我遇到鲍一豹或者高剑东是比较理想的结果吗?”
三位家老一齐看着花独秀:“没错。”
花独秀挠挠头:“你们分析的天花乱坠,可是我又不是神,我也决定不了啊,比赛顺序不是要抽签决定的么。”
三位家老仍旧盯在花独秀脸上,不说话,不转头。
花独秀有点毛:“干嘛这么看我?”
纪绔岱说:“你不是神,可你是‘仙’,想想办法,让咱们的推算变成现实。”
花独秀苦笑:“我是个‘假仙’,说着玩的,我真不会变戏法。”
当然,会不会变只有自己知道,花少爷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背后的小动作。
知道的多了,难免会有聪明人推断出他的第二层考量。
没错,就是千里杀到豹王城的考量。
纪绔岱忽然问道:“花独秀,超过百万两的赌注,赌场就算砸锅卖铁,怕是也赔不起你吧?”
花独秀一惊:“赔,赔不起吗?那怎么办?”
纪绔岱说:“总督府还要养十万大军,真赔给你百万纹银,这十万大军还不得喝西北风?还不得造反?”
花独秀倒吸一口凉气:“是,是嘛?这么严重?”
纪绔岱说:“如果你真赢了,并且还要兑现这百万赌资,我敢确定,你活不到拿钱那天。”
花独秀头皮一麻,我去,你们敢不敢不要这么精明啊?
说好的习武之人不爱财呢?
怎么连我这点小小的赌注都推算的一清二楚,你们才是“仙”,个个都是人精。
花独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师伯,您说马上会有一位皇子来坐镇观看决赛?什么皇子,帝国皇帝陛下有几个皇子?”
纪绔岱说:“好几个皇子。”
花独秀问:“这人不在奇界大皇宫待着,跑漠北来干甚?”
纪绔岱说:“不该咱们知道的,不可说,不可问,我不知道。”
花独秀:“……”
好家伙,皇子都来了?
皇族啊,千年皇族!
神龙帝国有上千年的历史,人家这皇族可是正儿八经的奉天承运,花少爷啧啧称奇,莫名的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生出来。
很奇怪。
纪绔岱忽然起身,拍拍花独秀肩膀,说道:
“‘百万剑仙’阁下,好好想想,让你的掐算成真啊。”
说罢,转身离开。
黄帽家老纪司也站起身来,拍拍花独秀肩膀:
“花师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不定有人比你更愁,更想听见你的‘掐算’呢。”
说罢,转身离开。
屋里就剩紫帽老者和花独秀两人。
他俩大眼瞪小眼。
花独秀尴尬说:“紫爷爷,我怎么感觉他俩话里有话啊?”
纪撷岱说:“他们是在为你考虑。”
“只是咱们纪宗是名门大派,他俩自持家老身份,有些话不便明说。我是你师父,便由我来说吧。”
这句话就是胡扯了。
越是名门大派,背地里小动作就越多。
大会常委会里各种勾心斗角,各种暗地里操纵安排,就连议事的地方都选在狭小昏暗的密室里,哪里有一点光明正大的味道?
纪撷岱想跟花独秀说什么?
当然是建议他主动向赌场示好,主动拿出一大块赌注来换取跟总督府大人物见面的机会,然后再……再争取把他的掐算变成真。
花独秀佯装吃惊:“武道大会不是很神圣的比赛么,难道赛程可以人为安排?”
纪撷岱讪笑道:“事在人为嘛。”
“你若不懂怎么做,没关系,我陪你去,我这张老脸多少还管点用。”
花独秀暗道,紫爷爷,不是我说大话,您这张老脸还真不管什么用,还得是我的银票管用。
花独秀赶紧摆摆手,说:
“我懂,我懂,这种事还是我去做吧,您是纪宗三巨头,如此掉身份的事还是别出面了,传出去不好。”
纪撷岱认真问:“那你能搞定吗?可别连总督府的人都见不到,那就麻烦了,我看我还是陪你一起去比较好。”
“为了咱们纪宗大计,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
说着,紫帽老者腾的站起身子,一股舍生取义的凛然感觉。
花独秀赶紧说:“我能,我一定能,我已经掐算出来了,这件事肯定能搞定!”
“您的老脸还是留脑袋上,您快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