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霜冻如末日,无家可归的人们在街头流浪,为了争夺酒店后厨的泔水桶归属权,甚至有人拿出刀来拼个你死我活。
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们依旧开着party,穿着普通人用整年薪水也买不起的昂贵礼服,在华尔道夫、罗斯顿、丽思-卡尔顿、罗斯福酒店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夜夜欢歌。
坐在回家的车里,看着两名流浪汉为了争夺一块发霉的面包,用生锈的‘铁条’刺穿对方的胸膛,直到血流如何,才仓皇的把沾血的面包塞进怀里慌乱的跑掉。
或许他有孩子要养,或许他还有家人,或许——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理由,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的心情都是同样的,悲哀,迷茫,痛苦。
但这就是现实,永远残酷的现实。
人类是一种善忘的生物,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17世纪的郁金香泡沫,18世纪Y国的产能危机,1895年、1899年的金融危机。
1900、1907、1914、1921年,欧美依旧发生过各种诱因产生的金融危机。
但人们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就像是未来的人们依旧不会从这次大萧条中吸取教训一样。
那些聪明的家伙只需把几个世纪前的老套路拿出来,重新包装,换一条说法……
看,新的奇迹诞生了。
最有意思的是金融危机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每过数年或十数年,它就会重新回来。
人们开始诉苦抱怨,怨恨造成这一切的机构或某些人,又或者把一切怪在政府的头上。
然后他们勒紧腰带,消减开支,寻求更省钱的方式在经济不景气时苦中作乐。
当它离开后,世界豁然开朗,只需几个月到一两年的时间,它就会被百分之99的人忘记。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小部分依旧警惕、等待着,看着经济复苏,腾飞,疯狂,再到最后的崩落收割季。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口袋里的钱就会增加数百、数千万美刀。
站在摩天大楼豪华的办公室里,透过宽大的玻璃幕墙,眺望着脚下的芸芸蝼蚁开香槟庆祝胜利的美妙。
利弗莫尔就是其中一员,在股市大崩盘中的成功,让他被华尔街众多的股票经纪人视为‘偶像。’
但现在这位偶像遇到很大的麻烦,自大萧条成功做空后,他在股市上的任何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原本10亿美刀的巨额身价跌落到不足3000万,他已经深陷金钱泥泽无法挣脱。
越是失败,赔的越多,他的内心就越不甘心,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你还会再次创造奇迹,或许就是下一次,再下一次。’
典型的赌徒心理,让他逐渐忘记经验、忘记风险,他的操作也变得盲目而急促。
于是一趣÷阁趣÷阁百万,千万的资金砸在股市里,除了引起丝丝波澜,荡漾的水花很快就重新恢复死寂。
他手中掌握的股票太多,随着局势越发恶化,他的身价同样在不停的缩水。
等到利弗莫尔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财富来自于股票上的成功,但让他跌落云端的也同样是股票。
一个老套的‘诅咒,’人们总是会在他所擅长的领域跌倒,并就此一蹶不起。
这让李子涛想起前世网络中的老梗,“翻车的都是老司机。”
至于他的钱都去了哪里,李子涛仅知道富国银行从中获利6000万美刀。
他在瑞士的私人账户里,多出1.1亿美刀,至于其它的,鬼才关心它落在谁的手里。
在芝加哥黄金海岸第一次遇到利弗莫尔后,李子涛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墨香...
那香气他很熟悉,是钱的味道。
人的贪婪是无穷的,特别是在获得巨大的成功,内心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时。
利弗莫尔就是典型的例子,一块沾满酱汁,充满诱惑的‘牛排,’暗地里有无数人在盯着他,磨着手中的刀叉等待分享这块难得肥硕的极品美味。
利弗莫尔知道,他知...
但他不在乎,“我是谁,我是利弗莫尔,我是投机之王。”
然后,他就华丽丽的扑街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是有迹可循的,隐藏在水潭中的大鳄们挥舞着锋利的尖牙,在他自信满满想要复制奇迹的时候,从他身上撕下一层层可口的美味。
“如果他还不收手的话,我得通知WF(富国银行)的人小心天上了。”本的笑容有些沉重。
可以想象身价缩水百倍的感觉,那是怎样的?
对于一个在金融领域获得过巨大成功,自负、骄傲的人来说,那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
“是他亲手递出的屠刀。”李子涛倒是没什么负担。
利弗莫尔最大的错误,就是过于高估他的能力,低估巨头们在金融领域的影响力和手段。
至于他会怎么想,那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要是做生意先要顾虑对方会不会因为赔钱自杀,跳楼,会不会家破人亡啊!
那做个鬼的生意,直接把家产分给对手好了,对方肯定会好好感谢你。
然后看着你在大街上居无定所的游荡,以捡垃圾废品为生,最后在某个肮脏的小巷里发臭腐烂。
“恩,他是个好人,我为他的离去感到很难过...”麻卖批,那沙雕终于死了。
回家开party...
再开一瓶珍藏的香槟庆祝。
“3000万美刀,足够维持他富裕的生活,成立家族基金会,还有孩子的大学基金等,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让我们的人收手吧,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剩下那点钱分不到多少,没必要非去做那个推人坠崖的刽子手。
三天后,李子涛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噩耗。
投机之王吞枪自杀,是命运的注定,还是贪婪的惩罚?
这位风光无限的投机之王,在短短2年时间里,如同流星般划过美利坚的天空,为华尔街的历史留下重重趣÷阁墨。
无论人们对他的评论是无耻,卑劣,又或是伟大的传奇,他的生命都在此刻走到尽头。
那最后的3000万也因为他突然在长岛家中的自尽,变得扑朔迷离,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想要取回这趣÷阁钱几率很小。
这是一个金融交易完全不受监管的年代,没人会想到利弗莫尔会在不做任何安排的情况下,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或许长期的紧张与失败,让他早已内心饱受折磨。
但他至少为自己选择了一个体面的死法,他的样子比从楼上跳下来的人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