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笑如百花尽开:
“你的嘴唇红艳欲滴,还肿了那么一些,一看就明白了。”
如歌猛地捂住嘴巴,低下头。
雪转到她的身前,席地坐下来,仰望她忧伤的小脸,轻声道:
“喂,丫头,如此不开心,索性不要他算了。”
如歌怔住。
半晌,她苦笑:“我们曾经很快乐过。你知道那种彼此将对方放在心上,一笑一怒都牵肠挂肚的感觉吗?日子仿佛过得极慢,又仿佛过得极快,一切都是甜蜜而幸福的。我能触到他的心,我能感觉到他的每个呼吸。”
雪的笑容慢慢逝去。
如歌咬了下嘴唇:“可是两年前,他突然将他的心藏了起来,不让我去碰。他还将一个清丽得像露珠一般的女孩子带回庄里,给她宠爱与怜惜。于是,我变成烈火山庄所有人同情的对像。”
唇上有青白的印痕,她笑:“我一百次一千次地想,不要他算了,我应该是骄傲自豪的烈如歌,纠缠一个不再喜欢我的人,把我的心交给一个不再爱我的人去践踏,我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
“可是!”
她的眼中突然迸射出逼人的亮光,整个人像被烈火燃烧:
“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心!他喜欢我,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他喜欢我!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让他这样痛苦,我不晓得,但我知道,我不可以放开在地狱中的他。我不想把我们的感情就这样地扔掉,哪怕用再多的气力,我也要把它挽回来!”
雪风姿绰约地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晶莹的手指托住优美的下巴,像最深沉夜色中一朵柔美的白花。他轻叹:
“想要挽回一段感情,比放弃它要难上百倍。”
如歌长吸口气,道:“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试一试。”
“所以你去了品花楼。”
“很傻,对不对?”如歌笑得不好意思,“我想品花楼是天下最出名的青楼,那里应该有很多得到男人的方法。”
“可惜你失望了。”
“是。”她苦笑,“姑娘们花样百出,但我觉得那样虚伪做作。”
“于是你选择了自己的方式——”雪低语如惋惜,“直接捧出你的心。”
如歌身子一颤。
“很直接,却最容易受到伤害。”这是雪的评语。
“你在赌,”他凝注她的眼睛,“如果他爱你,他不会忍心伤害你;如果他伤害你,他就不再爱你。”
如歌默默看着他,脸色苍白。
“如果你确信他不再爱你?”他轻柔笑问,一如寒冬腊梅花瓣上的雪。
她闭上眼睛:
“我会将他自我的心上剐去。”
******
春天快要过去,夏天悄悄走近。
正值盛午,火球一般的太阳吐着炽烈的热芒。
如歌从父亲那里出来,同薰衣、蝶衣一起行走在青竹石路上。
薰衣将一把七彩描画纸伞遮在如歌头顶,为她挡去火热的太阳;蝶衣一边用绣花绢扇轻轻为如歌摇出凉风,一边抱怨道:“小姐,这么热的天,应该坐轿子才对,若是热着了晒伤了可怎么办!”
如歌无奈地看着为她忙碌的两人,停下脚步,抢过纸伞、夺来绢扇,将薰衣、蝶衣的胳膊挽起来,紧紧箍在自己左右两边。然后,她将纸伞遮在三人上方,右手轻盈地摇出足可让三人皆享受到的阵阵清风。
薰衣、蝶衣挣扎着想离开:“小姐,这不像样子!”
如歌挽紧她们,笑得悠然自得:“放心,这会儿没人,如果晒着了庄里最美丽最贤淑的蝶衣姐姐和薰衣姐姐,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蝶衣嗔道:“去,竟然如此取笑我们,我们哪里称得上美丽贤淑。”
如歌笑盈盈:“蝶衣姐姐好没羞,明知道全庄上下无数人为你的美貌倾倒,还非要我说得多么明白吗?还是薰衣姐姐大方,跟姬师兄堂堂正正地公开交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