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言谈举止间,无处不彰显着良好的家教。
看着那正襟危坐的模样,双膝端正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姿势优雅到几乎可以与某国皇室的礼仪相提并论。
反观时苒与夏筱雅。
虽然也端坐着,可是那姿势,跟眼前的墨白比起来,简直就是现实中的平民与贵族。
“呃,那个,咱们现在上菜吧?”
“好,随意。”
墨白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时苒的面颊上,面容从进来开始,就没变过。
未免尴尬,时苒主动开口介绍这家的菜色。
“这家的菜品都不错,我也是以前偶然随我爸妈来过一次。作为前菜的蟹肉春菊、山芋鱼籽都很鲜嫩。尤其是他家的金目鲷甜虾汤和河豚薄鱼片,还有上好的清酒搭配,味道虽然很淡,却也很容易让人上头。”
时苒微笑着道。
有穿着和服的女服务人员已经将需要用到的餐具都十分讲究的摆放整齐。
望着面前雪白的筷枕,特别打造出来的鱼尾造型,时苒忙不迭的瞧向身边的夏筱雅求救。
夏筱雅这也才回过神来,同墨白说起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气氛一时间才融化开来,不似刚开始那般的僵凝。
时苒稍微放松了一些。
等到服务生将杯中的清酒满上,看到墨白喝酒的姿势,居然异常的正宗,手指指腹拖在杯底……
不像是她跟夏筱雅,好像就是那样的握着杯壁而已。
“见笑了。”
墨白见时苒好像很局促的样子,不由得缓和几分颜色:“其实,那天救了时小姐也算是一种巧合与缘分。”
时苒不好意思道:“我恨抱歉,并不知道那家彩虹会所是你开的。我今年才大学毕业,墨先生好像瞧着与我年龄差不多,所以,我以为你也是……”
“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找乐子的纨绔世家子?”
夏筱雅忍俊不禁:“的确有点像?”
时苒与墨白这才相视而笑,气氛正好,眼看着主菜要上桌,时苒打算互相加个微信,以后有机会还能多认识一下,面前的墨白,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
谁知,正在这种时候,门口,两道与此地僻静优雅的环境完全不相符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三人正说话,和门就这样被撞得“哐哐”直响。
“不好意思,墨先生,你们先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时苒这才起身,对于店内的服务保持怀疑的态度,打开了和门,两道熟悉的身影,却已经撞入了时苒的视线当中。
“怎么是你?”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入目所及,居然正是宋遂宁与周笑笑二人。
前些时候,宋遂宁刚刚从她的办公室吃瘪,在家上周笑笑大哥周琪的宴会上出了那样的事情,时苒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宋遂宁,你又来这里闹什么?注意下场合与你的身份行吗?”时苒刻意将和门拉上,不想让墨白看笑话。
宋遂宁身边还跟着一名小服务生,瞧着有些可怜兮兮的站在旁边,一脸讨好,不敢得罪宋遂宁的模样。
“时苒,我警告你,现在可不是在时氏,也不是在你夜家,你最好少给我管闲事。”
周笑笑也冷哼一声,冲着那小服务人员便撒野:“叫你们经理过来,我现在就要她亲自给我一个说法。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究竟花了多少钱?你们一句‘对不起’,就想这么蒙混过关了是吗?”
时苒这才发现,原来,周笑笑的衣服上,被洒了汤汁……虽然面积不大,可还是很明显,因为那里刚好是白色的。
望了一眼她衣服上的牌子,时苒不由得冷冷的眯了眼,主动走上前去,道:“他之前,不是已经说了,会负责给你干洗?你这件衣服再怎么贵,洗干净了不也一样穿?周笑笑,能不能别这样丢人现眼?”
在这种地方大呼小叫,时苒真的不想承认认识这两个人。
小服务生也马上哭着恳求:“这位小姐,我一定会帮您处理好的,您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告诉我们经理?”
他们这些工薪阶层,在这种地方上班,一个月也不过便是大几千,不到一万块的工资,想要赔周笑笑一件十几万的衣服,根本不现实。
“宋遂宁,管好你的女朋友行吗?不过就是件衣服……”
“时苒,你说什么蠢话呢?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靠男人上位的小贱人插手了?你倒是不心疼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可是限量款!我很喜欢的,平时宝贝的不舍得拿出来,今天来这里吃饭,却被这么个没有分寸的贱丫头给我弄脏了,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遂宁,反正我不管,今天,她必须把这件衣服的钱赔给我。”
“你……”
时苒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白白浪费了这家店这么好的氛围。
那名女服务人员浑身都在发抖,时苒见此,不得已,也只好掏出了自己的卡,打算先打发了周笑笑再说。
“多少钱,我赔给你。”
“宋遂宁,赶紧带着你的女朋友离开这里,别打扰了我的客人。”
方才他们那么一撞,墨白的脸色都变了。
时苒身为东家,这点礼节还是懂的。人家上次帮了她,她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请人家吃饭,结果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象都糟心。
“你打发谁呢?”
“时苒,救你也配?”
“请人吃饭?”
宋遂宁紧接着也肆无忌惮的走了过来,竟然当着时苒的面,一把扯开了她身后的门扉,瞧着里面端坐,一脸冷漠的墨白,当即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道:“哟,这又是你哪里搞来的小白脸儿?怎么着,一个夜霆深不够你祸害的,现在又傍上了另外一个大款?时苒表妹,你可真够……”
“啪!”
然而,还未等宋遂宁把话说完,时苒已经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了过去,眼眶已经通红,再没顾及房间内还坐着她宴请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