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在武国四十九城中,排在中等的位置,但是也比较繁华,道路两旁的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时有城内人发现含笑的身影,都驻足打招呼,引得外来人纷纷侧目。
醉仙楼在青州城最中央的广场旁边,是含家主要资产来源之一,主营含家独有的醉仙酿,不仅凡间武者是这里的常客,修道者也偶有往来。
若说整个青州城,最容易见到修道者的地方,非醉仙楼莫属。
走到青州广场的时候,含笑驻足观望了一下。
广场上盘膝而坐的人,依旧不曾减少,每个人都紧盯着广场中央矗立的一块高达七八丈的巨大石碑,探索自己的机缘,有人眉头紧锁,有人恍然大悟,但毫无例外的,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块黑色石碑,名叫悟道碑,上面记载着入门修道功法‘开丹经’,相传是武国第一任武王所留,在武国四十九城,每个城池都有一块,算是武国给子民的福缘。
如果有人能在悟道碑中有所领悟,踏入修道之途,便可前往武国王城谋取一官半职,亦或者进入修道门派。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武国子民,都念着王族的好,被统治的几千年时间,从来没有造反的事情发生。
含笑曾经也是广场中观摩大军中的一员,而且还是最有毅力的人之一,不管风吹日晒,整整在这里坐了一年时间,只不过没有那个机缘而已。
或许只有含笑自己清楚,他在这里所得甚多,要不是没有修道根基,说不定已经成功开辟丹田,踏入修道之途了。
“哎!”
含笑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向醉仙楼走去。
“公子好,笑公子。”
楼中伙计和掌柜的见自家公子过来,都过来打招呼。
“嗯!”含笑微微颔首。
现在时间尚早,酒楼中的人还不算多,大厅中仅有四五个人在饮酒。
“含笑,半个多月没见,变得清瘦了许多啊!”其中一个虬鬓大汉是这里的常客,笑哈哈的跟含笑打招呼。
“老猫,又来赊账啊?”含笑开个了个玩笑。
这个大汉人称铁老虎,在铁布衫这外门功夫上,造诣很深,曾经因吃霸王餐跟含笑动过武,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
“什么赊账。”铁老虎横眉竖眼,啪的扔出一块金元宝在桌子上,“老子现在有的是钱。”
“哎呦。”含笑也不气恼,袖子一挥卷起金元宝,拿在手中把玩一番,笑道:“又去打家劫舍了啊?”
“你……你这混蛋。”铁老虎气得须发皆扬,恨不得上去很含笑拼命,不过考虑到这小子那泥鳅般的身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想。
“啪嚓!”两天闲聊间,酒楼的二楼陡然传来一道碎裂的声音,“就这破酒,还敢说什么醉仙,我呸。”
大厅中的几个人全都一激灵,互相对视一眼,赶紧扔下酒钱,转身离开。
醉仙楼的二楼,那是转为修道者准备的,平常人根本没资格上去。此时传出这道声音,肯定是仙师发怒,赶紧躲的远远的才是正道。
仙师发怒可不是好玩的,万一这时候触其眉头,丢了小命也没处说理。
含笑皱了皱眉,以前有修道者对酒水不满,也不会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充其量就是不给钱直接走人,像这么不顾身份,直接摔杯子的,还真没见到过。
掌柜的看了含笑一眼,咬着牙硬着头皮,噌噌噌上楼。
“滚,让你们老板上来。”楼上传来一声呵斥,“不然我拆了这破楼。”
“噔噔噔!”
掌柜的下来的时候,满脑门子都是汗,到含笑面前,期期艾艾道:“公……公子。”
“我听到了。”含笑灌了一口烈酒,才摆了摆手,制止跟在身后的小丫鬟幽幽,独自向二楼走去。
楼上临近窗户的位置,坐着三男两女五人,穿着打扮上很寻常,长相也很普通,若是常人肯定看不出来这几人是修道者,但含笑经常来醉仙楼,对于修道之人独有的气质把握的很敏锐,一看就知道着几人易容了。
几个修道者也在打量含笑,其中两个女子的眼中,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艳的神色,含笑者俊俏的面容,在男俊女靓的修道界也不多见,尤其是嘴角上携带那一丝微笑,最是引人瞩目。
“几位仙师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含笑上前,恭敬行礼。
“你是什么人?”坐在右边的一个穿蓝衣的男子冷冷开口。
“鄙人含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主。”
“含笑,嘴角含笑。”主位上的端庄女子看着含笑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转瞬又恢复如常,称赞道:“人如其名。”
“谢仙师赞赏。”含笑赶紧道谢。
“哼!”蓝衣男子好似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漠视的看着含笑道:“怎拿这种破酒诓骗我等?”
面对蓝衣男子的冷漠的眼神,含笑没有丝毫不安的样子,反而不卑不亢,道:“此乃本楼最上等的醉仙酒,何来诓骗一说?”
其余几人见含笑的样子,眼中露出诧异的目光,寻常凡俗见到修道者,哪个不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更有甚至吓得哆嗦也很正常,像这么不卑不亢的,不说绝无仅有,也不多见。
蓝衣男子见含笑如此,顿感面上无光,直接扬起手腕,伸出五指向其脖子抓去。
含笑心里一惊,反应也是神速,下意识的运转内功致双脚,使出前世研习过的精妙身法‘凌波微步’,整个人如醉倒一般,斜着身子退后两步。
这是他记忆的武功中,为数不多可以修炼的,像罗汉拳和降龙十八掌之类的,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修炼成功过,好似那些功法全都是假的一般。
凌波微步这个身法,含笑在前世的时候也没有修炼成功,但在这个世界,确是修炼的小有成就,有可能是跟周遭的天地环境有关。
几人见含笑竟能躲过蓝衣男子的伏魔爪,不禁大感诧异,口中发出一声轻‘咦’。
蓝衣男子本来想给这凡俗一个教训,却不想十拿九稳的一爪,竟然被这凡俗蝼蚁躲了过去,有些恼羞成怒,顿时起了杀心,呵斥一声,道:“受死。”当即起身,挥拳轰击。
望着奔腾而来的漫天拳影,含笑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变的如纸一般,仿佛吓傻了似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他并非不想闪避,而是身体好似被莫名的力量定住了一样,疯狂的运转内功也动弹不了分毫。
“要死了吗?”含笑面露遗憾之色。
若是以前,他还可以坦然面对生死。但现在陈战之仇未报,受辱之事亦未清算,此时身死,心中有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