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莫成元飞快瞄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姐姐信,行了吧,莫大哥还有事,让他去忙吧,你先进屋。”南巧儿拉了拉他的肉胳膊,往里边拖了一下。
南瑾禹老大人似的,滴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意味深长的的哄笑着往屋里跑。
“给我吧。”她欲从他肩膀上接过担子。
莫成元侧了侧身子,“还是我来吧,你别碰这个。”他探头往里探了探,问,“放哪?”
南巧儿收回手,让他进来,“那,那就放院子里晒晒,干了我再收回到柴房里去。”
“也好。”他总算是将担子放了下来,又抬眸看了她一眼,“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想了想,她又转身去了趟厨房,拿着瓷碗装了些水出来,追到门口,喊住离开的男人,“莫大哥,等等,喝碗水解解渴吧。”
“诶!”莫成元回头憨憨一笑,立马双手接了过来,捧在手心。
南巧儿站在门边,仰着脑袋,温柔的冲着他笑。
这一切被不远处牵着马儿的男人尽数收在眼底,脸色沉沉,眼神阴郁,双手紧握成拳,嘴角绷紧。
当真是一副郎情妾意,情意浓浓的模样!
赵吟川眼角微微发红,死死盯着气氛融洽的二人,第一次生出来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情绪,难道他对那丫头已经这般上心?
莫成元将空碗还给她,腼腆一笑,“我走了啊,你进去吧。”
高大的农家汉子三步一回头的挥手,“外边晒,进屋里歇着吧。”
南巧儿笑着点头,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知道了。”
南巧儿关上门往屋里走去,屁股还没坐下,又听见一道敲门声。
以为是莫成元去而复返,她不得又折回到门口,“莫......”
剩下的字顿时卡在了嗓子眼上,呆呆的看着来人。
赵吟川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阴阳怪气道,“怎么?失望了?不是你心里念着的那人罢。”
南巧儿复杂的看着他,沉默不语。
“怎么?不请爷进去坐坐,喝喝水?”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上门沿。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别有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刚才你一直站在门口偷看?”她反应过来,皱眉质问。
“这大道莫不是你家的,我还不能站了?”他边说着,边侧着脑袋往院子里探了探,抬眸环顾着四周。
南巧儿真想一把将门给哐当给关上,但这人目前毕竟是他的主子,她暂时离不开国公府,不好这么快撕破脸。
“奴婢倒是想请爷进来坐坐,但父母不在家,家中就奴婢一人,奴婢又是许了人家的。要是被村里人看见,传出去闲话,对奴婢这未出阁的女儿家名声不好。爷若是口渴了,奴婢倒是能进去倒一碗水出来端给您。”
她姿势端的低,但话语中无不是拒绝之意,句句带刺。
赵吟川眉心跳了跳,脸上有隐忍之色,急促的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盯着她,“你当爷是叫花子?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就是为了讨你一碗水?”
今早得知她要归家两日,想到两日不能相见,他就心生烦躁,连账簿册子都看不进去,随意吩咐马唯一声,边快马加鞭寻来。
可他见到的是什么?
两人蹲在溪边洗脸,她笑着给他递帕子,两人并排坐下树下说说笑笑,分离前还依依不舍追出来,递给他一碗水喝。
她这不过一个时辰露出的笑意,比在三院中对他露出的笑意总和还要多。
她就那么喜欢他?
心中气恼,说出来的话便也有些不知轻重起来,“你说怕坏了名声,却明知父母不在家,便将刚刚那人放进院子,即便你们有婚约在身,也总要避些嫌,你这样哪里像个规矩的姑娘家!”
“再说,你已经,已经被爷也看过摸过了,竟还想着嫁与他人,你就不怕这事被捅出去,惹得将来婆家人嫌弃厌恶么!你......”
嘭的一声,破旧的木板门在他眼前被关了起来,动作十分用力,一片灰尘木屑自头顶缓缓落下。
南巧儿被她那没脸没皮的话气的不轻,他也好意思说出那番话,一切还不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乘人之危!
一气之下直接将门给关上,也不管什么以下犯上,总之她现在处于休沐时间,并非他院中的丫鬟。
赵吟川略显狼狈的拍了拍头顶上,以及衣袍上的灰尘,黑着脸看了看那历尽沧桑的门板,拂袖离去。
见天气好,南巧儿将家中的被褥,毛毯,依旧冬日的衣物都拿出院子晒太阳,又将堂屋里堆放的那些苞谷给一颗颗搓了下来。
太阳西斜,日光红透一片天。
暮色来临之际,田野山林处也给这小小的村落送来一阵微凉清风,吹散辛勤劳作一整日的农民身上的闷热与疲惫。
南氏夫妇便是在这时候归来的,顺便带回来一位贵客。
听见敲门声,南巧儿正在炒菜,腾不开手,便叫一旁灶前烧火的南瑾禹,“小禹,去开开门,应该是爹娘回来了。”
“好。”南瑾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屁颠屁颠往门口跑去。
李秀玉先一步进了门,看见南瑾禹便急急忙忙问,“你姐姐呢?”
“正在炒菜呢。”南瑾禹指了指厨房。
南重山与赵吟川一同进的屋,笑容谄媚,微微弯着腰,脸上分明有惶恐之色。
“三爷,您请进,屋舍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无妨,倒也别有一番雅致。”赵吟川淡淡一笑,泰然处之。
“巧儿!快,你主子爷来了,快出去好生招待着。”李秀玉急急忙忙冲进厨房,抢过她手中的铁铲子,“我来,我来,你别忙活了。”
南巧儿一脸茫然的被推出了厨房,正好看见从家门口进来的两人,面色一僵,心下有些慌乱。
他怎么还没走?
中午那会儿她将他关在门外,到现在起码得有两三个时辰,他就一直在外面烈日下等着?
南重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愣着做什么,自个主子不认识了?你去我那屋柜子里取些茶叶来给三爷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