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赵吟川与谢星辰离家已有十五日,南巧儿这颗心提的越发高,一刻也落不下来。
梁婉怡怕她整天胡思乱想,便将她暂时接到怡德院居住,每天和自己一起诵经拜佛。
而另一边。
流民本以打算受降,接受皇上给他们安定居所的条件,却有个野心勃勃的小头目,领着那么一小队人,乘夜放火赵吟川与谢星辰驻扎的帐营,甚至还有一个武功高强者直接冲进谢星辰的帐篷内,准备将朝廷来的劝和使臣杀了,这样激发皇上怒火,和平处理不行了,这仗必须得打,众流民再不乐意,再想顺服朝廷也是不可能了,所以那个从皇城来的谢小大人便是他们的突破口。
成与败就看此一举,故而他们派了小队中武艺最高的男子行刺。
谢星辰睡梦听见外面嘈杂声传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便是一道寒光凛凛的刀光剑影。
他瞪大眼睛,急忙往床的一侧滚去,但那剑还是落了下来将他胳膊给划拉出一道很长的口子,汩汩鲜血瞬间浸湿他整个衣袖。
那蒙面黑衣人提着一柄滴血的剑慢慢向他靠近,谢星辰捂着伤口,避无可避的往墙角靠。
“刚才算是巧合,这一次你就没那么好运来,老实点不挣扎,我可以仁慈一些,一剑让你咽气,绝对不会过于痛苦。”
“我不明白,你们明明已经同意降和,为何出尔反尔,还非要取我性命,是个什么道理?”
黑衣人嗤笑一声,“我们老大有野心,那些懦弱的胆小鬼,一块地,一座房子就把他们收买了,我们要的可是一整个王朝!”
谢星辰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倒是狂妄。”
黑衣人眼神一冷,不想跟他多废话,举起手中剑就要刺过去,身后却有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后脊骨处。黑衣男子闷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一侧飞去,摔倒在地。
赵吟川急匆匆跑进来,担忧的扶住脸色苍白的谢星辰,“你怎么样?”
谢星辰摇了摇头,正要说没事,眼中却印出那黑衣人再次朝他冲过来的场景。
“去死吧!”黑衣人面目狰狞,似是用来了浑身力气冲过来,剑直指谢星辰。
赵吟川眼中一寒,迅速将谢星辰拉至身后,抬手去抓住那斜刺过来的利剑。
只听刺啦一声,刀剑破肉的声音传来。
就连赵吟川也没了料到,男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剑即使被握住了,他还能前进几分,最终剑尖直接刺入了赵吟川的胸膛,一片腥红濡湿他的冰蓝袍子。
“侯爷!?”谢星辰大惊失色。
黑衣人眼中划过笑意之际,赵吟川猛的抬脚将黑衣人踹开,然后拔出插在胸口的剑,狠狠朝倒地的黑衣人掷去。
黑衣人来不及躲避,被一剑穿心,连哀嚎都没有一声便直接断了气。
做完这一切的赵吟川显然有些脱力,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谢星辰立即上前撑住赵吟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明明自己与他的交情浅浅,这挡刀完全没必要,可他却......
正在接受大夫包扎伤口的赵吟川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现在可能不明白,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的?”谢星辰心中疑团更甚。
“说了你也不知道。”大夫上药时,赵吟川没忍住嘶了声,然后便紧紧咬着牙,闭上眼睛没再看他。
此事发生后,谢星辰揪出了幕后这个头目,却没有听从手下的意见将他当众斩杀,不过是流放去了荒野之地,让他自生自灭。
虽说这样这样不大妥当,甚至有可能给了他卷土重来的机会,但至少给在场其他的想要归顺的流民吃了颗定心丸,让他们更加坚信朝廷会善待他们。
有又过了两三日,赵吟川与谢星辰的队伍终于回到了锦城,算是胜利而归。
南巧儿听闻消息,直接带着赵思瑾跑到了城门这里来等。
看见两人面色如常的回来,南巧儿终于绽放了这大半个月来的第一次笑容。
赵吟川翻身下马,带笑走到两母子面前,张开了怀抱。
南巧儿噘着嘴一拳锤在他胸膛上,“叫你这么晚回来,也没一点消息,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你怎么了!?”见他嘶了一声,抬手捂住胸口,神情痛苦,南巧儿心一下揪了起来,“是不是受伤了,怎么样,很严重吗?”
“当然,一剑刺入这,就这,你刚刚那么重一拳打下来,我看你是想谋杀亲夫罢!”
南巧儿一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一会儿亲自给你煲汤补一补好不好。”
没等他回答,似乎是想到什么,南巧儿脸色变得更难看起来,忙冲到谢星辰身边,拉着他的手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你呢,你有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啊,给我看看!”
电光火石之间,谢星辰脑中如闪电般忽然晃过一个场景,一个小男孩爬山时,滑倒在地,一个小女孩心疼又焦急的拉着他询问,“有没有事,摔着了吧,疼不疼,姐姐给你揉揉......”
“你......”谢星辰眼睛微睁,不由得后退一步,挣脱她拉着自己的手,“你到底是谁?”
南巧儿蓦地抬头看向他,眸光黯淡了两下,喃喃道,“明日我带你去一些地方,或许你能想起些什么。”
第二日,南巧儿果真带着他回到了南家,走过那条大道,进入,院子,逛了每一个小房间,去了早就荒废的菜园子,去了河边,去了田边,又带着他爬上了那座小时候常去的山顶。
谢星辰脑子是不是隐隐作痛,除了偶尔一两点零碎片段,什么有用的都想不起来。
南巧儿疼惜的劝道,“没事,慢慢来,我会帮你想起来,先不着急。”
赵吟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谢星辰回皇城的时间延长不少,于是乎拉着他在这段时间内一直住在了国公府,也给了姐弟两许多相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