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一步一步朝着云朗走了过来,直到现在云朗都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自己一介新入门的弟子究竟何处惹恼了他们?
黄衫青年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伸出食指,指着云朗道:“开打!”
那壮汉狞笑着,一把抓住云朗的肩膀,本身双臂一用力,“给我起来吧!哈哈!”
云朗就像是小鸡一样,瞬间被抓了起来,这壮汉的双手就如同铁钳一般,深深的抠进了他的皮肉里。
“喝呀!”壮汉猛叫了一声,“走你!”
云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硬生生的被扔出去几十尺,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摔的七晕八素。
壮汉哈哈大笑,笑骂了一声:“真是个怂包!”
云朗晃了晃脑袋,眼前一片模糊,不禁出声问道:“为什么?”
壮汉抱着拳头,攥得咔咔直响:“为什么?既然你问,老子就告诉你,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你是不是云襄子那老东西派过来的?”
云朗一头雾水,连忙摇头:“我不认得什么云襄子。”
那壮汉一听,咧开嘴乐了。
“哟呵!这还来了个嘴硬的,爷爷我最喜欢收拾嘴硬的!”说着那壮汉一下子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云朗的脚踝,直接将他倒提了起来,随即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噗!”云朗喷出一口酸水,这一下脸上全是那呕吐物。
那壮汉经这一下,瞬间将云朗扔了出去,“真是晦气!”
黄衫青年直到这时才慢吞吞的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云朗说道:“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我道藏院可不收明德园的狗!”
云朗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是……”
“呸!”黄衫青年此刻终于不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朝着云朗啐了一口。
“你姓云,不是云襄子门下的走狗又是什么?昨晚我们就打听到了,今天云襄子就送个弟子过来,无非就是想偷学我道藏院的冲虚指,回去告诉云襄子,想要冲虚指的图谱,自己来取!我龚阳清随时候教!”
原来这琅琊门并非是铁板一块,多年前琅琊门横空出世,整合了三山十六派,并入琅琊门,这十六派被分散入堂,道藏院便是其中一门,各门秘法也早有亲口相传的规矩,不是本院弟子断断不会教授。
云襄子便是当年那十六派之一的霸刀门传人,执掌明德园,门中不传之秘便是金身灌顶的功夫,然而十六派中最出名的便是道藏院的冲虚指,传言一指可断江流,威力甚是巨大,道藏院掌院真人便是当年冲虚门的门主,实力最为强横,也最招人忌惮。
如今情形便是如此,道藏院在琅琊门颇受排挤,因为本身实力强横,且独来独往,门下弟子也甚是高傲,渐渐地,每逢新弟子入门,道藏院都会迎来形形色色的弟子,这其中便都是各家门人,似云朗这般的白身是没有的。
云朗艰难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污秽,适才那一拳实在太过刚猛,直到现在他还直不起腰来。
“我说我不认识什么云襄子!”云朗的执拗劲一下子上来了,攥着拳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龚阳清和那壮汉。
那壮汉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死活,龚师兄,看来咱们若是不狠狠收拾这小子,难免让明德园看扁了。”
龚阳清亦是冷笑一声:“师弟说的是,留他半条命,让他自己爬回去罢!”
壮汉得了龚阳清的首肯,这下再无顾忌,一拳朝着云朗的脸上招呼过来,云朗七晕八素,双臂死死的抓着那壮汉的腰间,壮汉一见如此,硕大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云朗的后背上。
云朗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掉下来,一声不吭,然而过了半晌,他已经连抓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朗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周身不敢乱动,稍微一动弹便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早已不知吐出多少口那酸水,那壮汉一个膝撞直接将云朗撞开。
破口大骂:“好执着的狗!”
这院落的后面便是瀑布,依着山体而建,倒是有着几分的雅趣,然而云朗却被那壮汉一下子撞开,周身控制不住,在那瀑布的边缘滑了一下,身子直挺挺的就掉了下去。
龚阳清真是急了,对着那壮汉大吼:“你想害死他?还不快救回来!”虽然云朗是新进门的弟子,未发腰牌,也没有本命玉符,然而进了琅琊门便是其中弟子,这残害同门的罪名无论是谁都担待不起。
那壮汉更急,然而一切都晚了,云朗顺着那瀑布直挺挺的就掉了下去。
心中更是一声苦笑,到头来,自己刚刚踏上这莽莽修炼之途,便戛然而止,人生际遇如此悲凉,真是不知上辈子究竟何处得罪了这贼老天?
罢了罢了,只是放不下阿柔啊!
云朗此刻心中再无其他想法,唯一的牵挂便是阿柔,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娃,希望她的路能比自己顺畅些?活得更久一些吧。
水声越来越大,那是瀑布汇入深潭的声音,云朗脸上带着笑意,张开口大骂道:“这贼老天!”
一阵光华自云朗的左肩飞出,带着强烈的光芒,云朗正在惊讶之际,却看那一团光华化作层层水雾,瞬间将他急速坠落的身子托举了起来。
“呀!”云朗感觉周身轻飘飘的,随着那水雾的托举,渐渐的朝着高处升去,那一团光华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飞冲天,随即急转直下,朝着云朗的天灵盖砸了下来。
云朗周身一震,一股强烈的痛感传来,如同斧凿刀劈一般,头痛欲裂,口中想大声呼号,却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
随着那疼痛感的渐渐消失,只感觉此刻眼前一片清明,脑海中更是隐隐看得见自己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股热流遍布全身,形成了一股股的气浪,走到哪里,便是一片的灼热,云朗的心中似火烧一般,周身的皮肤热的发烫,仿佛积压了许久一般,张口大喊:“啊!”
那声音形成气浪,在山谷之中回荡,经久不息。
正站在瀑布旁边的龚阳清听见这一声大吼,摇了摇头,“此番我们犯下杀孽也!”
那壮汉冷哼一声:“有什么打紧?掌院真人问起来尽管责罚我便是,这如同狗一般的东西,也想学冲虚指?”
龚阳清一声长叹:“罢了,主意是我出的,一同领罚吧!”
话音刚落,龚阳清转头便要离去,却不防脚下被一双手稳稳的抓住,龚阳清扭过头来,却看见一双充满愤恨的眼睛。
“啪!”
这一拳打得实实在在,龚阳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胸口便重重的挨了一脚。
“你没死?”龚阳清震惊了。
冲上崖顶的正是云朗,此刻他周身气机极其雄浑,适才那一拳将龚阳清的胸口打出了一个深坑,攥着拳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打我,我要打回来,你说我是云襄子的门徒,我偏偏要说不是!”
说罢,云朗脚下一蹬,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龚阳清便冲了过去,那壮汉立刻冲了过来,挡在龚阳清的身前,这一拳重重的打在那壮汉的腹部。
“噗!”
壮汉随即吐出一口酸水,整张脸变得十分扭曲,云朗还觉得不过瘾,上去又是几拳,直接将那壮汉放倒。
冷笑一声:“脓包!”
青色的光华在云朗的左肩忽隐忽现,脑海之中一片迷蒙,然而这种感觉十分的安逸,就好像是进入了仙境一般,舒服的紧。
云朗转头对着龚阳清说道:“你把我骗来这里,你也跑不了。”
龚阳清苦笑一声:“也罢,你且打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弟子柳复生拜门岳阳真人!”
龚阳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柳复生?这不就是云襄子送来的门人么!当时得到消息却也未曾注意,竟然是这个柳复生!错怪了也!错怪了也!
云朗听这一声拜门也是明白了,合着这就是一场误会?
“弟子柳复生拜门岳阳真人!”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些许傲慢,云朗身上的气机一下子消散,肩头的青色气息随之进入他的体内,重新化作了一团模糊不清的标记。
龚阳清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那被云朗几拳打趴在地在地的壮汉先开了口:“师兄,我们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