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歌还以为那人是要买剩下的纸鸢,便没当一回事,钱货两清,准备直接拉着叶灵儿离开。
“叶小姐,请留步!”
叶轻歌停住脚步,准过身,无奈的看了那人一眼。
虽然心里怒意滔天,但脸上却波澜不惊。
“六殿下,有什么事?”
语气清冷中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李天齐看着这样清冷的叶轻歌,脸上居然依然好脾气的笑着。
“当然有事。本王刚才想买的,可就是叶小姐你手上的纸鸢。”
说着,李天齐一副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摊位老板。
“老板,你是想把那位姑娘手中的纸鸢,卖给本王还是卖给那位姑娘呢?”
被李天齐这么一问,老板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会惹不到这位位高权重的六皇子。
“我……”
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
叶轻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六殿下是想要本姑娘手中的纸鸢?”
李天齐淡定的点了点头。
“不错!”
这次,没等叶轻歌开口,叶灵儿就忍不住插话了。
“啧啧啧,原来这位是六皇子殿下。”
说着,叶灵儿走到李天齐身边,仰着脑袋,眼神极其不友好。
“这摊位上有那么多纸鸢,六殿下偏偏要我们手中的纸鸢,那不摆明了就是挑事吗?不知道六殿下可知道,这是仗势欺人!”
此时,周围已经站满了不少吃瓜群众,只不过,因为当事人里有六皇子殿下,所以他们没有妄加断言什么。
不过,这明眼人都是能看出来,很明显是六皇子殿下在没事找事,但大家又都不敢多说什么。
李天齐好笑的看了一眼有些聒噪的叶灵儿,嘴角轻轻上扬。
“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那就这样呗,本王就是仗势欺人了。怎么?这位姑娘看起来很不服气?”
好吧,这个六皇子还真是刷新了叶灵儿的世界观。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光明正大不要脸的人。
好了,叶灵儿知道比脸皮厚,那肯定是比不过的,便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将场地让给了同样脸皮有些厚的叶轻歌。
“六殿下既然要存心和本小姐过不去,那也可以,本小姐将这红色纸鸢让予殿下,也不是不可以。”
扔下这番话,叶轻歌把叶灵儿手中的纸鸢和自己手中的纸鸢一并?到李天齐怀里。
然后,便又自顾自的挑选其它颜色的纸鸢了。
李天齐面对叶轻歌这种举动,一种久违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叶家小姐怎么就这么越来越有趣了呢?
还真是叫人看了,不由得心痒痒呀!
叶轻歌又挑选了一款黑色的纸鸢,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还在一边儿站着的叶灵儿,浅笑。
“姑姑,怎么还在那里站着呢?快过来再挑选一个纸鸢,我们一会儿去空旷的草地上放纸鸢去!”
听到叶轻歌的召唤,叶灵儿迈着大大的布子,走过来,挑选了一个同样黑色的纸鸢。
“老板,这个纸鸢的价钱和刚才纸鸢的价钱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吧?”
老板看到这位姑娘如此善良的替自己解围,早就在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如今自然不会再讨论价钱什么的了。
将收了叶轻歌的铜板又递给叶轻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多谢姑娘愿意退出一步,这铜板您拿回去,纸鸢就当小的送姑娘的。”
对此,叶轻歌笑着摇了摇头。
“铜板你还是收回起吧,小本生意不好做,遇到达官贵人的公子哥儿来闹事,那就更没法做生意,本小姐可不想做那些十恶不赦的人。”
“姑娘,您可真是好人呐!”
“怎么?难道本王就不是好人了吗?”
突兀的声音,将老板吓了一跳,随后颤抖着摇头。
“六……六殿下自然也是好人,也是好人。”
李天齐满意的点了点头,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围观的吃瓜群众,吓的那些吃瓜群众纷纷散去。
叶灵儿在心里一直吐槽这个六殿下可真不要脸,不但脸皮厚,而且还自恋。
最关键的是,坏人做了坏事,还非要别人夸他做的是好事,这可真是能气死个人!
对于李天齐刚才的行为,叶轻歌虽然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和李天齐扯上什么关系。
现下,终于是钱货两清,叶轻歌带着叶灵儿便离开,向之前熟悉的那片空旷的地方走去。
这次,李天齐没有再出声唤停叶轻歌,反而如做贼一般,一直跟在距离叶轻歌不远不近的地方。
此时,天空中有一阵一阵的微风吹来,阳光明媚,正是放纸鸢的好日子。
“灵儿姑姑,你之前有没有放过纸鸢?”
面对叶轻歌突如其来的问题,叶灵儿如实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没有,之前我觉得放纸鸢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一点儿,叶轻歌倒是很能想象的来,毕竟,灵儿姑姑确实只喜欢舞刀弄枪,对于这种放纸鸢的细活来说,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歌儿,那你呢?之前放过这玩意?”
放过倒是放过,只不过,那是前世的时候了。
那时候,满心都是李天齐的叶轻歌,边关打仗回来,在入宫的路上,顺手买了一只纸鸢。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个纸鸢上的图案是一对鸳鸯,寓意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满心欢喜的将那纸鸢送到李天齐手上,本打算想让他同自己一起放纸鸢。
结果,被李天齐以幼稚为由拒绝了。
天真的叶轻歌信以为真,直到有一天,看到李天齐和叶轻眉一起在那有说有笑的放着自己买的纸鸢。
那一刻,感觉心碎了。
不过,那时候的她,还在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听的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
后来,他也解释了当日的事情,好像是因为叶轻眉哭着要玩。
只要是他的解释,她都信以为真。
直到……
直到叶家和苏家沦为阶下囚,她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可惜那时候为时已晚。
“歌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哭了呢?”
叶灵儿很是不理解,不就是问了个你之前有没有放过纸鸢吗?怎么不但发呆了,还哭上了?
莫非……真的是最近歌儿的压力太大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帮衬歌儿才行。
叶轻歌轻轻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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