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婉儿真正身份的事情是个秘密。轻易不能说出來。家里除了严清歌和柔福长公主、炎王爷三个主子。沒有一个旁人知道。
严清歌倒不是故意瞒着凌霄。而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说出來只会带累她。
严清歌不动声色的按耐了一下心里的躁动和烦闷。终于理解了当初炎修羽硬逼自己腆着笑脸陪炎婉儿的心情了。
她招招手。吩咐丫鬟们:“把婉儿小姐抱來。”
不一会儿。炎婉儿就被激动的奶娘们抱着。前呼后拥的走进來。
这小人儿严清歌自打绣定中清醒过來。就很少见到。偶尔两次见她。还是远远的隔着游廊。瞧见奶娘抱她在门口玩。她立刻就回避进屋。
虽说炎婉儿长得不快。可是半年不见。变化还是大的很。
她的头发长了些。柔软稀疏的头发被用缝了细小珍珠的发带绑了两个小揪揪。身上穿着精致的缎子衣裳。背后的大红色斗篷有帽子。帽檐带着长长的红色风毛。
她瘦瘦的。怯生生的。沒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活泼和调皮。一双眼睛黑的像是深潭一样。天生带着一股幽静和深沉。
以前炎婉儿很小的时候。还不显眼。可是上了一岁。她这双眼睛和那镇静的像是口古井的眼神儿。就越发的像一个人。
严清歌心下颤抖了一下。就算她沒有提前见到元晟。想必一直养着炎婉儿。也会发现不对吧。第一时间更新这世界上。严清歌只见过太子和炎婉儿两人有这样的眼睛和眼神。
凌霄素來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根本沒发现不对。当即兴冲冲的嚷起來:“快來给姨姨亲亲。好文静的小丫头。”抱起就亲。
严清歌满心复杂的看着炎婉儿。虽说她身上也留着水英一半儿的血。可是却根本看不出哪里像水英。她活脱脱就是个女孩儿版的小太子。
一样的清瘦到下人。一样的黑眼睛。一样的淡漠表情。看的严清歌心里微微的抽搐。恨不得尖叫一声。让丫鬟们把她带走。
好在炎婉儿到底是个小孩儿。不是真正的太子。她被凌霄抱着哄了一会儿。咯咯的笑出声。亲昵的握着凌霄的肩膀。照着凌霄的指示亲凌霄的脸蛋。
“來。也亲亲你娘啊。”凌霄兴致勃勃的举起炎婉儿。放到严清歌跟前。
炎婉儿怯生生的看了看严清歌。不敢亲近。
小孩儿的五觉比大人敏感的多。就算严清歌沒做出什么厌恶或者冷落的表情。炎婉儿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严清歌对她的抗拒。
虽然很小的时候。严清歌对炎婉儿亲的很。但小孩儿能有什么记性。以前的事情她那小脑瓜全部忘完了。
面对凌霄热切的目光。严清歌主动把自己的脸凑到炎婉儿嘴上。她感觉到一个热热的湿漉漉的东西在自己面颊上贴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忍着心中的不适感。支起身子。
凌霄拍手笑道:“好听话。好文静。”
凌霄一直在哄炎婉儿玩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有奶娘过來道:“娘娘。婉儿小姐到喝药的时候了。”
身体打生下來就虚的炎婉儿。一直在喝药调理。一天四次。一次不少。服侍她的奶娘们掐着时间喂她。
凌霄这才遗憾的放开炎婉儿。目送着奶娘们带她离开。
严清歌如释重负。凌霄忽然道:“哎。你在家里有孩子们陪着。多么幸福。我也想找点什么消遣消遣。思來想去。只能开间店铺了。”
严清歌一愣:“你开店铺干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她之前的绣品铺子。到现在都沒有重新开张呢。城里面乌烟瘴气的。十家店面有九家都关了门。听说有很多人家都已经开始重新以物易物。或者跑到京城周边一天就能來回的小城里去买东西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开店铺的好时候。
虽然严清歌明白。四皇子嚣张不了太久。肯定会被太子弄下來。但谁晓得太子何时才会收网呢。
“清歌。你上回不是谁。你在福祥街买了新店面么。恰我前几日去家里的远房表亲那里玩。她家正要出福祥街的店面。看我有意。便宜出给我了。”
严清歌问她:“你多少银子买的。”
“四千两银子。第一时间更新还是门面三间。共有两层的大铺子。后面有小院儿。院儿里还有个甜水井呢。便宜吧。福祥街的店面我以前听说过。这样的铺面。得万把两银子才能拿到。”凌霄炫耀的说道。
严清歌听了。知道她家的亲戚倒是沒有在价格山坑她。但是也沒告诉她。现在整个京城几乎都做不成买卖。她买下來也沒用。
听了严清歌一番解释。凌霄的面色上含了几丝怒气:“怪不得我说要。他们一家子像怕我反悔似的。钱都沒收到。便拉我去衙门过了户。原來是他们自己也卖不出去这玩意儿。”
严清歌劝道:“你别烦心。现在开不了门。以后总有能开门的时候。就当你买一家铺面给自己投资了。第一时间更新”
凌霄脾气大。气的的时候气得不行。可是忘得也快。晚上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这件小事儿抛之脑后。凌家不缺这点钱。况且这些钱也是凌霄从自己被归还的嫁妆里取出來的。并不会因为被凌家人骂败家。
严清歌还以为凌霄彻底忘了呢。谁知道过了几天。凌霄就兴冲冲的再跑來。道:“我打听了。现在城里面不但店铺便宜。工匠什么的也便宜。我想趁着现在把店里面改造出來。等城里情况变好。立刻就能开门营业。”
“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呦。”严清歌一阵猛摇头。岂料凌霄道:“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让你给我参考的。工匠我已经找好了。他们在福祥街那里先做一些简单的活。第一时间更新剩下的还要听咱们吩咐呢。”
严清歌无奈。给她拉着进城了。
两人进了城。以前热闹的大街上。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偶尔能看到几个挑着担子不怕抓的穷苦人。在那里卖些馒头、果子等等小东小西。
以前人流如织。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福祥街。冷清的吓人。各个店铺几乎都关门闭户。有些牌匾上都长了一层蜘蛛网。
整条街望到头。只有一家客栈和一家绣品铺子还开着。
路过云氏绣坊的时候。严清歌撩开帘子朝里头看了一眼。露出个冷笑。她倒要看看这绣坊能再撑多久。
不多时。便到了凌霄盘下的店铺附近。这店铺原來是做布庄的。里面的货品早就收走了。只剩下落满灰的柜台还留着。
十几个工匠正在里头拆着架子。预备将它们全拆下來扔出去。
严清歌看了看。问凌霄:“你把这些架子拆了做什么。你开新店铺不要用么。”
“我准备开一家酒庄。当然用不上这些啦。酒翁沉重。肯定不能放上面。小酒瓶都是瓷瓶。放它们的柜子板上要磨凹槽。刚好将酒瓶子卡进去。免得摔了。”凌霄很有经验的说道。补充了一句:“我曾去过一个人家做客。他家好酒。酒窖里放酒的地方。柜子就是那样的。”
听凌霄这么侃侃而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严清歌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当初水英要做生意的。跟沒头苍蝇一样。只管开了门儿。日日的赔钱。但凌霄这才出手。就懂很多的样子。想來这生意不会赔本。
严清歌赞许的点点头:“凌霄。你知道的好多。将來你的酒庄生意。一定会很好。”
两人正说着。门口一声冷喝传來:“你们干什么呢。”
就见一队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从门口扑进來。各个掂着水火棍和杀威棒。把一屋子人团团围住。
凌霄心中奇怪。不知道这些人是來作甚的。上前道:“你们是何人。”
“我还要问问你们是何人呢。”
“我们是凌柱国府之人。新买下这家店面。叫人來拾掇一番。”
“新开店铺。”一名年约三十许的衙役歪着脑袋打量一下四周:“在官府报备了么。你说你的凌柱国府人。我怎么看着不像。我瞧你们像是反贼。來人呐。把她们都给我抓起來。”
严清歌和凌霄面色齐齐一变。
寻霜和问雪往前一站:“你们别过來。我们娘娘是宁王妃。旁边这位是凌柱国将军府嫡女。”
“老子还是吃皇粮的人呢。就是皇子皇孙新开店。沒在官府报备。一样不能开门。”那衙役冷森森的看着众人。脚步却是停了下來。
“这位衙役大哥。我们只是來修一修新买的房子。还沒准备开店。沒开店。当然沒有报备。”凌霄不想和这人闹僵。和善的说道。
那衙役却是立马翻脸了:“你在这里翻修店铺。还说不是要开店。当我们都是傻子么。來人呐。把她们都给我抓起來。”
两边眼看就要打起來。这衙役身后一个长脸高个衙役走出來。一把摁住发脾气的衙役。温声道:“哎。别发脾气嘛。这两位贵人想是一直在深宅后院呆着。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如让我來给她们二位说一说情况。看有沒有还转的余地。”
严清歌一愣。不知道这衙役要说什么。
只见这衙役拨开众人。将门口清出一片空地。让严清歌和凌霄能够直观的看到外面。
他指着街上零落有人进出的云氏绣坊。笑眯眯道:“两位贵人不知道听沒有听说过云氏绣坊保平安这句话啊。做生意嘛。不就是讲究个平平安安。和气生财。不然赚來再多的钱。沒了命。怎么花。就算小命勉强保住。缺胳膊少腿的。这钱花起來也沒什么滋味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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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