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也就别酸了,没得学那些腐儒做什么,都快过来坐,以后大家就同殿为臣,要是一直都这么客套,:///”
招呼两人坐下,复又伸手给两人将酒倒上后,曹操自顾的将自己身前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如今虽已是冬初,秋末时的沉闷却还未散尽,而且走了一路过来,他也是渴了。
“哈哈哈,孟德说的是,世子的将军之称我可当不起,若是世子不以某粗鄙的话,直接叫我文台即可。”话一说完,孙坚同样端起身前的酒仰头喝尽。
“什么粗鄙不粗鄙,我还不同样是投身在行伍吗?咱们三人之中我最小,二位兄长既然看的起我,就由我来敬二位兄长一杯,如何?”直性子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跟自己一样的一类人,那些读书人的弯弯道道他们几乎都不怎么会喜欢,相比于曹操,孙坚就显得更加纯粹,。
“同饮同饮。”相视一眼,三人同时将酒端了起来,大笑一声后一饮而尽,浑然不顾此时堂中的其他人看过来的不屑与异样的眼光。
“说起来这段时间,除了喝酒也就只剩下喝酒了,孟德还好些,京师之中有着不少故旧在,走访宴饮的不曾有缺了,倒是我这段时间,要不是还能练练武艺打发下时间,都已快要疯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召见我们。”
一杯酒下肚,几人只见的隔阂以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熟读消弭着,没过多久的时间,孙坚的话顿时也多了,只是这一次,他却很小心的将声音压低了下去。
“其实我也没有好了多少,妻儿皆不在此处,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有什么意思,而且我这出身,那些人也不是真的就看重我,不过是因为我一点名声罢了。”孙坚脸带苦意,曹操也相差不多,仰头再灌了一大口酒水后也开始了诉苦。
不过微微一顿后他却是转了个话题长叹一声道:“唉,势成的黄巾虽已平复,各地所遭的损失却不可估量,可如今这已经一两个月了,也不见朝廷有些许的政令下发,可怜那些遭难的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这一场寒冬给坏掉了。”
“有这么严重吗?”孙坚有点发愣,出身南方,他并没有往北方来过几次,是以很少有见到过北方的冬,在他心里,冬天虽然难捱了一点,可也没有像曹操说的那么夸张。
“这已经是轻的了,文台兄是不知道,这一次的黄巾,青徐之地虽然也有黄巾发生,可波及最多的地方就是冀州、兖州、豫州三地,而这三地,无一不是大汉人口密集的地方,更为主要的是,这三州之地,也是大汉粮仓的保证。”说到这里,曹操脸上的愁苦更浓了。
“黄巾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不事农耕,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强抢,而除了能够带走的,那些拿不走的他们就放火烧了,可以说如今这三州的地方上,粮食早已快要断绝,冬天的时候本就难捱,这个时候若是朝廷没有动作的话,只怕他们之中十成的人活不下半数。”
其实曹操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黄巾作乱的时间。
北方的粮食几乎就会靠着夏收与秋收来维系的,虽然说黄巾乱起的时候夏收已过,可那一季的秋收在黄巾作乱的范围内却几乎是颗粒无收,来年的时候战事不休,又是整整一年没有收成,而自从大汉皇帝不断更迭开始,灾祸就已接连不断,百姓手中根本就没有余粮。
这种情况下,曹操实在不敢想象饿极了的那些人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哈哈哈,喝酒,喝酒,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位卑言轻的人能够决定了的,京师之中风起云涌,我眼下可是自保尚且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呢,更别说是来担心这些事情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何必强求?”眼见两人越说越沉闷,刘凯不由笑着将话题岔开。
“也是,上至天子,下至百官,哪一个不比我们职位大,他们尚且不管只顾争权夺利,你我又能如何?”不比孙坚,有着不小底蕴的曹操知道的事情却是要更多一些,对刘凯话中的意思理解的自然也就更深一些,不过知道归知道,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放的下了,惨然一笑,曹操仰头一连灌了好几大口酒。
这个时候,不论是曹操亦或是孙坚,在他们心里的位置上首先摆放的是大汉,其次才是自己以及自己的抱负,眼下的大汉以及刘宏的作为,如何能让他们不痛心?
与他们比起来,刘备显然就逊色的多了,只是其人的厚黑实在厉害,而且韧性十足,才会有了其后来居上,超过了袁绍他们等一众诸侯,一跃而成为了三分天下之人。
刘凯闻言沉默,片刻后正待出声再劝的时候,曹操脸上的惨然已然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玩世不恭,眼带玩味的看向了刘凯道:“文台,你我两个过着清平的生活,咱们这世子兄弟可就不同了,你还记得之前城中闹出的那个动静吗,喏,见着真人了吧?”
也许是曹操变脸变得实在太快了,孙坚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闻言双眼愣愣的冲着刘凯看来,只是眼中没有半点焦距在,其他书友正在看:。
“听说之前公路又在芳泽阁中给你弄出来两个女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敲到他的竹杠的,想要从那里弄人出来可不容易,那家伙现在指不定躲在那儿哭呢。”没再去为孙坚重复,曹操反而一脸嫉妒的看着刘凯怪叫了出声。
“说什么敲竹杠,我是那样的人吗?”翻了个白眼,刘凯不满的叫了一声,随即摸了摸下巴一脸无辜的道:“谁知道那家伙发了什么神经,我都说了不要了,偏偏他要哭着喊着要送给我,我说我不要都不行,孟德,这你是真的冤枉我了……”
“得了便宜卖乖是吧?公路那家伙的癖性我还不知道?”曹操脸上满是不屑,对刘凯的话嗤之以鼻,随即扭头看着孙坚解释道:“公路看着为人慷慨,可实际上除了对待他自己的时候,其他时候根本就是个铁公鸡,想要让他出点血那是千难万难,以前我们一起玩乐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本初在出钱出力……”
“这话就不对了吧,在我看来比起袁绍来说,袁术不知道要比其强了多少倍。”曹操一提起袁绍,刘凯就好像一个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充满了攻击性。
“……”被刘凯打断,偏偏曹操还不能说点什么,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不过想到袁绍跟刘凯之间的事情,曹操只得转换话题略带有些好奇道:“听说那天你在街上抢了一个绝色美女回家,比起公路送你的那两个,孰优孰劣?”
“梅兰竹菊,各有春秋。”头也不抬,刘凯对着案几上的食物开始消灭起来。
“那次的事情我也有听说,不过在我看来,世子那天是有点冲动了。”
带着一点交浅言深,孙坚小心的措辞了一下语言后接着道:“我听人说何苗的那条胳膊差不多废了,以其身份地位,这样的伤势他根本不可能就此揭过,其兄长毕竟位居大将军,朝野之上多是他的人,你以后想要晋身恐怕是千难万难了。”
对于此刘凯其实是最不在意的,只是孙坚一番好意他也不能无视:“那天的事情我是有点冲动了,不过也是那些人自找的,不信的话你问问孟德就会知道那何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说起这个来,你这家伙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吧,我记得当初你刚来时就在街上买到了个女人吧?当时好像出手的还有大将军何进家的管家在,这次又碰到何苗,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有点冤家路窄啊……”
感叹声刚落,曹操的脸色就绷了一下,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下,拿眼看向刘凯,果然见其脸色难看了下去,不用说他也明白刘凯这是又想起了冲他下死手的袁绍了。
“孟德,你怎么还是三句不离女人啊,世子那是好心助人,小小年纪,又怎么会像你一样的做派,你可别将世子给带坏了。”孙坚忽然开口解起了围。
他入京师的时间不长,能够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摸上了一遍就已很不错了,更早之前的那些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让人去打听,是以此时他根本就没弄明白眼下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察言观色又岂能不会了,眼见气氛不对,当即冲着曹操取笑道。
“是我的不对,这杯酒我自罚了。”论及厚黑,十个此时的刘凯也比不上曹操,干咳了一声后,当即顺势下坡,倒了一大杯酒以后一语不说的仰头咕咚咕咚几下喝了干净。
只不过,接连的几次之下,后面的时间里三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没有能提上来,各怀心思中,三个人很快都喝的酩酊大醉,这才在各自手下人的搀扶下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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