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姳听说赵品吉要陪李砚娚回娘家,别提有多开心了。眼见着儿子媳妇的关系一天天好转起来,她对抱孙子这事儿也更期待了。
“品吉早就该陪你回去看看了,你过门三个月,品吉还是回门那次去拜望过他岳父岳母了。砚娚,看得出来品吉越来越在乎你了。”方姳高兴的拍拍李砚娚的手背。
赵运国也很开心,只是他并未表现得太明显,“我让管家准备点礼品,你们带回去给亲家公,替我们问候一声。”
李砚娚笑得大方得体,“品吉说这几日太热了,等过两天凉快了再回去。”
方姳愣是笑得何不拢嘴,“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赵品阅讨好似的凑上前,亲昵的挽着李砚娚的胳膊,“嫂嫂,我、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嗯,你可别怪我哦!”呼扇着长长的睫毛,乞求似地咬着粉唇。
“这次就算了,下次要再敢骗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赵品阅眨巴眨巴眼睛,惊奇道:“啊,嫂嫂,你早就知道了?”李砚娚轻轻笑笑,赵品阅垂头丧气的说:“我演得这么好嫂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砚娚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你那点小动作可逃不过你哥哥的眼睛。”
赵品阅懊恼的做了个鬼脸,想到什么,她又像只小蜜蜂似地跑到赵运国身边,轻捶他的肩,得意的说:“怎么样相信我说的了吧?”
赵运国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别贫嘴,要是你表现不好的话我随时会反悔的。”
“爹!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您又是商人,不能这么欺负我。”
父女俩的互动看得方姳心里一阵柔软,“阅儿别胡闹了,快去学堂吧。”
赵品阅可是个鬼精灵,她一转身又回到李砚娚身边,牵着她的手,说:“娘不是要我跟嫂嫂学怎么当淑女吗,我现在有好多问题要问嫂嫂,那,我们就先走咯。”语罢,她拉着李砚娚便跑了出去,方姳只得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
跑出一段路后,赵品阅放开了她,“嫂嫂,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儿咯。”
见她要跑,李砚娚故意逗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不是要跟我学怎么当淑女吗?你现在走了,娘要是问起来我可交不了差了。”
赵品阅安慰似地拍着她的手背,“不用担心,娘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放心吧,她不会怪你的。”
李砚娚佯装嗔怒的看着她,“你这丫头,府上上下没一个人不被你利用的。”
赵品阅不屑的说:“才不是呢!我是要挑人的,那些跟我关系不怎么样的,我连利用都懒得利用呢。”
李砚娚的表情凝住了,可不是嘛,这一点,他们兄妹俩倒是相同。赵品阅见李砚娚的表情好似有些不开心了,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忙又道:“嫂嫂,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哎呀……”赵品阅一急起来就词穷,最后只能干着急。
李砚娚无谓的笑笑,“傻丫头,我什么也想!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回去了。”不经意低头间,她看见赵品阅腕间的一条手工编织手链,造型跟上次看见的一样,只是腕带中间的花换成了梅花,腕带仍是围着一圈红豆。拉起她的手腕细细打量,“这手链真好看!你的年纪带这种饰品正好,也符合你的性格气质。”
赵品阅却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自然的收回手,“闲着没事儿自己做的。”
李砚娚狐疑,赵品阅何时这般心灵手巧了?上次她送给自己的那支簪子,她实在不敢恭维,不过她也没往别处想,只道:“瞧你紧张的,我又不会跟你抢。”
赵品阅调皮的吐吐舌头,“我才没有紧张呢!我这个粗陋的小玩意儿怎么入得了嫂嫂的眼呢!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赵品阅蹦蹦跳跳的走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在肩上一搭一搭的,显得她活力十足。
刚回到风园没多久,六全就进来了,李砚娚随意的问:“今日给大少爷换药了吗?”
“已经换了,三少爷每日都按时服药,伤口已经结痂,身体已无大碍。”
“嗯,知道了。”
简单的汇报之后六全便下去了,自赵品富回了祠堂李砚娚就再没见过他,他的行踪又开始神秘起来,只是每到了六全送药过去的时辰,他几乎都在。她甚至怀疑,那天自己真的救过他吗?他真的有半夜来向她求助吗?
刚准备要拿本书来看,佩环进来说:“小姐,大小姐来了。”
赵品倩?她来干什么?虽然疑惑,但李砚娚还是说:“请进来吧。”
赵品倩穿着一身红色的华丽旗袍,头发盘在脑后,看起来高贵雍容,扭着妖娆的身姿进来了。
“哟,弟妹好兴致,看书呢?”
“打发时间而已,佩环,泡茶。”李砚娚坐正了身体,赵品倩已经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姐姐怎么来了?”
“回来这么几天也没见到你就过来看看。”
“谢姐姐关心。”佩环端了茶进来,李砚娚说:“姐姐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知道茶水合不合姐姐的口味。”
赵品倩笑得一脸灿烂,“弟妹别笑话我了,我哪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啊,你姐夫不嫌我丢人而已。”一条胳膊支在方案上,没有要饮茶的意思。她和煦的笑着打量李砚娚,随后连连点头道:“果真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我瞧着你好像不怎么喜爱首饰,打扮得也太素净了。”
的确,跟赵品倩比起来,李砚娚是显得素净清新很多。李砚娚捋捋帕子,“反正是在自己房里,轻松舒适些比较自在。”
“嗯!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打扮得这么素净会招下人非议,说你不受宠的。”
李砚娚笑笑,想必赵品倩这么说,是因为还不知道她和赵品吉的关系已经大大的进了一步吧。赵品倩从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放在桌案上打开推至李砚娚面前,“你姐夫在国外得了一块上好的未经雕琢的和田玉,我找了能工巧匠给我镶嵌了几副首饰,这副耳环是送给你的。你年轻又漂亮,地位又这么尊贵,不用打扮得这么朴素。”
李砚娚低头看了一眼,很精美的一副耳环,尤其是和田玉的坠饰,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么名贵的东西,砚娚实在是不敢要,而且这玉是姐夫给姐姐买的,我怎好要?”
赵品倩表情一凛,“你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套话。还是,你嫌弃姐姐的东西配不上你身份,入不了你的眼?”
“姐姐说哪儿的话……”
赵品倩立马又展开笑颜,干脆直接拿上耳环走到李砚娚身边给她戴上,李砚娚有些无措,“不嫌弃的话那你就得收下。”给她戴好后,又满意的说:“嗯,这耳环可找着它真正的归宿了,你戴着真好看。”
李砚娚摸摸耳垂上戴着的耳环,“谢谢大姐。”
“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客气?你要再这么说,那就是真瞧不起我了。”
李砚娚也没再说什么,她倒是觉得奇怪,怎么这母女俩以前不怎么喜欢她,现在反倒赶着送东西给她呢?
赵品倩同她也没什么话说,东西送出去后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李砚娚一直心存疑惑,所以待赵品倩走远后,她把耳朵上的耳环摘下来放回到丝绒盒子里。
赵品吉悄无声息的进来,“怎么突然就进来了,吓我一跳。”
“刚刚想进来的,见你在和姐姐说话,就去了书房。”看了一眼那对精致的耳环,问:“姐姐送你的?”
“嗯。”李砚娚拿着丝绒盒子走至梳妆台前,把它放好,随意的问:“怎么你好像在刻意躲着姐姐似地。”
“姐姐太聒噪了,没事儿就爱调侃人,我不太喜欢。”
李砚娚轻笑,他这么木板严肃,好像确实跟赵品倩合不大来,她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赵品吉一顺不顺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答案。
李砚娚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品吉面露囧色,一直背在背后的手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李砚娚一看,是一卷纸,正想问他的时候,他说:“我想问问,你这是画的什么?”
说着,他展开了那张卷曲在一起的纸。纸张已经很皱了,中间还有一些细小的裂痕,她认得,这是她替六全赔给他的画。抬头,看他严肃认真又充满求知欲望的脸,李砚娚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笑声,让赵品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李砚娚笑够了,吩咐佩环道:“佩环,给我准备红墨汁。”
李砚娚拿毛笔蘸了红墨汁,沿着那张纸中央的空白边缘,随意勾勒了几笔,放下笔后,赵品吉目瞪口呆。
“你看它像什么?”
赵品吉惊奇道:“竟然是荷花!怎么会是荷花?”他复又拿起纸反复细看,李砚娚只笑不语。赵品吉又疑惑的问:“你怎么会画这么奇怪的一幅画?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留中间一块白,而且这块白竟然是荷花!”
“因为作这幅画时心情不佳,当时外面正在下雨,我就引景如画。这些黑漆漆的其实是雨丝,因为太密连在了一起,所以看起来就是黑漆漆的。白色的莲花被黑色包围,不是更能凸显她的高贵纯洁吗?”
想到那段时间他们俩的关系,赵品吉黯然垂下眼眸,“莲花身在淤泥中亦能不被其染,用黑色来衬托她反而减弱了她的高贵气节,亦有些过了。”随后他又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并没有生气。”李砚娚的菱唇抿成一条线微微上扬,温婉秀美得让赵品吉移不开视线。
“我要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我的书房里!”
“这又不是什么名作。”
赵品吉目光真挚,“在我心中,它就是名作,尤其是听了你的释义之后,我更觉得我该把它珍藏起来,鞭策我,让你不再有当时的心情。”
真情表露得太突然,两个人都怔住了,李砚娚移开目光,说:“那日你说要陪我回娘家看看,我已经写信给爹娘了,他们都很高兴。”
她脸上的绯色让赵品吉看得如痴如醉,“等过两天凉快了,我一定陪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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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懒病的后果就是今天差点段更!
/(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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