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女王有后宫三千。
三世轮回,她却只愿等姬月一人。
她心如蛇蝎,手染脏血,骨子里涌动的,却是凛然正义。
她也成想快意恩仇,在江湖血雨里嫉恶如仇,可她的身份和处境,没资格这样潇洒。
故此,她想说,夜倾城是最懂她的一个人。
她成为了至高无上缥缈虚无的琴神,清冷如莲的游走在满是恶徒的极北荒芜之地,虽未救死扶伤,却也做到了半路英雄。
极北女王冷冷的看着轻歌,继而道:“我不想要你的命,只是迫切的需要雪灵珠,恰巧雪灵珠在你的心脏里面。”
妖媚一笑,极北女王道:“夜轻歌,你充满传奇的一生,怕是要在我手里终止了,真是抱歉。”
女人的声音,满是婉转的风情,如北方的佳人倚靠阁楼,只是这声线音调之下,是骇然的杀戮气息。
唯有杀惯了人,才能有此气势。
轻歌亦如是。
极北女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冰冷面具之下狭长的眸子微微挑了挑,朝夏夙轻瞥去了眼,女子清冽之声,骤然响起,“夏夙。”
夏夙发丝颇为紊乱,好在风韵犹存,千般娇媚,却见他迈着莲花步子,走至极北女王跟边。
极北女王舔了舔唇,如看一头猎物般,凝视了轻歌许久,道:“你说说,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夏夙心头一颤,极北女王这是在考验他。
若是他的回答不让极北女王满意,怕是此刻过后,世上再有夏夙此人。
夏夙眼皮下意识的疯狂抖动了一下,他死死的压着头,片刻后,道:“关入牢房,明日午时,开膛破肚取雪灵珠。”
极北女王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夙,夏夙眸中似有电光窜过,却见他猛地单膝跪了下来,低头请求道:“恳请女王让奴才来执行,奴才擅长用刀,开膛破肚,奴才比较熟悉些。”
极北女王笑了,妖冶眸子里的最后一缕煞气悄然消失。
“带她去牢房。”极北女王道。
此时极北女王的手上还握着刀,锋锐无比的刀刃抵着林崇的脖颈,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的血,染红了闪烁着淋漓寒光的刀。
夏夙走至轻歌面前,冷酷的道:“走吧。”
轻歌站着不动,虚眯起眼睛看着极北女王,极北女王不语,只笑,拿着刀的手却是加深了力道。
威胁,不言而喻!
轻歌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来,她转过身,步履缓慢的朝那座牢房走去。
扶希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小手牵着轻歌的手,一大一小,两人逐步靠近牢房之门。
被极北女王的刀桎梏的林崇,猩红着双眼,宽大袖子下的双手死死的攥着。
他满心悲戚,愤怒滔天。
可事实如此,他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冲破了牢房之门的老大,为了他的命,再一次的回到了牢房之中,受那般苦难。
“恨我吗?”
极北女王转头,朝林崇看去,“你难道不觉得耻辱吗,你是个男人,应该保护她,她却因为你,深陷婆娑地狱。像你这种人,是重情重义的吧?夜轻歌的强大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怕她会再引发什么轰动,手里没有王牌的时候,你却是出现在了我面前,只要我手中有你的命,夜轻歌就算再有什么潜能,她也只能像是一条狗,匍匐在我脚边。”
似枕边绕指柔般的声音,蛊惑着林崇。
可林崇越往后听,愈是大怒,那狂暴的怒意,传遍了四肢百骸,他的双臂因情绪而紧绷生硬,太阳穴疯狂的鼓动,额头、手背上青筋暴跳如累,双眼眼球上也爬满了裂痕。
“别生气,你没有资格生气。”
极北女王笑道:“我最羡慕你们这些兄弟的情谊,可你这般鲁莽前来,不会起到任何你想要的效果,唯有送死而已,还成了夜轻歌的累赘,不是吗?归根究底,还是你太弱了,一个先天八重的修炼者也敢只身一人犯我极北。”
“啊——”
林崇忽的不顾脖子上的刀,双手抱头痛苦的低吼了起来。
极北女王嘴角噙着一抹妖艳的笑。
然而,林崇将嘴巴张大时,极北女王却是从空间袋之中拿出一颗绛紫色晶莹剔透的丹药,趁其不备,送入了林崇嘴中。
林崇有所察觉,想要吐出来。
可,丹药入口即化,根本就不给林崇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在林崇的咽喉融化,在一路高歌前进,进入其身体里边。极北女王把刀手下,刀刃上的血往下滑,凝聚在刀尖滴落,声音动听悦耳,却也森然沉浮。
林崇蜷缩在地上,身体都扭曲起来了,他不断的扣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那枚丹药给扣出来,却是无果。
极北女王闷哼了一声,说:“没用的。”
林崇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疯狂的用手扣着喉咙。
极北女王走至紫皮椅上,性感坐下,散落的及腰青丝,发梢微微卷着。
猩红的面具,像是由人血制作而成。
面具之下的眸,细细的望着痛苦不已生死不如的林崇。
突地,林崇四肢撑地,身体微微拱起,像是一头蛰伏在丛林间的血豹,煞红的眼,愤怒的瞪着极北女王。
突地,他四肢朝地上一用力,身体跃了起来,朝极北女王扑去。
半空之上,伸出的一双手,好似要将极北女王的脖颈给掐断来。
林崇脖颈上的一道伤痕,不断的涌出的鲜血。
极北女王镇定自若,优雅不减。
她双手不紧不慢的放在手把上,双腿却是抬起,一脚,朝林崇的胸口踹去,林崇身体倒飞了出去,砸在宫殿的墙壁上,好在墙壁坚硬结实,被砸过之后还完好无损。
只是,林崇的身体沿着墙壁往下掉,在暗色的墙壁上画出了鲜血的痕迹,自昏沉的光芒之中透露出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极北女王无声的笑着。
林崇趴在血泊里,身体痉挛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忽然,极北女王眼神凶狠,道:“来人,把他给我丢进牢房里去。”
不一会儿后,石门打开,几个脸上戴着薄皮面具强壮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把林崇抬起,朝阴森森的牢房走去。
他们出来时,与夏夙擦肩而过。
夏夙走至紫皮椅边,跪下,为其揉捏双腿。
女人优雅轻佻的伸出手,抚摸着夏夙的脸。
夏夙,毛骨悚然。
女人嗜血的笑着,道:“我本想给她留个全尸,可是你多看了她几眼,就不得不怪我让她死的难看了。夏夙,你是孤王的,就算死了,你的尸体也只能在我身边。”
生与死,都逃不掉这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