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可有进王宫的机会?”苏青霓问李松岩。这个世界还没有“士农工商”,商排最后的说法。商人是有钱人,有钱人会得到尊重与地位,若是富可敌国,那都可以成为王宫的座上宾。
李松岩是清雅轩的掌柜,受到了秦王和贵族们的关注,自然也受到过王宫的宫宴邀请,去过秦王宫。不过最近秦王宫中没有宫宴,李松岩无法做为客人进入王宫。
“回禀主子,清雅轩的新货到来,会先送一批进入王宫。”李松岩回道。
苏青霓道:“好,那我就装做送货的小伙计,跟你一起进王宫。”
“是。”李松岩应下,退出房间去为了苏青霓进皇宫做准备。
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上前服侍苏青霓休息。这女子自然是冰箱,她在一年前就与书研成了亲。不过成亲后,她还是大部分时间跟在苏青霓身边。
苏青霓洗漱一番便上床休息,如今的马车可没有橡胶做轮胎,便是弹簧这种减震利器,以现在的打铁工艺也无法做出来。没有这两样,马车的颠簸可想而知。
一路行来,苏青霓的骨头都要被颠散了。如今下了马车,自然要好好休整才行。
一个晚上的休整,苏青霓第二天一早就苏醒了。
冰香早就醒来,给苏青霓准备好了热水洗漱,给苏青霓端上早餐。
苏青霓吃过早餐,拒绝了李松岩的跟随,带着冰香出门逛京城。
这个京城对于苏青霓是陌生的。原主虽然在京城中生活了十多年,但一直困于王宫之中,出来没有出过宫,没有见过宫外的景象。也只有当初和亲队伍出门的时候,她才通过马车的窗帘的缝隙,隐隐约约看了几眼京城中的景象。
秦国的国都很繁华,往来的行人很多。也是,凡是有些钱的人都搬到了国都附近来居住,离国都越近才越安全,像边境所在地,别说有钱忍不了,便是普通的老百姓都没有几个。
苏青霓缓慢地走着,忽然迎面奔来一群骑马的人。能够在国都中纵马飞驰,身份可都不一般。
苏青霓仔细一看,认出了其中两个人,正是原身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两个比原身大一两岁,很是肆意张扬,也很受秦王的喜欢。听说他们喜欢狩猎,想来这一次又是约了京中王公大臣家的子弟一起出城狩猎吧?
苏青霓拉着冰香退到一家店铺的门口,等着一群人从身边经过。最后一个人经过的时候,苏青霓不由眼神闪了闪,认出拉那人竟然是明阳公主喜欢的侍卫楚衍。
这个人在原身死后就立即离开了,她以为楚衍不会回秦国,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而且还没有因为原主的事情获罪,看着还混得挺好的……
这楚衍虽然也是贵族出身,但家中并没有太大的权势,却能够在原身的事情中平安而退。这其中说是没有猫腻,苏青霓可不相信。
这个楚衍到底在送嫁世间中扮演了什么样儿的角色呢?
他是否在一开始就出卖了原身呢?
“回去。”苏青霓带着冰香返回清雅轩。
找到李松岩,苏青霓让其去收集楚衍的消息。
楚衍应下,自去处理。
苏青霓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想着楚衍的事情。
冰香问了出来:“主子可是在想楚衍?”
她刚才也看到楚衍了。楚衍喜欢原身的事情,冰香这个原身的侍女也是知道的。
苏青霓叹了口气:“我当初被冰兰刺杀,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或许,楚衍在其中也插了一手。”
“怎么可能?楚衍他不是喜欢主子吗?”冰香不敢置信地道。
“区区浅薄的喜欢又怎么比得上高官厚禄呢?”苏青霓道,“只怕明阳也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能够利用明阳公主、能够差遣楚衍的人,除了一国之君的秦王外,还会有谁呢?
楚衍的消息还没有收集齐全,已经到了清雅轩往王宫送瓷器的时候了。
苏青霓换上了一身店伙计的粗布衣服,在脸上做了些掩饰,跟在李岩松的身后进了秦王宫。
王宫不是那么好进的,想要进宫的人都排查得严密。不过清雅轩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往宫中送一批瓷器,守卫都认得李岩松了,知道他来做什么,对他们没有太过防备。跟李岩松说了几句话,看清楚马车上装的确实是瓷器后,便让一行人进入了皇宫。
进入王宫,苏青霓便与李岩松等人分开,前往水柔夫人所住的宫殿。
她虽然对京城不熟悉,但对秦王宫可是熟悉异常,特别是后宫的那片地界,苏青霓闭着眼睛都能够四处走而不会被守卫们发现自己的踪迹。
水柔夫人的宫殿如今已经仿佛冷宫,很多下人都离开了这个宫殿,剩下的便只有忠于水柔夫人的寥寥几人。
苏青霓看到水柔夫人坐在窗户边发呆,整个人缺少了生气。比之原主记忆中的水柔夫人,眼前女子的面相老了二十岁有余,原本乌黑的头发中竟然夹杂了银丝。
苏青霓心中叹息。先是相依为命的爱女死去,然后是给自己做依靠的父亲去世,兄长一家被自己的男人算计败落,靠山倒下,水柔夫人这期间经历了太多,心中的伤痛将其折磨,难怪会变成这样。
苏青霓从阴影处走出来,轻声叫唤:“娘亲。”
有着原主的记忆,知晓原主与水柔夫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苏青霓能够非常完美地扮演好原主,不让水柔夫人发现她不是原主。
这样做,是想给水柔夫人一个心里支撑,让她对人生不要绝望。
听到苏青霓叫声的水柔夫人浑身一震,这声音、这声音……
“青阳!”水柔夫人呼唤一声,迅速转头看向苏青霓。
然而,进入她眼前却是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
水柔夫人不由失望,但随即,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愧是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虽然苏青霓穿了男装、脸上也化了妆,但水柔夫人还是从这些伪装中看出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