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沙上拿起夏元明扔过来的手机,滑动屏幕粗略浏览了一下,微博热搜里前十词条被他占了三个,包括夏元明的个人经历、现任女朋友以及秀秀是不是亲生女儿,毫无疑问,这一定是熟人向狗仔队曝光了夏元明的所有隐秘新闻。八?一中?文 w≤w≥w≥.≈8≈1≤z=w≈.≈c≥om
将手机放回桌子上以后,夏元明捏紧了拳头,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骂道:“刚过两天平静的日子,就出现这档子事情,恐怕以后没好日子了……妈的,要是被我抓到是哪个狗篮子(东北方言)做这样牲口的事情,我非折了他腿。”
这时候,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有些不安道:“我希望不是他。”
还没等夏元明说话,桌子上他那平时工作用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直接选择了关机,表情更愤怒了,对我说道:“你是说那个宋勇余?”
我盯着夏元明看了好一会儿,才否认着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猜测,可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的对话好似击碎了郁馨所有的认知,以至于让她不言不语了许久,但还是有些诧异道:“宋勇余本性并不是一个大恶的人,我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焦躁和记仇的性格,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此时,我也正为夏元明的事情犯着愁,略微想了想之后,便走到了屋外,拨通了宋勇余的电话。
拨通了电话之后,我并没有带着任何情绪的问了句宋勇余:“你知道夏元明的事情了吗?”
“知道。”
宋勇余应了一声之后,便挂掉了电话,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觉察起也许这件事真的和宋勇余脱不了干系,便又回拨了过去,责问道:“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既然你猜到了,就别问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果真是你……你他妈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就是因为前些天的那点事?”
“任何事情都是一念之间,别问我了,既然你给我打电话,那我就正式辞职了,刚好前几天工资也结算了,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我沉默许久,将手中的电话捏的紧紧,终于对他说道:“糊涂,你丫不该这么做的!”
“做了无所谓该不该……”
我的愤怒再也不能抑制,将手中的电话捏的“咯吱”作响,走出来的郁馨用极大的力气才从我的手中将电话抽了过去,对宋勇余说道:“恭喜你,你成功了,你的灵魂可以安息了。”
宋勇余再次选择挂掉了电话,郁馨将电话交给我,然后再次回到客厅。
我走到屋内坐在了沙上,秀秀将我的羽绒服从卧室拿出来,披在了我的身上,示意我把衣服穿起来。
我再次被秀秀的乖巧懂事所感动,她在这么难过的情况下还能在意到别人,很顺从地迅回房间穿好衣服,然后坐在了夏元明的对面。
夏元明好似听到了我先前与宋勇余的对话,表情忽然变得痛苦,他低沉着声音对我说道:“八卦里爆料了那么多不实的消息,说我因为出轨郁馨,对翠芳的病情不闻不问,也不救治,这才导致翠芳因病去世,简直******一派胡言,现在不仅我成了抛妻弃女的罪人,就连郁馨都成了网络水军攻击的对象……”
我因为这不实的报道同样陷入到愤怒中,如果实事求是的报道,夏元明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现在被夸大甚至扭曲,那么事实真相就会被掩藏,娱乐圈就是这样,处在风口浪尖上,越极力澄清,招来的讨伐越猛烈,而那些为了赚取流量的网页新闻、营销公众号,必定抓住这次机会,好一番添油加醋的报道了。
夏元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眼神坚定的向郁馨问道:“我打算借此宣布退出娱乐圈,你觉得怎么样?”
郁馨沉默,也许她和我一样,能感觉到夏元明语气中的不甘和委屈,但依旧保持着平静回道:“元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要毕业那会儿,教我们话剧课的老师对我们说过叔本华的一句话吗?”
“记得,那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话。”
“说出来给我听听。”
“如果你的眼神关注的是整体,而非一己的生命的话,那么你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会更像一个智者,而不是一个受难者。”
“你现在经历的是所有圈子里的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所以为何要选择放弃,骂我的人是因为不了解我,但是了解或者不了解都与我无关,因为我从不为别人而活,从抑郁症和厌食症里我都能走出来,现在这些八卦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是抓紧时间联系经纪人,商量如何应对吧!”
夏元明闭上眼睛,满脸的痛苦之色:“我一直隐瞒就是怕你和秀秀被推到风口浪尖,如今还是迫不得已走到这一步……”
想起这件事生的始末,也是由我答应宋勇余替他牵线夏元明演唱会所引起,心中泛起一阵阵抽痛和负罪感,可依然咬着牙回道:“这件事由我引起,如果过程中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请你们随时吩咐。”
郁馨很礼貌的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补充道:“宋勇余也是我cd店的常客,所以他知道我和元明的事情,这也不能怪你,宋勇余自负心理太强,即便有才华也得不到施展,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过得不好的原因,出了这事也算是我们命中的劫,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可这无心之失却伤害到了你和秀秀。”
秀秀搂着我的脖子,然后像往常我安慰她那样,安慰着我,一直告诉我:“没事,没事……”
夏元明没有言语,可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煎熬,他绝对相信我的内心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可即便这样,我的无心之失仍然带来了不可弥补的缺憾……
犹豫了片刻之后,夏元明将那部工作用的手机开了机,然后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的位置,便挂掉了电话。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商议一番,决定郁馨带着秀秀先离开,毕竟相对于夏元明的出镜率,郁馨和秀秀更不容易被人现,只要找个陌生的环境,便不会有太多人认出来。
将郁馨送出门,在要走出去之前,她又回过头对我嘱咐说道:“也快放寒假了,秀秀耽搁的课程我帮她补,若是必要的时候,还是由你亲自把秀秀带到夏韵那儿。”
我愣了一愣,才向她点了点头,她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容后,带上帽子围巾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秀秀出门往北,走进了幽小的巷子里,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
回到屋子里,夏元明不再像郁馨先前在的时候那么冷静,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对我说道:“你能不能找到宋勇余那个王八蛋家,操他丫的,不把他从儿子揍成孙子,我他妈绝不停手。”
“现在不该是你算账的时候,要动手也是后话,否则心怀鬼胎的人又要泼脏水了。”
夏元明的情绪依旧在愤怒中激荡,沉默了很久之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一直以来,翠芳和郁馨都在我这里,可如今泉下的不得安息,身边的得不到保护,这种感觉太他妈操蛋了。”
“别冲动,和你经纪人先商量眼前的事情,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任谁遭受这不白之冤,都会无比的恼火,夏元明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冲我吼道:“你觉得整件事真的那么简单吗?宋勇余明明就是指望着这件事出名,他这手段太龌龊了。”
我极力的去平息他的怒火,直到确定够冷静了,才对他说道:“你明知道他的意图,借你的演唱会唱自己的歌,在圈子里提高自己身价,为什么还要一再的成全他?处理好这件事情,这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你说呢?”
夏元明点了点头,然后瘫坐在沙上,疲倦的闭上眼睛,直到公司派人来将他接走……
……
整个上午,我一直处在慌张不安中,一条名为#夏元明恋情曝光#的话题已经进入了明星榜话题讨论第一名,里面所有的评论大部分指向他负能量的一面,甚至很多推崇他歌曲的人,都觉得曾经从歌曲中听到的意境是一种无病呻吟……这种一边倒的评论现象让我充满了危机感,这次将是夏元明成名后最大的一个坎。
我打电话给了滕子,在询问后,得到他还在兰州的消息后,便约他到家里喝上一些酒,似乎此时,在这个城市,除了他,我已经没有什么能说话的朋友,尽管我们之间并不那么密切联系,可是这种情谊真是值得信赖的。
一个小时候,滕子打车赶到我的住处,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并不痛快,因此连孙梦雯都没带。
我提前草草的准备了一些白酒,还有几袋包装的花生米下酒,滕子给我点上一支烟,这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扔进嘴里,猛吸了一口,吐出之后向我问道:“也别藏着掖着了,因为什么事犯愁?”
被滕子这么直爽的一问,我越想起宋勇余干的这事情,心中越是窝火,于是带着情绪将事件的始末说给了滕子听,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说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我牵的头,最后变成了里外不是人,想想真是憋屈。”
滕子掐灭掉手中的烟蒂,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说道:“要不然我俩去把那孙子揍一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