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拍摄的剧组不远处的街口角,有一家咖啡馆,姜暖推开门,里面坐着几对学生模样的情侣,挂在门上的风铃摇摇欲坠,铃声悦耳动听。
柜台的服务员亲切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姜暖戴着墨镜环视一眼整个咖啡屋,视线定在角落,她定了定心神,走过去。
还没坐下,那个人叠腿而坐,慵懒的姿势,笑着开口,“大明星越来越忙了?”
姜暖坐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服务员把装满纯净水的玻璃杯放在她面前,礼貌问她要什么。
“不用了。”
服务员愣了一秒,随即退下。
姜暖细细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随之她从包里拿出黄皮纸袋,放在桌上,他的眼皮底下,说:“这是你要的。”
对面的人往桌上睨眼一瞟,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他看了她几秒,突然道:“我比较喜欢你不化妆的模样。”
姜暖手一顿,正起身,“我要走了。”
“姜暖。”他喊住她,“别忘了你的身份。”
姜暖募地白了脸,坐在椅子上,像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然而,他觉得这还不够,他起身,弯腰俯身凑近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是我容峰的一颗棋子,我不满意,随时丢弃。”
姜暖的脸色更白了一些,指尖冰凉,忍不住发颤。
他很满意的她的表情,最后,他直起身,理了理衣领,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她发白的手指,目光一敛,“我会尽快送你去英国,对了,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姜暖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沉默坐了许久,指尖一点点乏凉,心沉了下去。
容印第二天把姜暖送去了禾禾的家,姜暖提着行李箱在楼道口笑着对他挥手。
走到第二楼的楼道,她往下看,看到容印依旧站在原地望着她,她的心莫名一疼,牵强裂开嘴对他笑,又挥挥手,往三楼走去。
容印在楼底下站了好一会,直到姜暖进了门,他才走开。
禾禾特意请了假,在家等她。得知禾禾已经和李晟分手了,姜暖很异讶,末了,禾禾加了一句:“他要结婚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
门当户对,真是个可怕的字眼。
禾禾说完就笑了,笑得很恍然,苍凉。
姜暖心疼地安抚说了一些话,一会儿,她就转移话题,问姜暖:“怎么舍得来我这儿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
姜暖也很莫名其妙,“他说水管坏了,要修,暂时住在你这里。”
禾禾撇撇嘴,风情万种捋一捋耳边的发丝,感叹:“真好,你们在一起了。”
姜暖沉闷嗯了一声。
突然,禾禾的眼神在她手中扫了一眼,尖叫:“他向你求婚了?天!”
姜暖傻笑几声:“我还没同意呢!”
禾禾暧昧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不错!欲擒故纵?有能耐!”
姜暖低低笑了声。
禾禾能感觉今天的姜暖有点怪,她趴在阳台,沉默看着远处,连笑容也是万分牵强。
禾禾端了一杯果汁走到阳台,递给她,姜暖却没接,禾禾耸耸肩:“我喝。”
阳光明媚,清风正好。
姜暖没说话,禾禾也没说话,许久,禾禾看到身旁的女孩垂下头,声音模糊不清地说:“禾禾,你说一个男人能不能接受被喜欢的女孩欺骗,背叛?”
禾禾不以为然道:“难道他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姓容?”
姜暖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禾禾这才严肃起来,认真回答:“不会。”
“不会啊。”姜暖怅然若失望着远处,又问:“那是不是没有原谅的余地?”
“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容印的事?”
姜暖默了几秒:“没有。”
禾禾很肯定,她有事,而是还是大事!
“如果有误会,早点解释清楚。”
“嗯?”姜暖有些愣,看着禾禾认真的脸,声音轻喃:“早点解释清楚?”
如果能用语言解释,就不必这么烦恼。
晚上姜暖做了几道菜,禾禾偷吃了几口,直夸她的手艺进步了。
许久没见面,禾禾拿出珍藏已久的红酒。
姜暖在两个高脚杯倒了点红酒,她举起杯子,“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两个女人的友谊真让人刮目相看,桌上的残菜碎汁,两瓶红酒全喝完了,
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禾禾喝红了脸,双眼迷离,指着天花板豪迈地说,“老娘要嫁给亿万富豪,老娘做不成他的妻子,就做他的继母!”
姜暖也醉的不清,抱着禾禾的胳膊,脸轻轻蹭着,“真凉,舒服……”
听到禾禾的话,她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好样的!”
禾禾似乎被打懵了,眼睛含着泪水呆呆看着她,忽然,她一把抱着姜暖,呜呜地哭,刚开始只是小声哽咽,最后嚎啕大哭。
被她一哭,一阵心酸,姜暖哑着嗓子也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禾禾靠在她肩膀睡着了,许是发泄了一番,姜暖清醒了一点,胃有点难受,她轻轻移开禾禾的脑袋,让她枕在沙发上。
姜暖站起身,腿有些发麻,她也没管,坡脚进了卫生间。
洗了一把脸,胃里突然一阵恶心翻滚,姜暖趴在洗手台,张口发吐,吐了点酸水,胃也舒服了不少。
姜暖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按开,怔怔看了几秒,却还是拿起又放下。
最后,她把手机关了机,出了卫生间,倒在禾禾身上,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禾禾早早就洗涑完毕,一条深色包臀裙,突显出姣好的身材,已经看不出昨晚头发蓬松发酒疯的她。
但姜暖比她更早,桌上放着一张便签,禾禾无奈摇摇头,今天还打算和她去逛街的,可惜姜暖去剧组卖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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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刚一散场,工作人员就送来了盒饭,一一派发,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吃饭。
天气有点闷热,姜暖吃了几口饭,就不想吃了,因为刚刚吃饭,口红退了点色,化妆师正给她仔细补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对化妆师比了个手势,化妆师放下口红,说了一句我去吃饭。
姜暖这才接了电话,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愣了几秒,才张张嘴:“好,我现在就去。”
姜暖向导演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这是一家古香古色的茶馆,浓墨描绘的茶字,挂在柜台前,高山流水的古筝曲,单独的包厢是用屏风遮挡,屏风上绣着山水鸟飞图,绣工精致绝伦。
看到姜暖进来,容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姜暖折了折裙摆,盘腿坐下,面前放着一盏茶杯,烟黄色的茶水,紫砂壶熏泡的茶叶,有淡淡的茶香,她不懂茶,但她知道茶叶一定很贵。
容父端起茶杯抿了抿,“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吗?”
姜暖摇摇头。
容父讽刺笑了声,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没喝完的茶水洒在周边,桌布湿了一大片,他抬眼,目光锐利:“不知道?!你倒是忘性好,是不是也忘了你和容峰的阴谋!”
姜暖身体一僵,发白了脸,她咬了咬下唇,轻轻张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但容父怎么可能看不穿她的小伎俩。
“是吗?如果容印知道了会怎么样?”
姜暖猛然一怔,她轻轻敛下眼,尾音微颤:“他知道了也无妨。”
“你,你!”容父怒气冲冠,一连说了几个你,怒吼:“容印真是瞎了眼!”
姜暖僵硬的十指张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有点苦,有点涩,味道真是让人难受,她的手指轻轻摩擦杯身,眼睛盯着发白的手指,却不再张口说话。
容父气得发抖,嘴唇上下打颤,“我们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倒让你钻了空子,30%的股份!30%啊!你这丫头心真狠!利用人来倒是不含糊!”
姜暖垂下眼,她抿了一口茶,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她抬起头,目光清明,她承认,“是,我是利用容印。”
容父猛地伸手掀桌,餐具瓷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地声响,茶水溅了她一身,污渍很快渗入衣服,化成小黄点。
姜暖擦也没擦,一字一句地说,“兵不厌诈,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容父冷笑,“好一个兵不厌诈!”
就在此时,话落下,容父陡然俯身,单手钳住她的喉咙,姜暖身体猛然后倾,却还是抵不过容父的力量。
容父狰狞的面孔在她眼前呈现,喉咙被死死掐住,她发不出声音,呼吸越来越难受,她用尽全力去扳开容父的手,却让插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害怕从喉咙抵出几个字:“放手……”
容父狰狞冷笑:“我什么都没有了!拜你所赐!”
力道越来越大,姜暖的脚胡乱踢打着容父的腿,突然她的手摸索到地上的紫砂壶,她捡起来,用力朝容父的额头砸去,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松了。
姜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脸色发青,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那样的可怕,她的脖子肿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