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埋着头没有目的地走着,心里是乱糟糟的一团。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白只是一只狐狸不是么,为什么会让她的心这么乱?
死狐狸,臭狐狸,居然又干这种事!
白月手下一紧,揪着白的绒毛,使得白的身子疼得一颤。
哼,要你耍流氓!
白月感受到他的抖动,心里不由一阵舒畅。
嘭!
“呃…那个,不好意思。”白月一只手揉了揉被撞到的头,迷离的眼睛聚焦起来看向眼前被她撞到的人,“抱歉,你没事吧?”
“……”面前的男子不发一语,紫罗兰色的眼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也没有看向白月,微微低着头。
“那个,你还好吧?”白月手足无措地站着,干巴巴地问,毕竟是她没注意看路撞着了人。
她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白月心里默默地想。
为什么这人看起来那么不对劲…
男子墨色的发未绾未系自然地披散而下,其间随意地掺杂着几根深紫色的发丝,透出一种凌乱的美感。他一身大红的江南花锦袍,其上的花样古老而妖娆,衬托着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常年未见过日光。
白月见他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愣愣地站着不动。
“…在哪儿呢?”男子终于开口了,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在哪?”白月问。
男子微微转了身子,绕过白月,他的步伐带着一种似乎很长时间未走过路的僵硬而缓慢,“在哪…?”他就像是根本没有看见白月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地低低喃着。
白月没有跟上去,只是站着不动看着男子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行,看着男子衣袍上的花样渐渐消失在远处。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是什么花。
曼珠沙华。
生长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它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为什么…会是曼珠沙华?”白月闷闷地自语,“悲伤的…回忆?”
就算是再悲伤…也无法忘却的回忆么?
白月摇摇头,把思绪放空,轻轻走到一旁的湖泊边上。
原来刚刚不知不觉间,就走到这儿了呢。
凝川,这给自己那样熟悉的感觉的地方。
白月出神地看着凝川上缭绕的雾气,没有注意到一直安分窝在她怀里的白圆眸里透出一种隐隐的恨。
微笙墨,你居然还敢出来?
你做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后,你还敢出来?
刚刚看见男子的第一眼,白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也是,在男子做了那些事之后,就算是他化作了灰烬,他都不会认不得他。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的主人那样虚弱地倒在男子怀里的那一幕,那样脆弱,那样可恨,而又…那样绝美…
他更是忘不了当时自己是那样的无力,无力从男子怀里夺回自己的主人,还不得不看着主人粉碎他们之间的契约。
真是…可恨的无力啊。
不过…白有些疲累地闭上那双闪着怨恨的眸子。
微笙墨,既然你都选择了沉睡,为何还要在现在醒来?
一直睡过去,让千年前的黑暗永远成为历史,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