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昂哥哥,我——”在心上人面前变得这么狼狈,夏瑜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下一瞬,她忽然梨花带雨地抽泣起来,一是因为真疼,二是为了装可怜博取同情,还边哭边恶人告状:“姐姐你为什么推我,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想让我死……”
夏瑜越说越来劲,很明显,她以为陆家兄弟不过是恰好上来看见了她滚下去的一幕,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夏如笙成为恶人。
陆斯允嘴边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陆斯昂嘴角则是明显抽搐了一下,这夏家的两姐妹,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一个像跟屁虫一样地不要脸,另一个则真是——
剽悍。
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把自己妹妹推下楼,这种简单又粗暴的举动,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干得出来的。
而且,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她居然还敢威胁林忆辰!
更妙的是,林忆辰居然十!分!听!话!
他和林忆辰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位林家的小霸王,连林老爷子都奈何不了他,偏偏让这个剽悍的女人给制住了,不得不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陆斯昂,夏小姐在叫你,你不扶一下吗?”陆斯允笑得越发意味深长。
陆斯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嫌弃地将夏瑜扶了起来,然后下意识地朝上面看去,但是夏如笙已经被林忆辰带回了房间,他最后什么都没看到。
“礼服破成那个样子,这位夏家的大小姐,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办法出来见人了。”
“我看未必。”陆斯允听他这么说,眼睛里有一丝很玩味的笑意,他真是越来越期待这个小女人的出场了。
陆斯昂将夏瑜扶到下面一层的休息室里,然后让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夏瑜除了胳膊上有一点擦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不一会儿,夏睿夫妇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夏瑜一看见夫妇二人,就立刻委屈地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人说是从楼上摔了下来,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快给爸爸妈妈看看。”夏睿是真的焦急,而且毫不掩饰自己对夏瑜的关心和宠爱,谭丽则是吓得脸都白了,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夏瑜扑进夏睿怀里,泣不成声地说:“爸爸,是姐姐把我推下楼的!是她把我推下楼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夏睿一惊,赶紧扶着夏瑜的肩说:“夏夏怎么可能把你推下楼?这话可不能乱说!”
夏瑜见夏睿居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又一股委屈涌了上来,哭得更加厉害了,“爸爸你就是偏心,我会撒谎骗你么,你不信问问斯昂哥哥,他都看见了!”
陆家兄弟眼看自己被牵扯进去了,心里都有了计较,别人家的事,他们一向是能少掺合就尽量少掺合,尤其是这种家门内斗不光彩的事。
“陆家两位少爷,小瑜说的是真的吗?”
陆斯昂刚准备开口说是,陆斯允却先他一秒发话了:“我们去的时候,夏小姐已经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至于是怎么滚下来和为什么会滚下来,我们并不知道。”
夏睿认为这件事已经超越了姐妹之间的争风吃醋,是个很严肃而且很严重的问题,他安慰了夏瑜片刻后,直接起身去了顶层。
“大哥,你刚才为什么包庇那个夏如笙?”陆家两兄弟走到门外后,陆斯昂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他很了解他大哥,他不会没有目的地包庇那个女人。
陆斯允显然没有兴趣回答弟弟的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顶层的房间里。
“夏夏,你跟爸爸说实话,为什么把小瑜推下楼?”夏睿很愤怒,所以声音很大,陆斯允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的质问声。
“夏叔叔,你这话——”
“我乐意。”
林忆辰想要替夏如笙洗脱罪名,夏如笙却云淡风轻地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你怎么能这样?她是你妹妹!”夏睿痛心疾首地一吼,有些无法相信。
夏如笙依旧很淡定,声音里还带着几不可闻的笑意:“爸爸一进来不问我是不是,而是问我为什么,我当然要给一个让你愤怒的理由了,不然夏瑜怎么好意思继续在你面前哭呢?”
呵呵,不就是装可怜吗?不流泪还能让夏睿产生怜惜和愧疚,那才是境界,夏瑜那个草包怎么会懂。
夏瑜因为女儿的话愣了一下,看着女儿嘲讽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些自责。
是啊,他潜意识里认为夏瑜说的是真的,所以才会一进来就问为什么,而不是问是不是。
夏睿歉疚地看了女儿一眼,忽然发现她也很狼狈,一件裙子半吊在身上,要不是有件衣服披着,只怕整个后面都要露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礼服怎么破了?”
夏如笙懒得和这个糊涂父亲解释,一旁的颜筱笠却说:“夏小姐的衣服缝合处被人用刀子割开过,做得很隐秘,然后刚好被夏瑜小姐踩了一脚,所以……这礼服已经完全不能穿了。”
“那怎么办?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你可是主角,没有件像样的礼服怎么行!”
“这就不劳夏董事长担心了,颜小姐,我箱子里还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件礼服和一双鞋子,你帮我取过来吧。”
夏睿听到“夏董事长”几个字的时候背忽然一僵:她居然不叫他爸爸,而是像失忆以前一样叫他夏董事长!
“夏董事长,我要换衣服了,麻烦您和忆辰先出去吧。”夏如笙再次这么一叫,语气冷漠而又绝决,让夏睿听得心都不由冷了半截。
“夏夏,爸爸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爸爸刚才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
“夏董事长,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夏如笙没兴趣听他解释,无心之言才能说明问题,既然得不到这个父亲的信任和爱,那她也懒得争了,夏夏已经死了,这辈子注定得不到父爱,而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稀罕。
夏睿闻言,瞬间多了一丝绝望,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的那个夜晚,那个夏夏出生和沈怡死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