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垂了垂眸,自然不知黄立靖怎么想。
她这一次的身份是高中老师安若凝,是夏卿的班主任,原剧情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这一次的攻略对象就是刚刚那个如狼一般孤傲的少年。
想到这里,顾槿只觉得自己头疼。
老牛吃嫩草,说的就是这个吧!
虽说她这具身体如今不过22岁,夏卿18岁,两人隔了四岁。
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她比他大的事实。
更主要的是,这个孩子还在上高中,恰逢毕业重要时期。
秦子君,你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
顾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沉默跟了自己一路的少年,挑了挑眉:“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夏卿抬眸看了一眼顾槿,又低下头。
只是这一眼,足以让顾槿看清少年眼角的乌青红肿,还有脸上的血痕,嘴角似乎也被什么弄伤了,出着血。
原本孤清的面容此时狼狈不堪。
顾槿微微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将碘酒酒精棉签纱布创可贴都买了一份,走到夏卿面前。
伸手将药袋子递给对方:“回去自己处理好伤口,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不许迟到。”
夏卿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药袋子,眨了眨眼睛,不接也不说话。
顾槿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手一直伸着也有些发酸,微叹了一口气,刚想把手缩回来。
对方就已经接过了药,声音很轻:“我没有家。”
漆黑的夜晚,少年一身狼狈,微微有些脆弱,告诉她没有家。
顾槿像是受了蛊惑一样:“那要不你今晚住我那儿?”
话一出口,顾槿差点想把舌头给咬了……
夏卿却是猛地抬头,嘴角似乎是想笑,却因为疼痛只得收起来,透亮的眼眸却是带着笑意。
欣喜若狂的点了点头:“恩。”
顾槿看着少年这般模样,原本打算改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将对方带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从鞋柜拿出另一双女士拖鞋给夏卿,顾槿首先进了客厅:“自己处理好伤口……”
“我只收留你一个晚上,明天你该去哪去哪。”
夏卿慢吞吞换了鞋,听着这明显赶人的话,抿了抿唇。
顾槿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出来时,少年还站在玄关处,静静垂下头,黑色的碎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不知道为何,顾槿就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无奈道:“过来。”
夏卿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动,没有动作。
顾槿等了一会,抓了抓头发,走过去抓住夏卿的手腕,将对方带到沙发上坐好。
夏卿终是抬起头,看着将头发撩到一边,方便自己拿东西的顾槿。
顾槿拿着棉签沾了沾酒精,一只手将夏卿的头发撩了上去,轻轻触碰对方的伤口。
夏卿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眼眸微闪。
棉签带着酒精触碰在伤口,微凉的触感,还带着些许的刺痛,夏卿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
“疼吗?”顾槿抬眸看了一眼依旧抿唇的夏卿,轻轻往伤口吹了吹:“很疼的话就忍一下。”
风吹在伤口处,加上酒精的清凉,女子白皙的脸庞近在眼前,侧边的头发垂落在他的指尖,微微晃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槿转了转自己微僵的手,对着还盯着自己手发呆的少年淡道:“去洗澡吧,记住伤口不要碰到水。”
微垂着头的少年侧着精致的脸,长而密的睫毛微颤,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伤,脸上也是挂着彩。
太阳织的光芒落在少年身上,原本在小巷中孤傲如孤狼的气质全然不见,现在反而带着些许软萌。
顾槿终是没忍住自己的手,摸了摸夏卿的头:“去吧!”
夏卿浑身一僵,身体瞬间紧绷,这是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条件反射的防备。
顾槿也发现了夏卿的抵触,缩回了手,将玻璃茶几上的酒精盖子盖好,淡淡吩咐道:“浴室的浴袍我没用过,你先穿那个。”
“衣服等洗衣机洗好了,我用烘干机给你烘干。”
“现在呢……”衣服被抓住的感觉让顾槿的声音嘎然而止,回过头看着少年拽住自己衣服得手,缓缓看着夏卿。
夏卿头依旧低着,只能看着少年消瘦的下巴,颇有些孤寂:“我……我饿了……”
顾槿一愣,随即失笑的揉了揉夏卿的头:“洗完澡就吃饭好不好?”
夏卿听着这诱哄孩子的办法,收回了手。
乖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进了浴室。
顾槿在桌上找到黑色皮筋将头发随意绑起,走进了厨房。
拿出甜玉米把玉米一粒一粒掰开,又将火腿切成一块。
往平底锅倒了油,玉米入锅发出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清香便扑鼻而来。
顾槿将火腿下下去,待粉色变成暗粉,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米饭到了进去。
夏卿出来时,闻到的就是饭菜的香味,顾槿正好将炒饭放在放桌上,看见他出来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一会,笑意便褪去,眉头轻蹙:“怎么不擦头发?”
夏卿抿了抿唇,手指微动,不说话。
顾槿这会算是明白了,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你问话只怕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转身从浴室里拿出一块干的帕子,顾槿微微踮起脚尖,将帕子盖在夏卿头上。
少年虽然只有十八岁,身影虽然瘦弱,但仍有一米七以上,她这具身体不过一米六八,做这个举动还是显得艰难。
只得拍了拍夏卿的肩,示意对方坐在饭桌上。
夏卿听话的坐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头上并不温柔的擦拭,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
少年隐在阴影处的脸,嘴角竟是微微勾起,转瞬即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跟着她,明明抵触任何人的靠近,可是对于她的接触他除了不适和不习惯,并不反感。
夏卿不知道的是,冰凌花碎片本来就是顾槿养着的,又是关于顾槿的记忆,自然是亲近顾槿的。
如此,他看见她,觉得亲切,一点也不奇怪。
只可惜,夏卿不知道的事,顾槿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