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洁白如玉的修长大掌握成拳,季白眸中森然的冷意迸发,紧握的拳头微微的抖动着。
“就因为我知道了你的(身shēn)份就要跟你绑在一起?”
温文尔雅的面容满是冷意,季白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
他眸中是质疑,是不甘,也是迷茫。
昨夜梦中寥寥数语,季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那真的是判官,这都是真的,不是梦,他真的要跟眼前这个怪物绑在一起。
可是就因为他知道了李晨语的(身shēn)份,就要跟她绑在一起?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好后悔。
当初若心中不起疑心,只当李晨语死了该有多好。
李晨语对上季白复杂的神色,微微一笑,“你大可不必理会那个判官的话,你不听他的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就算是判官也不能为所(欲yù)为。”
这是安慰?
放(屁pì),地府不客气的对季白发了话,她若是在不客气点儿季白会炸吧。
把选择交给他,季白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他照着地府的话办事儿也好,不听也罢,对她只有好处,坏处嘛,她暂时还没看出来。
然而她的话听到季白耳中,跟废话一样,他半点都没被安慰到,反倒觉得李晨语不靠谱的程度又涨了一层。
他不是来找李晨语商量的,他是来确定昨夜做梦的事儿是真是假的。
事(情qíng)已经证实了,季白心中压这的石头彻底把他压的死死的,他(胸xiōng)闷气短,烦躁的(情qíng)绪让他得脸色更难看。
看李晨语的目光就流露出嫌弃的意思。
小人儿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看好戏一般瞅着季白。
赵半瞎心中一叹,唇边的笑意带着苦涩,他真挚的看着季白,“季公子不必紧张,地府的话你考虑一番在做决定,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不会动(身shēn),多谢公子近(日rì)的照拂。”
被差点儿毒死的事儿,这一刻赵半瞎真的放下了,他们即将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了,若他在计较往事,倒显得他气量小。
再者,同被地府赋予使命,心心相惜的感觉,顿时让他有种多了一个知己的感觉。
季白的心乱了,他知道,地府的话他拒绝不了。
那是什么地方?判官是什么人!
那是地府,执掌天地万物的生死的地方。
判官是握着天下人的生死轮回,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地府若想要他的命,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不该知道的,没被灭口是他命大吗!!!
这样的(情qíng)形他能拒绝吗?
连拒绝的话他都没地儿找人说。
季白认命的闭了闭眼,李晨语不可一世的脸在脑海中定格。
砰——
紧握的拳头砸在桌上,茶具都跟着跳了跳。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季白这么气愤,这么明目张胆的鄙视,都恨的砸桌子了。
李晨语脸上有点挂不住。
她唰的就拉下脸,毫不掩饰的目光讽刺得看着黑着脸的美男。
“你跟我甩什么脸子?说你活该一点儿不冤枉你,没事找事儿的死盯着我不放,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李晨语火上浇油的话,激的季白眸中燃气两团熊熊怒火。
他怒目而视,精致到极致的面容,多了一股接地气的感觉。
他的气质容颜更像是从画像上走出来的人,这般气恼反倒多了点儿人气儿。
李晨语被他的俊美不凡的脸晃了下,冷酷的气焰就收敛了些许。
她的一瞬间失神被季白看在眼里,那样花痴的目光他看的太多了,嫌弃的收回目光。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白冲赵半瞎点了点头,就起(身shēn)走了。
目送他离开,赵半瞎才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对面一脸无所谓的小人儿。
“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长花儿了?还是突然变美了。”李晨语翻了个白眼。
“你有什么打算?”
这是赵半瞎关心的,他的(身shēn)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他就算勉强自己也勉强不来,只站了那么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shēn)的虚汗,若不是压制这,他咳的肺都要出来了。
李晨语带着他这么一个大包袱,想也没那么美好。
现在总吐血的换成了他,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不如了。
他上辈子一定是造孽了,要不然怎么过了半辈子了,反倒碰上李晨语这个一(身shēn)麻烦的主儿。
后悔当初一时的好奇,就厚这脸皮要跟着她。
但这又能怪谁!!!
他早就认命了。
“你有什么建议?”李晨语来了兴趣。
要问她有什么打算,那还真有,不过她要听一听赵半瞎是什么意思。
赵半瞎不乐意的撇了撇了她一眼,才道:“你不会还想留在江南道吧!”
被他猜到了,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李晨语喃怪的看着他,撅了撅嘴,“江南道有什么不好的,人杰地灵,风景如画,帅哥美女也多的很,关键气温好啊,最适合居住了。”
虽然一直被人追杀,她也不得不承认江南道的风景很美,景色更是看的人眼花缭乱,她当初决定来江南道就是为了找个地方定居,到现在她的想法儿也没变。
赵半瞎没好气的送给她一个白眼,掰这手指跟李晨语讲:“一,你的通缉令大半个天下都知道,定居的地方要慎重。二,江南道每个郡县州城都有你的传说,我们最好不要去,省的沾上麻烦。三,你把江南道搅的又是风又是雨的你不知道?”
还想留在江南道,是嫌麻烦太少吗!她走到哪儿都惹一通麻烦,都被记载入史册了,变相的千古流传,民间传颂的版本更是五花八门,真真成了无人不知了。
冷哼一声,李晨语就有想起整个事(情qíng)的始末,根源不就在赵半瞎师兄家嘛,若是当初他们没把通缉令发哪儿都是,又怎么会有季白什么事儿。
但这话她也就只是想想,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她都说过不跟章家为难了,现在再提以前的事儿未免太没意思。
赵半瞎同样在想他师兄的事儿,但师兄又有什么错,任谁知道了她的诡异都会那么做吧。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