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邱老道训斥了一番,肖澜垂头丧气地走出了传功殿,刚刚迈出殿门便感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抬起头来,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只见此时传功殿外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
这些人蓬头垢面活脱脱就像一群灶王,正是被自己符文殃及的新兵们,便是朱大常这些肖澜同伍的伙伴也夹杂在其间,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水。
难怪,他们与肖澜同伍,因此在传功殿总坐的便离肖澜最近,因此在符文爆炸时受到的伤害也最大,看上去要比其他的新兵摸样还要凄惨许多。
看到众人凶巴巴地眼神,肖澜咽了一口唾沫,忙不迭地笑道:“各位兄弟,这是要做什么呀?”
就听有人冷笑道:“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肖澜急忙团团作揖道:“各位兄弟,若是为了先前之事,小弟诚心道歉,真是无心之失,还望各位兄弟海涵。”
这时就听有人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无缘无故地便被你那符文炸伤,你一句无心之失,便轻巧地带过,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就是,让我们此刻大亏,道个歉就算完事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有人不依不饶道。
肖澜苦笑道:“各位兄弟,小弟愿意赔偿还不行吗?”
“怎么个赔偿之法?”有人问道。
“改日小弟做东,为诸位兄弟压惊如何?”肖澜无奈道。
有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一顿酒食就像轻易的将我们打发了,没那么便宜!”
肖澜一阵无语苦笑道:“哪诸位兄弟,要如何个赔偿之法?”
“不多,一人赔偿个十块八块仙玉,没准我们还能考虑放过你。”这时有人冷笑道。
“十块八块仙玉,你们咋不去抢呀!”肖澜闻言尖叫道,自己每月总共就只有一块仙玉的军饷,穷的叮当烂响,让他赔偿仙玉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这么说你是根本无心赔偿了?”众人撸胳膊挽袖子地围了过来。
肖澜连连摆手道:“别介,兄弟有话好好说,咱们再商量着别个赔偿的办法。”
“谁他娘地听你胡扯?”众人推推搡搡将他围在了墙角。
眼见着苗头不对,肖澜索性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大叫道:“兄弟们,打人别打脸!”
“揍他丫的!”这时就听有人喊道。
肖澜抱着头蹲在地上欲哭无泪,心里早已将三足金乌骂个遍,自己怎么就信了这死乌鸦的话?结果弄成了现在的局面。
谁知咬牙等了半年,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一记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忍不住满腹狐疑地偷眼瞧去,就看到这些人一个个满脸戏谑地瞧着自己,口中不断喊道:“打呀,今天非要把他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这画风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呀?肖澜忍不住想到,就看到候憬蹲在他的面前,嘿嘿笑道:“我说吃神你这是干嘛,在地上画圈圈吗?”
“你们不是要打我一顿出气吗?”肖澜小心的问道。
“谁说要打你来着了。咱们是同袍兄弟,亲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呢?”候憬笑道。
肖澜更是一头的雾水了,疑惑道:“哪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有人笑道:“吃了亏,吓唬你一下都不行吗?”
至于这么大的阵势吗?肖澜闻言腹诽了一句,却又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苦笑道:“倒真是吓死小弟了。”虽然受了一场惊吓,却总好过被人揍上一顿,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
这时一旁的符墨却正色道:“其实兄弟们过来,只是关心今天你哪个符文究竟是如何弄出来的?”
原来是这件事呀?肖澜一颗心彻底放在肚子里,这明显是有求而来,不觉腰杆也壮了,站起身抱怨道:“哪你们不早说?还弄这么大的阵势,吓死人了。”
众人闻言一阵大笑,就听有人说道:“今天那老倌儿说话太伤人,明显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新兵,凭什么就说咱们学不会符文刻画?”
“就是,肖澜兄弟不久刻画出半个符文吗?”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显然这些新兵对邱老道的话怨念深重,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想要弄懂符文是怎么回事。
这时符墨说道:“大家过来,就是知道你那半个符文是如何弄出来的,你就跟大伙讲讲吧?”
肖澜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弟也不藏着掖着了,只是我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误打误撞的弄出半个符文,现今自己还糊涂着呢,就怕说出来对大伙没有。”
有些话必须要提前说清楚,免得这些家伙一旦弄不懂反倒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有人闻言道:“这个无妨,只要肖兄弟说出来,大伙参详参详,说不准就弄通了呢。就算是真得弄不懂,大伙也不会怪罪肖兄弟,只能怨我们自己笨。”
有了这个背书,肖澜彻底的放下心来,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兄弟就说一下当时的情形。”反正三足金乌的方法不能说,不妨换个方式讲一讲,至于能不能弄得懂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见肖澜说到正题,新兵们一个个都纷纷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肖澜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传功殿,心想自己就别在这里班门弄斧了,要是被师父邱老道听到还不得笑掉大牙,因此笑道:“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要是被教官听到,指不定不知怎样笑话咱们呢。”
众人闻言心中了然,点点头道:“咱们正好回营,不妨边走边说。”
肖澜点头道:“好,边走边说。”于是一行人前呼后拥的簇拥着肖澜向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今天在讲解仙文符篆之时,教官曾随手画下一个符文,想必大家记着吧?”肖澜边走边说道。
有人点点头道:“我记得当时那老倌儿曾写下一个火字的符文。”
“对呀,当时看到那个符文凭空燃烧,还吓了我一跳呢!”
“是啊,我还学着他的样子画了一个,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人附和道。
肖澜说道:“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教官画出的符文就能,而我们所画出的符文就毫无反应呢?”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道:“就是呀,这到底为什么呢?”
“当时我就想教官和我们最大的差别是什么?”肖澜笑道。
众人完全被他勾起了兴趣,一起问道:“到底是什么差别?”
肖澜笑道:“修为呀,教官修为深厚,而我们却一点修为都没有。”
“确实是这个道理。”众人纷纷点头,却也有人问道:“可你一样和我们多死没有什么修为,为什么就能画出那半个符文呢?”
肖澜闻言道:“听我说呀,当时我就在想修为是什么,不就是仙元吗?幸好在下午修炼朱雀决之时,本人侥幸修炼出一点仙元,于是就尝试着用仙元去刻画那个符文,结果却画到一半就爆了。”
原来如此!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却又不禁问道:“可是有了仙元,又要怎样刻画符文呢?”
肖澜便将如何将仙元灌注到指尖,在如何控制仙元刻画符文的方法说了一边。
一时间新兵们喜笑颜开,便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符文刻画的方法,有人甚至说道:“道理原来就这么简单,偏偏那老倌儿说得那么玄乎,等咱也画一个,明天在堂上好好打打他的脸!”
“就是,等咱们都学会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新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好像下一刻就能画出符文一般。
只有肖澜却暗暗偷笑,心想等你们尝试了,就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却并不说破,要是这个时候打扰了这帮家伙的兴致,那纯粹就是找抽。
不过新兵当中还有许多人却是满脸的郁卒,原因无他,就因为这些人今日连最基本的入静都无法做到,更遑论感知和修炼出仙元了,因此默默较劲,暗想说什么也要努力修炼,免得被人家比了下去。
一行人簇拥着肖澜,前呼后拥地向营帐的方向走远。传功殿的大门这时被人从里面推开,邱老道和黄飚一道走了出来,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摇头苦笑道:“这个臭小子真是胡闹!”
黄飚却嘿嘿笑道:“我倒觉得不错,有他这样一闹,新兵们就该知道发奋了。”
邱老道却摇头道:“符文一道岂是他说地那般简单,若是新兵们都按着他说的方法胡闹,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能有什么乱子?大不了就爆啊爆,等吃了亏,他们就该知道收敛了。”黄飚却毫无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