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门,开!”白衡结印,随即有一股氤氲之气从身前席卷而来,空间中起了涟漪,混沌中仿佛传来水声,一条长河横亘与过去,现在与未来,一道门户,截住了长河。
“天一邪神说的果然没错,有获得上古修行之法的炼气士重现,他说,你最终会将我们释放。”高塔壮汉声音一起,那铜炉中的火焰变得更加炙热,仿若生出了一朵朵绽放的红莲。
“我想,这种释放,恐怕不是主动的释放吧!”
“宇”门似乎抵挡不住那铜炉,铜炉中激荡的火焰生生扩充了“宇”门压缩的时间。
只有“宙”门依旧强大无匹,白衡将一身法力注入其中,于是门户开了五分之一。
就见其中朵朵金莲绽放,瑞彩如练,摇晃随风,磅礴的混沌之气自门后涌出,化作一道道神光映照在高塔壮汉身上。
依稀能看见高塔壮汉全身骨骼在慢慢的腐朽,有一缕缕刺鼻的青烟升腾而起。
“当然,你身上有天子气,有河伯的权柄之力,想来,你身份之尊崇,抓住你,能换我们解封。”
高塔壮汉手中的铜炉朝前一丢。
火焰好似缸中水般荡漾涌跃,滴落在地,化为一片火海。
“我身份就算再怎么尊崇,只怕也放不了整个昆仑墟所有的妖魔吧!”
白衡操纵着“宙”门抵御火海,他听着那高塔壮汉的话,不自觉的想笑。
想什么呢?
能被称之为邪神的,都是十二神君那个层次的炼气士,一旦释放出去,只怕就是生灵涂炭,紫霄宫不可能连这份账都算不清楚,这些蠢货总不可能都信了吧?
“我们也知道天一邪神是在骗我们,你就算再怎么尊崇,也不至于让昆仑放出天一邪神,他只怕另有谋权,原先是安慰,而我们也有我们的谋算,而现在,抓住你,以以做要挟,我想我与蓝非就该能出去了!”
火海在焚烧“宙”门,而门户在一点点的坍塌。
终究是白衡实力不够,难以洞开门户。
高塔壮汉还欲向前,就见箜青子祭出一根青藤。
那青藤落地,生出一朵花来,花开之后,花粉弥漫天穹,花蕊变化成一张张脸庞来,这些脸庞面容狰狞可怖,满口獠牙,张口瞬间还有黑气自口中吞吐而出,花生出瞬间,便如人张口般,将那高塔壮汉吞了下去。
“敕令,火神借法,火龙耀世,急急如律令!”
耳边仿若传来一道似龙似虎的啸声,而后就见青莲被一条长龙所撞开,长龙缠绕身躯,双爪扣在高塔壮汉双肩,一对翅膀张开,其上符文无数,双瞳恶狠狠看向白衡与箜青子两人,而龙尾则落在了铜炉之中。
“人说天一邪神曾是殷商天子,被镇压于昆仑,只不知道是殷商那一朝天子?”箜青子脸色不改,他张口,自口中吐出一页金纸来,那金纸之上写满了文字。
那上面记载的都是夹云山的道法。
这就是箜青子的“器”,是他的主符文。
同时,伥鬼从眉间泥丸中走出,那伥鬼只看了高塔壮汉身上的火龙一眼,随即开口问道:“你的术,有形也有神,若没有见过真龙,定然施展不出这等法术来,让我来猜猜,昆仑之下,那所谓天一邪神是谁?”
“是武乙吗?武乙射天,雷击而死,其身归酆都,其魂入昆仑?”
“帝武乙,人间佼佼者也,以人力射天,为天神所诛,天一邪神是他?”
面对着伥鬼的问话,那高塔壮汉不由得问道:“你这伥鬼似乎有喧宾夺主之意。小心为鬼所反噬!”
箜青子反唇相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不喜读书,养一只读书鬼怎么了?”
他手中结印,一瞬间,那金纸之上光芒大作,白衡依稀看见又一棵高大的神树出现在身后。
神树盘踞,就见箜青子往前一拜道:“一转!”
神树逆转一圈。
一瞬间,神树之上,飞出一道光辉来。
那神光速度快到让人几乎没有察觉的机会。
一瞬间,神光落在高塔壮汉身前,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连人带炉一同被撞飞出去。
白衡于是看见那铜炉之上有了一处凹陷,神光于凹陷之处转化为氤氲的阴阳之力,在不断地毁灭蚕食其上的符文。
“这是什么法术?”高塔壮汉心惊不已。
而后就听到箜青子的嘀咕声传来:“这都不死,那再来!”
“二转!”
神树再次转动。
于是,又有一道神光向前,这一次,这神光似乎变得更加强大,直接穿透了铜炉。
高塔壮汉心脏一疼,他口中吐血连连。
“魁!”蓝非见这高塔壮汉受创不由得向白衡这边赶来,可水媞妮如何会放的过他。
于是,就见他头顶那轮明月更加皎洁,月光更加恐怖。
“这?”那名为魁的高塔壮汉震惊了,显然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法术。
“《蜉蝣诀》?”白衡看着那棵神树感慨道。
那是大椿神树,八千年为一季的神树。
“此为蜉蝣之术,蜉蝣者,朝生暮死,这是大椿神树,大椿者,八千年一季,此术为蜉蝣,也为大椿,你是螟蛉,如何懂得大椿神树的精妙!”
伥鬼似乎在解释一样,而后对箜青子道:“杀了他,莫扬其魂,我想,他会有些用处的!”
箜青子点点头,随即说道:“三转!”
魁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神光,而后目光逐渐暗淡,他的身体在慢慢的坍塌,竟然在慢慢转化为最为原始状态的灵气。
他惊恐万分,随即阴神自体内逃脱出来,环视四周,于是向白衡眉心扑去。
白衡手中刚要结印,就见箜青子一瞬间飞到他身前来,取出一方木匣。
那木匣通体为红色,仿若是鲜血在其上流动,又有些抓痕,像是五指抓出的痕一样。
“收!”木匣打开,其中有一股莫名奇怪的力量此刻向外释放,就好似是蚕丝一样,将魁的阴神罩住,而后收缩,最后化作一枚茧,不断缩小,直到被装入这木匣之中。
这“蜉蝣之术”施展起来似乎也极度消耗精力,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箜青子早已满头大汗,身上精气神锐减近六成,他取出一枚丹药吞下,而后跑到水媞妮那边,祭起金纸,施展法术。
而伥鬼则走到那木匣旁,手中施印,一道道符文覆盖于魁阴神之上,彼此之间好似架起了一道奇怪的长桥。
“搜魂?”白衡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伥鬼在做什么。
那伥鬼徒然转身看向白衡道:“想学吗?”
白衡摇摇头:“我并非夹云山的弟子,《蜉蝣诀》是夹云山不传之秘,恐怕连尉长青学去的只有三分!”
尉长青借《蜉蝣诀》修的了九世轮回之法,每修出一根大椿枝丫,就能多出百年寿元,再活一世,但他似乎并未学的箜青子所施展的这种法。
而伥鬼则摇摇头道:“尉长青学的了所有的法,只是他悟出来的,与祖师相同,是长生之术,而箜青子悟出来的,是杀敌之术。”
“道法,因人而异。”
“蜉蝣是道,螟蛉是道,大椿也是道。有人想做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蜉蝣,有人想做活的千万年不死不灭的大椿,你若是想学,等你阴神成了,你可借箜青子金纸一悟,我想他不会拒绝你的!”
“多谢!”白衡拱手。
而后就见这伥鬼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仿若变成了高塔壮汉的模样,似乎再重走高塔壮汉所经历的记忆一样。
另一边,水媞妮与箜青子联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将那蓝非斩杀,连阴魂的一同磨灭在箜青子手中的葫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