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是妖魔的本性!
卸下伪装,就代表直面本心。
他们的心,肮脏,臭恶,黑暗,令人窒息。
妖魔自人心中贪婪,欲求,懒惰中生出,聚敛人心丑恶而生。
他们的力量,也源于这些。
魔,杀之不尽,除非杀光世界所有生灵。
此刻卸下伪装的天一邪神才是真正的他。
一如云易所言,他已不再是曾经射天的王,而是企图成为天,愚弄牧民的妖魔。
手中射天的弓箭,那表面金粉被黑红二色吞没,弓弦熔断,化作刀刃,弓身化为刀身。
而玉质弓箭此刻化为化为森然人骨,作这口刀的刀柄和刀格。
这不再是射天弓箭,而是一口魔刀,其上七情六欲之力杂糅,阴阳之力并存,又有五行之力萦绕于刀身之上,刀刃隐隐生光,肉眼可见其不凡之处。
这口刀甫一出现,就能勾动人体中奔流不息的鲜血,鲜血蠢蠢欲动,仿若下一刻便要跳脱出人身,而进入那一口宝刀之中。
当他是帝武乙时,射天弓箭依旧是射天弓箭,当他不是帝武乙,而是天一邪神之时,射天弓箭就不在认同于他,被他强行炼化为一口魔刀。
刀是杀伐之器,杀气升腾若云,隐隐还有葬歌哀鸣。
“白衡”眼见身前诸多变化,随即莞尔道:“你已腐朽,化人为魔,嗜血杀人,还未开化,让朕来帮你明礼,通智!”
天子之剑,曰权!
权为山河,天字御剑实为御权,可朕河山,安天下。
天子之剑也为仁德!
因仁德而授命,上苍降下权柄,故而能掌御天下。
天子之剑也称之为教化。
天子行教化,以王道御民。
“白衡”一剑刺向前,仿若刺出了无数锦绣文章,刺出了挥毫泼墨的文人,他们或立或卧或坐,口中说着文章,文章变化成字。
儒家的仁德之剑,墨家的非攻之剑,法家的律法之剑……
这些剑光,积聚了百年以来多少贤者的智慧。
天一邪神肃然,他从这一剑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沛然无名的力量,不在五行,不在阴阳,也不在混沌之中,仿若虚幻。
剑气落在他身上,便化作礼仪,教化,在言说礼仪与仁德,在劝说他放下仇怨,兼爱非攻。
进而让他慢慢失去智慧,为文字所导,自认为无恶不赦之徒,便要引颈受戮。
而后顿时醒悟过来,他双眸中指向阴阳的两道符文闪烁,骤然间便化作无数璀璨神光,用以镇压这一剑的风采。
天一邪神颇感忌惮:“你这一剑,很强,若是千年之前遇到的是你,只怕已无法目睹这千年之后的风采,只可惜,这是千年之后!”
说罢,手中魔刀闪过天穹,劈出一道刀光来。
刀光由一化七,与白衡一般无二,自四方而来,归于白衡身前。
“白衡”神情自若:“七情转化刀光进而斩七魄,只可惜,你照出的不是我的七情!”
白衡向前走去,他一剑横扫,神光乍现,顷刻间七情化身顿时沦为沙尘落地。
与此同时,天一邪神狰狞面孔不断念咒,周身符文不断闪烁,周身生出一道道灵光,这一道道灵光中,藏着的是一道道灵性。
灵光坍塌,灵性从其中走出,竟转化为二十个第三境的炼气士。
衣着制式皆为殷商之时,他们周身符文闪烁,目光呆滞,泥丸已空,为人所控,是为傀儡。
这些是天一邪神曾经斩杀的神只,千年来,灵性或流失,或被吞噬,此时仅有第三境的境界,力量则与白衡一般无二。
那是他的独特法术。
这些人徒然一动,各自施展法术向白衡杀来,而白衡也只是稍微停滞片刻,而后伸手一招,扬州鼎不知从何处飞起,落入他手中。
他祭起扬州鼎,不知其数的符文闪烁,山河之力涌现,搅动四方之力,那口鼎不断变大,最后遮天盖地,轰然落下。
那二十个第三境的古炼气士被扬州鼎无情的镇压,
沧衡神君感叹一声:“这才是九鼎真正的力量!”
他非帝王,无法彻底掌控扬州鼎。
天一邪神骤然出现在白衡身后,他手中魔刀划过白衡的头颅,而后偌大头颅落地,欣喜之意未生,就见伤口处未曾有血,徒然双眸骤缩,阴阳之力如环,将幻境世界磨灭,而后就有一抹剑光直抵眉心,剑气已入泥丸,为阳神所吞。
天一邪神掐印,徒然变作十丈巨人,那剑光没入小腿,骤然这届,血肉化作劫灰,他吞吐云气,吐出一抹虹光,那虹光势不可挡,宛若烈阳,撞断长桥,将这扬州山河撕裂一角,引出昆仑墟无尽业障魔气来。
“白衡”险些被这口虹光吞噬,他以“宇”字所化长河移动自身,出现在长桥一端。天一邪神勉强占据上风,他以镇压之态,挥动魔刀,就有刀光搅动混沌,卷起层层叠叠的黑色花瓣,在空中飞舞。
这些花瓣中尽是各种念头,念头生出妖魔,向“白衡”卷去!
这刀光中阴阳二气共存,是生气与死气。
“白衡”并未去动用太阿剑,他突然一掌盖下,天地山河仿佛被收进了掌心之中,各种神光在掌中弥漫,随后向前一抓。
他的手掌,化作一方天地,轻轻聚拢,于是天地有了边界,这一抓,将这惊艳的刀光尽皆收入他掌中世界里。
而同时,他突然向前,仿若一道长虹般,他手中太阿不断闪烁,剑光如雨,照出山河万朵,照出九州风貌来,是一方世界。
天一邪神手中刀光挥洒,他的刀光仿佛也有一方世界一样,这个世界当中,人人纵欲,嗜杀之人放纵杀戮,好色之人放纵其**。
两方世界在碰撞,不断坍塌,化作茫茫混沌。
下一刻,这些混沌便在“白衡”的剑下被调动,
“轰!”
一声巨响。
“白衡”的剑穿过天一邪神的脑袋,于是对方头颅刹那间被剑光轰碎,头颅中阳神逃脱,而后不尽劫灰重新凝聚出头颅来。
阳神再度归位,他抬手挥出一抹刀光,划过“白衡”的脸庞,鼻子险些被割下。
两人在眨眼间,就已完成了数十次的碰撞,刀光剑光看的人眼花缭乱,当刀光剑光停下之时,只见太阿剑嵌入对方的喉咙,剑气弥漫,剑光被压制。
而对方的刀,也卡在肩膀上,刀身有些许倾斜,再向下拉去,只怕就能让“白衡”上下身分离。
与此同时,“白衡”探出一掌,掌间是共存的山河之力,一瞬间打在天一邪神的胸膛,他的手掌将对方胸膛轰出一个硕大的大洞,从中弥漫而出的是浓郁的魔气与业障。
而天一邪神也不甘示弱,一掌将要落在“白衡”心窝,“白衡”却松开手中剑,太阿炸裂,天子气贯穿天一邪神,将整个头颅彻底轰碎。
同时,他抬起手比印,口中说了一个“前”字。
顿时,“白衡”的身躯虚幻,刀身从他身上穿过,同时天一邪神手掌穿过“白衡”的身躯。
“白衡”抬起手,再度凝聚太阿剑,直接斩向对方阳神。
天一邪神阳神远遁抵挡这一口剑光。
三个呼吸之后,“白衡”身躯重新浮现。
他体外伤口加速愈合,同时,看着天一邪神再度说了一个“阵”字。
顿时,金龙幻化成金色剑格,山河为剑身,权柄为剑柄,顿时朝前一斩。
无数业障消失,不尽妖魔死在这一口刀光之下,独有三方邪神幸存,刀光之下的天一邪神挥舞魔刀,斩断剑光。
“你的力量,似乎变弱了!”天一邪神头略微感受从这口剑光中传递出的他的力量,不由开口说着。
“白衡”的确在变弱,他的法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
“在”字诀借来的天地之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
以白衡肉身施展的“在”字诀借来的力量随他本身修为增加而增加,原先第一境时,只能堪堪第四境,与尉长青分身一斗。
那时尉长青先复生姬玥儿,自身修为已去七成。
而今白衡第二境巅峰,临门一脚便入第三境,修为能达第四境,可以勉强与天一邪神一斗。
若白衡达到第三境巅峰,借来的天地之力加持之下,只怕就能达到始皇帝原身的修为,届时,斩天一邪神也不过是三五剑的事情。
只可惜他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流失。
“你看的不错,朕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流失,只不过,你依旧杀不死朕!”
“白衡”神色如常,他微微张口:“临,兵,斗,者……”
手印从普贤三昧耶印到隐形印尽皆施展一遍。
一时间,金龙跳动,黄钟鸣响,金龙盘钟,声音响彻天地。
天一邪神的法力被停滞到被封印,最后就有金色长矛与金色大剑斩断肉身。
天一邪神的身躯正一点点的溃散,劫灰在不断修复,阳神也受创,忽明忽暗,直到这力量散去之时,他顶上三花去其一,胸中五气去其二,实力十去三四。
而白衡身躯不断下落,那种溺水之感再度浮现,他大口喘气,看着天一邪神落下。
始皇帝再度离去了,而同时,他臭肺一魄勾连命魂,自此,只差吞贼一魄未曾勾连,白衡已然推开第三境的门户。
“陛下离开了?”沧衡神君问道。
白衡点点头。
而后就见沧衡神君朝白衡作揖:“子均若是回去,替我谢过陛下,不然,想要解决天一邪神和大黑天,只怕今日需见血!”
他话音一落,就见头顶的天,徒然变化,隐约出现一张人脸。
大黑天之主再度出现在昆仑之上,他的脸,映照在乾坤镜中,显然已跨过封印。
又见沧衡神君对身后的尉长青道:“替我谢过**师,让大黑天重现昆仑,今日,便是除去这西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