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央等人看到这个劫匪已经将后路留好了,假若自己真的将这个劫匪杀死,那么自己真的将再也见不到连贵和殷素娥了。徐央想到对方无非就是将两女藏在了岳阳县某个地方,对方就算不说,自己也可以从城隍爷那儿问一问,岂不是了然于胸。若是连城隍爷也不知晓,除非对方已经将两女藏在了天上。
劫匪看到徐央在那儿低头思考,冷笑道:“你放心,我在没有拿到银子之前,是不会离开岳阳县城的。而你也尽管的放心,我只是图财而已,根本不会将你女人怎么样的。”说毕,朝着抓住自己拳头的两个和尚叫道:“我明天还要拿银子,我岂能够离开这儿。快放手,疼死我了。”
“两位大师,将这个劫匪给放了罢。正如这个劫匪所说,我就算将其打死,那么两女也必定找不回了。对方无非是为了钱财而已,只要能够保证两女平安无事,破了财,岂不是可以消灾了?”徐央说道。
两个和尚看到徐央都话放人了,自己多说也是无意,顿时就松开了那个劫匪。劫匪看到两个和尚松开了自己,顿时揉着两个拳头,本要离开,但是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徐央究竟有没有十万两白银?想到对方一直跟自己为十万两的事情而讨价还价,想必对方真的拿不出那十万两的白银出来。若是对方果真没有的话,自己若是将两女撕票,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这么久了。
徐央看到那个劫匪本来要离开的,也寻思等对方走远之后,再悄悄的跟着对方,便可查明原因。但是看到对方懵在了四个和尚身后,问道:“我们已经将你给放了,难道你不舍得走不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说好了。你究竟有没有十万两的白银?”劫匪说道。
徐央看到对方没走的原因还是为银子的事情纠结,由此也知道对方若是早撕票的话,不仅是白忙活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从而就断定两女真的是平安无事,心里重重的松口气,说道:“我都跟你说我根本就没有十万两的白银,你还是不信啊?这样好了,我出一千两,你将两女平安放了,我就既往不咎。”
“笑话,一千两的银子?我们忙活了这么久,难道就值一千两的银子不成?既然你真的拿不出十万两的银子,我也让一步,八万两银子好了。”劫匪说道。
徐央听到对方居然跟自己索要八万两的银子,冷笑道:“别说是八万两的银子,八千两的银子我也拿不出手。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是?若是你再咄咄相逼,那我就是将岳阳县翻个底朝天,也要灭了你满门。”
“好大的口气。在你找到我山门之前,在将我们灭门之前,我先拿两女作为垫背的再说。也不要废话了,我再做出最后的一让步,五万两的银子,如何?”劫匪说道。
大虎小虎和四个和尚膛目结舌的看到徐央和劫匪在那儿讨价还价开来,心里偷笑,感觉这倒像菜市场一般,双方都在搞着合适的价钱。
其实,这伙劫匪忙活了这么久,跟踪了徐央等人许久,若是将人质给撕票了,那么自己以后再绑架他人,那就失去了信誉,劫匪也是讲究信誉的。再说,虽然十万两的银子拿不到,怎么也得要少捞点银子不是,否则自己的劫匪称呼岂不是白叫了?
于是,徐央和劫匪讨价还价开来,最终以一万两的银子成交。而徐央则是要求等待明天管家来,然后再付银子。劫匪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拖延时间,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管家,想了想,也不想将事情弄的骑虎难下,就决定明儿还在“天香楼”见面,到时候就可知分晓了,并且还告知徐央等人不要报官,然后就朝着身后的胡同走去。
徐央等人看到劫匪走远了,才悄悄的跟在对方的身后,看对方究竟是要去哪儿?当众人看到劫匪慢悠悠的在大街上闲逛一阵后,在日落之时,则是又返回到“天香楼”当中住宿。
马子晨在天香楼当中正焦急难耐的等待徐央等人的结果,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依旧不见徐央等人的身影。正心急火燎的时候,就看到那劫匪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这儿走来,脸色大变。马子晨不解劫匪为何又回来了,顿时就朝着对方扑了过来,拉扯着对方的衣服不让对方逃走。
劫匪看到天香楼当中坐着马子晨,而后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扑来,顿时就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冷笑道:“你这个读书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跟你的伙伴已经达成了协议,明儿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说毕,猛地将马子晨的手松开,大摇大摆的朝着酒楼走去。
马子晨听到对方已经跟徐央达成了协议,又看到对方走进了酒楼当中,正要追对方问个究竟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身后来了七个人,回头一看,正是徐央等人也来的。忙问道:“你们跟劫匪达成什么协议了?连贵和殷素娥是否平安无事?”
徐央等人看到劫匪一边坐在酒楼当中喝酒吃菜,一边朝着自己这边打量,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等人在后面跟踪对方。徐央于是将自己跟踪对方的事情经过告诉了马子晨,省得对方急的跟火上的蚂蚁一般。
马子晨听到徐央用一万两的银子跟劫匪来换人,也知道对方身上真的只有这一万两的银子,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为了连贵和殷素娥两女而花费了一万两的银子。马子晨知道两女加到一起都不值十两银子,也从而断定徐央已经将两女列入了自己阵营当中,不然也不会为了两女而花费全部的家当。
马子晨和大虎小虎也想到完全可以对两女置之不理,然后也可以用一些银子再买两女,但是银子没有可以再捞,人心若是冷了就买不到了。
徐央等人看到天色已经暗了,周边的行人也少了,周围的商铺也相继打烊,而面前这个天香楼不仅不关门,反倒生意越来越兴旺了起来。徐央等人看到那个人贩吃饱喝足,然后就看着酒楼当中一对卖唱的表演。徐央等人也来到酒楼当中,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注意着劫匪的一举一动。
当徐央等人也吃饱喝足之际,就看到那个人贩走上了楼去休息了。徐央朝着大虎小虎使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顿时就跟在了劫匪身后。正当徐央等人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自己面前过来一对卖唱的讨赏。
只见这卖唱的是一个女子和一个老翁,老翁手中执着二胡,女子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中只有寥寥无几的数枚铜钱。其实,徐央等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者唱些什么,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劫匪的身上。
那卖唱的女子朝着徐央等人道个万福,俏声说道:“各位客官叨扰了。我们父女二人乃是外地逃荒至此的。若是觉得小女唱的还满意,就赏两个钱罢。”说毕,身后的老翁也朝着徐央等人深深的弯个腰。
徐央看到这个女子长相还算清秀,又看到二人出来讨生活也实属不易,顿时就从衣袖当中捻出一个碎银,放在了女子的盘中。那女子听到盘中“叮当”一声,细看,那银子将近一两,喜出望外,朝徐央感谢连连。
徐央则是不让对方如此的客气。那女子二人感谢一番徐央等人之后,又看到酒楼一角当中还坐着两人,顿时朝着对方走来。
徐央看到父女二人朝着酒楼的一侧而去,而那一侧当中坐着两个仪表不俗的公子哥打扮的人,身后站立四名膀大腰圆的手下。当这父女来到对方面前的时候,那四个手下顿时就将父女二人拦下了,并呵叱对方离开。
两个公子哥打扮的人看到父女二人是来领赏的,顿时让手下离开,然后其中一人从衣袖当中捻出一个金豆子,放在了女子手中的盘中。那女子看到对方赏自己一个金豆子,顿时喜极而泣,父女二人顿时俯伏在地朝着两公子磕一个响头。
那赏女子的公子示意父女二人起身,说道:“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你们还是拿着钱财回归家乡生活才是,就不要四处流浪了。你们父女二人家乡是何地的?为何流落至此?”
“多谢公子赏钱。我们父女二人祖籍乃是豫省,因家乡旱灾和蝗灾接连不断,又加上劫匪肆无忌惮,故而才流落至此。我们父女也想尽快的回归家乡,但是家乡已经无法生存,粮食价格高的离谱。我们只能够等待灾情不再生,劫匪又被官兵剿灭之后,再返回家乡不迟。”那卖唱的女子说道。
那公子点了点头,叹口气,说道:“都是朝廷和官员们办事不利,才害的你们流离失所啊!你们放心,灾情很快就会过去的,而肆无忌惮的劫匪也很快就会被官兵剿灭,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平安的回家乡了。”
那卖唱的父女二人听到对方竟然敢说朝廷和官兵的种种不适之处,吓得面容失色,又朝着对方感谢一番,才离开酒楼。那两位公子看到父女二人离开了,又看到酒楼当中还坐着徐央等人,顿时朝着徐央等人走来。
徐央看到两位公子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时候,细细打量一番两人,只见二人年龄不到二十岁,衣着富丽堂皇,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威风内敛,有一种江山尽归我手,不怒而自威的庄严,跟寻常的公子哥比较起来可谓是人中龙凤。而两者身后的四个手下也一个个精神饱满,行走起来没有丝毫的声音,一看就知道身怀绝世修为的手下。
两个公子来到徐央等人的身边,也朝着徐央等人打量一阵,而后四个手下就在两者的身后放个凳子,而后两人相继坐下,好似已经明了自己身后的凳子正好就在自己屁股下一般,丝毫不差的坐定了。
其中一人朝着徐央朗声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的称呼?可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说毕,目光就落在了马子晨的身上。
“我叫徐央。我等不过是进京玩耍的,我身边这位才是进京赶考的举人。敢问两位公子是如何的称呼?”徐央说道。马子晨也道出了自己的姓名“马春霖”。
两位公子看到马子晨衣着朴素,而徐央等人也穿着布衣,不过个个却神采奕奕,也注意到徐央刚才出手大方,顿时就断定徐央等人绝不是乡间村夫。
“你就叫我龙四公子好了。我身边这位是龙十三公子。徐兄,我等则是刚从龙京而南下至此,对当地的世俗风貌、风土人情还不是很了解。为何我看到路边尽是卖儿卖女现象,流浪乞食,并且还现当地的物价出奇的高,这是为何啊?”赏卖唱的公子说道。
“这个事情一言难尽啊!还不是朝廷和官员不作为,才造成现今这般的局面。而劫匪横行,四处伤及无辜,勒索钱财;官兵绑架村民,竟是以圣莲教人员而冒功领赏;官员肆意的草菅人命,拿人命当作儿戏;官员可以肆意的买卖,什么人都可以胜任。这些村民被官兵逼得无法生存,要么一一揭竿而起,要么四处流浪讨生活。”徐央说道。
当徐央话一落,两位公子身后的四个手下呵叱道:“大胆,竟然如此嘲讽朝廷和官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而两位公子则是制止了手下,表情也顿时凝重起来,铁青着脸,气呼呼的样子。那龙十三公子冷哼了一声,嘲笑道:“这不过是你一言至词,扑风捉影,道听途说罢了。官员虽然**,但也不至于**成为这个样子。”
“我并非是道听途说,而是身心体会,事实真相。我们身边的两位女子就是被劫匪绑架了;而马子晨村里的村民也没有犯下任何的过错,就被绿营兵抓走了;县令居然被当地一个并无真才实学的地痞无赖用银子买下,竟肆无忌惮的赚取民脂民膏。我们就是亲历者,并非是道听途说。”徐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