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村里人谁打架或吵架了,同村的人看到了会去劝架,但要是说让看到事情的人去作证,愿意拉架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去。
都是一个村的分不清里外,到时候要帮谁不帮谁?
帮这个怕得罪了那个,帮那个又怕得罪了这个,人一辈子那么长,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去求别人帮忙。
万一有一天你需要别人帮忙,而能帮你的那个人,恰好又是你无意中得罪的那个人。
也许你认为自己做事做的问心无愧,但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在他们的立场中,你只要站在了对立面,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所以村里又流行着一句俗语,千万别去当证人!
有那种害怕做证人的人,就有那种不怕做证人的人。
这次到祠堂里为李竹作证的那几个人,除了赵三婶与李竹关系较为亲近,其他几个人都是那种不怕事的人。
刚才与贾氏扭打的那个女人,在村里更是不好惹!
此时族长虽然是为示公平,才连她一起训斥。
但人家被训斥的人可不这么想!
我什么都没做错,你就教训我,那做错事的人你怎么不加大力度教训。
他错了应该被教训!
而我没错!
我没错,要跟犯了错的人一起被教训,那么你不还是说我犯错了吗?
好心来作证,打算着为各位族老以及村长减轻工作负担。
结果倒好,族长你不向着我反而像着犯错的人,你这不是找我麻烦吗?
来找我麻烦,我要是不恁回去,那是不是就证明我好欺负呀?
我好欺负、我是软柿子,那以后知道这事儿的人是不是都要来找我麻烦呀?
没得,一个做好事的人,以后要变成一个被欺负的人。
以前的村里人不管是脾气好的,还是脾气坏的,想吵架时,或是被欺负时都会有一个绝招——
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三种对场地有要求,那女人嫌麻烦,直接就使用了前两招,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老天爷呀,没天理呀,好心没好报呀,做坏事没报应啊,族长不公平啊,欺负人呢……”
边哭边喊,眨眼之间,刚刚清爽干净的脸上就布满了眼泪鼻涕。
祠堂里的几个男人之前就被女人吵架的声音吵得头疼,再后来,还没头疼完就看到打架。
拉架还没拉完呢……
行了,这会又来一个哭天摸地的。
深吸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可是不管他用力深吸了几口气,族长胸口的那口闷气还是没被他呼出去!
“行啦,别哭啦!”
那女人没理他,继续哭天抢地。
族长四下一看屋子里的人神色各异。
刚刚与这女人打了一场的贾氏满脸气愤。
赵喜妞一脸害怕的看看哭着的这个女人,再瞅瞅李竹,来回反复。
李竹一脸事不关己但样子。
赵三婶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坐着的几个族老全都用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皱着眉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样。
唯一表现正常的,只有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小伙子。
可此时他也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
族长转身指着那个表现稍微正常点的小伙子,道:“你去!”
小伙子一脸纳闷,转过头看着族长。
我去?去哪啊?!
“去将她男人找来!”
此话一出,刚刚还充满哭声的祠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族长原本以为这句话奏效了,准备再好好跟这几人说道说道。
如此庄严的地方是不允许喧闹的!
谁要是敢再此处吵闹,是要受族规教育的。
可那安静极其短暂。
紧接着而来的是比刚才哭声更大,语言更刻薄的指责:“没天理呀,好人没法当啊,没说两句就要找家里男人来打人!”
族长简直有口难辩,他本来就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想叫人把这她男人叫过来,想着自家男人在面前,她应该会好说话点。
但没想到意思被人家理解错了,反而比之前吵闹得更凶了。
小伙子左看看右看看,一会盯着族长,一会又看那个女人,可怎么也没看出该咋办。
只能又问族长,到底还要不要再叫人来。
“还叫!你没看到这还没叫人来,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吗!一点眼色都没有!”
无缘无故挨了一堆骂,小伙子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声,“随便乱教训人就该被骂。”
“你是什么!”
“没,没什么,呵呵。”悄声议论人被人抓了个正着,小伙子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又道:“那个,大爷,要是没啥事我就先出去了啊,反正,嗯,在这呆着我也帮不上啥忙,呵呵。”
话一落人就转身小跑了出去,连给族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唯一一个还能正常交流的人跑了,族长连迁怒的对象都找不着,要不是为了威严着想,他现在很想跳脚。
看了全程的李竹在心里偷笑,族长一开始想和稀泥,后来发现和稀泥这招不太管用,就想将天平倒向她这一方,倒就倒吧,本来就是她有理,倒向她这方也没什么的。
但族长他这个人,怎么说呢——
爱面子!
还是特别的爱面子!
自己心里想倒向她这一方,又怕被别人说他处事不公,犹豫来犹豫去,就变成了此时此刻这种情景。
背后千万不要说人长短,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因为会被发现!
要是被发现了,那该有多尴尬呀。
很可惜李竹没有忍住,她偷偷的想了。
然后,就被愁的不知该怎么办的族长抓了个正着。
“虎子媳妇,你过来给你婶子好好说道说道,仔细分析分析,做了这么些年的组长,我是那种处事不公的人吗?谁有错就该罚,有功就得赏”
李竹不愿意去!
笑话!
人家本来就是为了她的事才出头,现在,被假释这个小心眼儿的记恨上了。李竹现在要是再为了自己,去给帮助她的人找麻烦,那她这不就是恩将仇报了吗?
先不说李竹不是这样的人,她要是真敢做了这样的事,那传出去还有谁敢跟她共事。
族长看着李竹没动心中有些生气。
本来,他也是偏向李竹这一方的,对于贾氏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儿!
不过,赵老头不会做人,他们一家子在这个村里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这次不向着他们,别人也不会挑理儿。
现在,他已经很明确的想要站到李竹这一方了。
李竹没有给过他们家什么好处,但他还是希望,这个虎子媳妇能是个有恩报恩的人。
可是就在他有点事儿了,需要别人帮忙了,也找到了虎子媳妇的头上。
可是,虎子媳妇明摆着不乐意。
难不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个虎子媳妇虽然不跟赵老头一家住一起,跟他们相处的也不好,但按照性子来说,跟赵老头那一家一样的?
常干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李竹不知道族长心里怎么想,就在她还想着怎么化解族长说的那件事时,旁边,赵三婶出来解围了。
“他选婶子快快站起来!可不能总在地上坐着,那么冷的天坐在地上,要是遭了病可就不好了,这可都到年尾啦。”赵三婶边说边上前拉起哪个女人。
那个女人本来就是想出一口气,并不打算使劲难为族长的。
毕竟,要在村子里祖祖辈辈长期住下去,得罪了族长,以后有个什么事也不方便。
这对她以及他们家来说并不划算,她现在又哭又闹的,除了给族长一个下马威,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可不是软柿子。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杀杀贾氏的威风。
要是顺道能讨一点点好处,也是喜事一件不是吗?
毕竟,这可都到年尾啦!
那女人的哭声减弱,赵三婶趁机给李竹使了个眼色。
李竹有眼色的赶紧上前,扶住女人的另一条手臂轻声安慰。
女人的哭泣声慢慢沉寂了下去,族长一看,他头疼的问题已经解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古人还是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这个女人的事暂时威胁减少了,但还没彻底解决完,说不定过会她会提什么要求呢?
她的事儿只是主要事情分出来的枝桠,现在枝桠已经修剪过了,又回到了最初的主干上。
他们要了解的是,祠堂外面的事故到底是谁挑起来的?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开头。
那女人是个敬业的人证。
众人默契的不提刚才的事儿后,那女人又将外面发生的事,重复说了一遍,此次她不带任何情绪,话里的内容得到了其他几位人证的一致认同全都点头认可。
事情彻底对贾氏他们那一边儿不利,贾氏又想使出绝招!
可被烦怕了的组族再也不愿听他她解释,直接让人,叫赵老头。他们过来。
贾氏心中暗恨,憋闷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赵老头等人进来时,心中同样不服。刚才在外面时,他们已经知道祠堂里发生了何事,也知道所有的错处都被归到了贾氏身上,同贾氏一样,他们心中也不服。
拿女人没办法,但对男人族长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不服?憋着!
贾氏他们犯了错要受罚,但贾氏与赵喜妞,两个都是女人,其中一个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族规里很多惩处的手段,就不能使出来了。
最后惩罚折中。
除了赵老头要拿出贾氏与赵喜妞两个人的罚银,还要惩罚赵喜妞与贾氏到祠堂帮忙打扫一个月。
一个巴掌拍不响,李竹也被罚了,不过村里人都知道,李竹被赵老头赶出来时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想要罚银是不可能了,只能罚她也来祠堂帮忙打扫。
不同的是贾氏与赵喜妞打扫祠堂不管饭,而李竹打扫祠堂是管饭的。
族长终于硬气了一回,明明确确的说出了事件的结果。当然,也可能是问题不大的事儿。
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后,接下来族长与族老就要安排李竹上宗谱的事。
好在这事本来就说好,了并不麻烦。
在几位村里德高望重的族老的见证下,李竹恭恭敬敬的对着赵氏的祖宗叩了几个头,听了族长念完长篇的族人发家史与族规,李竹的名字就被工工整整的记在了虎子的名字后。
赵王氏!
之前忘了说,疯丫头姓王。
“赵王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赵家村之人,望你今后谨记族规,若胆敢违背,轻则惩处重则出族。”
“是!”李竹又叩拜了一下。
等族长夫人示意她可以起来时,李竹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就跪着的姿势,对族长与族长夫人以及族里的众位族老再次叩拜,道:“赵王氏今后一定谨记族规,对夫恭敬,对祖恭敬对亲恭敬……”被罚了,不过村里人都知道,李竹被赵老头赶出来时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想要罚银是不可能了,只能罚她也来祠堂帮忙打扫。
不同的是贾氏与赵喜妞打扫祠堂不管饭,而李竹打扫祠堂是管饭的。
族长终于硬气了一回,明明确确的说出了事件的结果。当然,也可能是问题不大的事儿。
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后,接下来族长与族老就要安排李竹上宗谱的事。
好在这事本来就说好,了并不麻烦。
在几位村里德高望重的族老的见证下,李竹恭恭敬敬的对着赵氏的祖宗叩了几个头,听了族长念完长篇的族人发家史与族规,李竹的名字就被工工整整的记在了虎子的名字后。
赵王氏!
之前忘了说,疯丫头姓王。
“赵王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赵家村之人,望你今后谨记族规,若胆敢违背,轻则惩处重则出族。”
“是!”李竹又叩拜了一下。
被罚了,不过村里人都知道,李竹被赵老头赶出来时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想要罚银是不可能了,只能罚她也来祠堂帮忙打扫。
不同的是贾氏与赵喜妞打扫祠堂不管饭,而李竹打扫祠堂是管饭的。
族长终于硬气了一回,明明确确的说出了事件的结果。当然,也可能是问题不大的事儿。
所有事情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