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慕容妃雪趁乱咬了一口,对方吃痛放开手,她趁机转过身来,发现鬼鬼祟祟之人是妹妹慕容仙,愣在原地。“是你。”再瞧慕容仙头发凌乱,衣不蔽体,脖颈往下到处是淤青,她心生紧张,“怎么了?”
慕容仙环顾四周,确认江叶寒没追到附近,这才松了口气,捧着慕容妃雪的双手,恳求着:“姐姐,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你……”慕容妃雪眸底透着轻蔑,像触碰到瘟疫般厌恶的抽回手,“这种肮脏事,我怎么保密,谈婚论嫁各家会派稳婆来验身,我替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把事闹大坏了府里的名声,不如坦白,让爹爹从轻发落。”
她这么说有私心的,爹爹一直以慕容仙为傲,今日,慕容仙和外头的男人有染,置府中颜面不顾,让爹爹失望至极。以后爹爹在意的,重视的,只会是她一人。
慕容仙有胆量坦白,哪会偷偷摸摸躲到容世安铺子的后院来?她曲起双腿,跪下,“二姐,我是被强迫的,看在咱两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帮帮我。”
她趴在地上磕着头,卑微下贱的模样跟昔日的温柔文静,有天壤之别。她没办法才求到慕容妃雪头上,希望慕容妃雪能念及她们姐妹之情,帮她渡过此难。
“折煞我了,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么多,先起来。”慕容妃雪内心无比痛快,喜悦的笑容快咧到耳根,她假模假样扶着慕容仙,“要我怎么帮你?”
慕容仙指着那件烟紫色长裙。“你试试新买的裙子,换来下的旧裙子送我。”
“你穿我不要的?合适吗。”慕容妃雪嘴上不大情愿,实际心底乐开了花。虽然她跟的慕容仙长得一模一样,但慕容仙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远胜她一筹。同样的款式,慕容仙穿在身上更显华贵。此时慕容仙愿意扮丑作陪衬,她何乐而不为?
“这有什么?二姐肯把衣服送给我,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谢谢二姐。”慕容仙清浅一笑。
她借衣服穿,另有打算。既要体面回慕容府,还要躲过江叶寒的截杀,何况,慕容妃雪并非真心想救她,比起利益,血缘关系微不足道,她何必惦记虚无缥缈的情谊而心慈手软呢?
待慕容妃雪试了新衣,慕容仙也穿好了慕容妃雪换下来的旧裙,顺便,还挽了个慕容妃雪最钟爱的长尾辫。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对立站着,就像照镜子。
慕容妃雪不解,“你为什么这种打扮?”
“二姐,你不喜欢吗?”慕容仙一手抚摸过慕容妃雪的脸,森然一笑。
慕容妃雪头皮发麻,拍开她的手,略有不满,“不喜欢,你跟我打扮的一模一样,别人会分不清的。”话落,她忽然意识到交换裙子的真正意图,“你想装成我的样子,再让我扮成你,神不知鬼不觉回容府是不是?”
慕容仙美眸渐冷,语气生硬。“爹爹常说二姐天真活泼,心思单纯,我倒是觉得二姐天资聪颖,比我更善于伪装。”
“不,不知廉耻败坏家风的人是你,我不要替你顶罪。”慕容妃雪连连后退。
慕容仙步步紧逼。“我喊了你十几年的姐姐,又没有逼你去死,你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替我牺牲,你配做姐姐?爹爹偏宠你,明明你先我出生,为什么事事要我礼让你?就因为我温柔文静,知书达理?你仗着爹爹的宠爱,肆无忌惮欺负我,可曾在乎过我的感受?”慕容仙痛苦的质问道。若先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人是她,所遭遇的不幸,会不会不是她?
慕容妃雪底气不足,她以为任性妄为闹的事,大度的慕容仙不会在意。往往就是这么不在意的一个人,把长年累积的怨恨,统统掩埋在心底。“你介意就说啊,为什么不说?事到如今,重提旧事有什么用。”
“是啊,都过去了,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慕容仙笑得惨淡,蓦然冲上来,用衣带死死逮住慕容妃雪的脖颈,凶恶道:“你总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叫人反感。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往事过去不代表翻篇,你得付出代价。”
“仙儿,放……放了我,我……错,错了。”慕容妃雪被勒住喉咙,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她没想到外表文静的妹妹,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直面死亡,她才对慕容仙产生恐惧之意。
慕容仙温柔一笑,“你的道歉来晚了些,我不在意,留着去地狱跟阎王爷忏悔吧。”说罢,她佝偻着腰,让缠在慕容妃雪脖颈上的带子更紧。
“别……”慕容妃雪抓着衣带,然,慕容仙在带子的末端打了个结,她解不开。很快,青筋布满慕容妃雪的额头,她圆目微睁,乌唇泛白。
慕容仙见她不再乱动,豁然松开,自言自语道:“双生子是幸运,也是灾祸。我和你都害怕孤独,却想撇弃对方,做独一无二的自己,可笑至极。”最后毁了那颗极具特征的泪痣,将后厨上的灶火打翻,仓促离开。
从此刻起,她便是慕容妃雪,受江叶寒糟蹋的慕容仙已经死了,她不用再担惊受怕,畏手畏脚的活着。
在她蹑手蹑脚出院门没过多久,本该断气的慕容妃雪微微睁开眼,看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
江叶寒四下搜索慕容仙的踪迹无果,想起慕容府和容府有亲缘关系,便来容世安的铺子后院晃了一圈,这不,让他找着了。可他并未发觉,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是慕容妃雪,狡猾的慕容仙已逃之夭夭。
慕容妃雪不知江叶寒的真面目,对他的印象,还浅薄停留在玉树临风、文弱书生的表象上,眸底闪烁着微光,缓缓朝他伸手。
然,话到嘴边还没说,江叶寒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冷笑着:“以为藏到这,我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