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什么将军夫人、侍郎夫人、祭酒夫人、寺卿夫人,还有她们各自带着的小姐们和儿媳们,挨个介绍了个遍。
白依伊听得云里雾里,笑着和各位打招呼。
她心里把这些人当做自己的潜在客户,倒是没有那么烦躁,好歹也在京城的贵妇贵女圈子里混了个脸熟了。
此时有丫鬟来报,说是马掌柜去而复返,请白依伊去找白子辰,说是有个熟人要介绍给白依伊。
祁氏心里不爽,她原本计划要将白依伊锁在自己身边,好让白元鹤有时间单独与白子辰说话。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不给白子辰面子,只好嘱咐白依伊一会儿还回来,别乱跑,宴席很快就要开始了。
白依伊笑着应了,又与众人打了招呼,快步去了。
白子辰其实并没有什么熟人要介绍给白依伊,这不过是她们父女之前商议好的借口罢了。
所以白依伊出了百寿堂的大门之后,马管家笑着对白依伊道:“老爷正与一个早年的同窗说话,他吩咐小姐可自己逛逛。”说完了,又压低声音道:“身边别少人。”
白依伊忙点头应了,知道白子辰身边少不得马管家,就催促马管家只管走,自己在园子里逛逛。
马管家走后,白依伊就径直去了百寿堂西边的园子。
她心里十分疑惑,怎么金二不在福建,而是来了京城?而且还来了定国公府的寿宴?
要知道,定国公府自以为是皇亲国戚京城贵胄,是不可能邀请一个边疆的小将来参加寿宴的。今日能进来定国公府的人非富即贵,瞧瞧刚刚百寿堂里官职最低的,也是五品官的夫人。
像是边疆那种没有品级的小将,是怎么进来定国公府的?
忽然白依伊脚步一顿,金二这家伙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很快白依伊就带着丫鬟进了一个小花园里。
花园里有一个小亭子,周围种满了牡丹花。
白依伊眉毛一挑,牡丹亭?
那亭子正面还真写着“牡丹亭”三个字,不由得想起了杜丽娘和刘书生的故事,不由得嗤笑一声。
待走进了,看亭子里坐着一男子,正是美人金二,白依伊的笑容更深了。
金不慕见白依伊过来,忙站起身来招手。
旧友相逢,白依伊心情大好,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亭子里,喜滋滋看着金不慕那比画卷还美几分的容颜,欢喜道:“你怎么来京城了?还来了定国公府?”
金不慕之前因为调查韩府的事情,不愿透露真实身份,,这才含糊其辞,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再见面的一日。
他笑着给白依伊让了坐,这才道:“说来话长。”
张赫不知从哪里端来一壶热茶,笑着给二人斟满了。
白依伊喝了一口茶,道:“那就长话短说呗。”
金不慕笑着摇头,与这包子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正常人听到“说来话长”四个字都能明白这是说话的人暂时不想说这个话题,可这姑娘就是装作听不懂。
看着可爱的小丫头,金不慕只好哄道:“这件事容后再说,我此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之后,金不慕就将在客栈听到的薛管家和车把式的谈话说给了白依伊,并且道:“姑娘快去告诉令尊,今日这场宴会只怕过寿是假,宣布那个白志泽是令尊亲子是真。”
谁知,白依伊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金不慕:“薛管家住在西厢房,你住在北厢房,都可以听到他们谈话?这么厉害?”
张赫嘴角抽了抽,这事是重点吗?学武之人到了一定高度就都可以呀!
金不慕愣了愣,随即惊喜道:“看姑娘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显然令尊是知道这件事了?”
白依伊点点头,道:“我们在阱州就知道了,可我爹就是不想放弃找到我哥的机会,所以才来京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金不慕苦笑道:“好吧,我也是多虑了。令尊叱咤商界这么多年,自然是个万事妥帖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白依伊又问起了他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金不慕无奈,只好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了,白依伊惊讶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了,诧异道:“你竟然是柱国将军府的二爷?可你不是福建水军的一个小将吗?”她有些懵了。
金不慕笑道:“去赚军功的。”
白依伊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想起白子辰说过京城贵胄的公子们不少都会在成年前去军营里历练历练。好听点说是去历练,可说白了就是去镀金的,走个过场,赚点军功,回京之后就可以当官了。
白依伊问:“那你有军功了吗?”
金不慕点头道:“知道去年和倭寇的那场大仗吗?那就是我领军打下来的。”
那场大仗白依伊听说过,福建水军击沉了倭寇十一艘船,俘虏了四百多俘虏。
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少年,白依伊觉得不肯能是眼前人亲自领兵的,应该是什么大将军领兵打赢了,然后把功劳给了他这个少爷。
随即她又想起在那窄巷子里,眼前人翩若惊鸿地从八字胡的包围下救下自己。
那身形,倒是干净利落,难不成这人还真是个会打仗的贵族?
金不慕看白依伊一直盯着自己看,好奇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依伊喝了一口茶,问:“这么说,你真的会打仗?”
金不慕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白依伊为何这么问,不由得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像是你大伯父一样,跑去军营里和外放的将军抢军功?”
当初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册封世子之前和众多京城武将世家的贵胄一样,跑去军营里和那些将军们抢军功。
结果他什么好处也不给人家,就想只用身份碾压,让人家将军功让给他。
那位将军虽然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将军功给了他,可心里不忿。在一次追击流寇的时候使用了些军队里的小手段就让其受了伤,听说是今后子嗣困难了。
白依伊尴尬一笑,忙解释道:“主要是我没有见过真的会打仗的贵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