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不承认,听的多了,也是会觉得心塞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不管不顾的答应下来。即便不为了孩子,不为了以后,若为心之所趋,那么她是真的想要这个男人。
若是他们的相识,他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她也同样。那么便没什么好纠结的。
无奈世事弄人。
“水生……我……”
“不要再拿秋白玉做借口,我本不相信。”水生苦笑起来,“你看着他的眼神很坦荡,并无其他情愫。”
玉忘苏讶然,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啊!她还以为当初她说秋白玉是她心仪之人,他相信了呢!
好一会儿,她才苦笑起来。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水生认真的看着她。
“徐邈没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水生略有些诧异。
“你不知自己的身份来历,我也同样。我能确定自己不曾嫁过人,你能确定自己不曾娶过吗?若有朝一日你把过去的事都想起来了,你家中还有妻室,那我又哪有容身之地?
“这些你都想过没有?”玉忘苏叹息着。什么感情不用管地位身份,甚至年龄性别。
仅仅是感情,自然没有太多的约束。可婚姻,和感情不同。
并非每每一段感情都能升级成婚姻,纵然能的那些,那也经过了不少的考验。
“我……”水生迟疑着,半晌没开口。关于他的身份,家里会有些什么人,他都有想过的。
可到如今为止,他依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他却也知道,作为男子,自然该要负责娶她。
也不仅仅是责任,而是他在乎这个女子。一旦想到某一人她会嫁给旁人,心里便堵的难受。
可她的话,也的确是难住了她。难道他要说即便家中还有妻室,依然不辜负她吗?
若他真的曾娶亲,那最终必然辜负了两个女子。
“我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若你给不起,我们便最好不要纠缠。”玉忘苏揉着额头,这个时候她脑子里也乱的很。
“我……”水生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循环往复,手心里都是汗。
此时他的确是无话可说。
纵然他们真是两情相悦又如何?到底之间隔着的东西还很多。
“我累了,想歇息了。”玉忘苏躺下。
水生便先走了出去,徐邈正站在门口,见他出来,便看了他一眼,眼里也是无奈。
“我想去找自己的身份。”水生忽然说道。或许等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之间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那你想怎么去找?”徐邈略低垂了眸光。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京城已经没有水生的容身之地。
这个时候,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还是不能说出来的。若连逍遥王都保不住水生,那水生若回到京城,怕也难逃一死。
“总是能有法子的吧!”水生苦笑起来。长西村里的日子过的太平静了,他也沉迷于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
如今,也该去想想以前的事。
他的过往,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知过往,便无从前行,前路迷茫。
“忘苏已经找了逍遥王帮忙,只是一时还没有结果。”徐邈说着。
“我也不能这样等。”
徐邈也就不多说什么,水生想要知道过去,是很正经的一个事,他无从阻止。
便也只能随很水生去了。
徐邈和水生在县城留了几日,徐邈看玉忘苏的胎也保下了,便准备回长西村去。
这一日,徐邈便提起来。
“博闻和月牙也很担心你,你是不是回村子里住些日子。你如今胎也不算稳,最好还是不要操劳。”徐邈看着玉忘苏。
以她的性子,若是留在县城,难免要为锦绣阁的事操劳。倒是不如回到村子里,安安心心的养胎。
既然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他自然也会尽力保这个孩子临盆。
玉忘苏想着,倒是真可以回去住些日子。徐邈的医术,怕是县城的大夫所不能及的。
若有徐邈在身边,自然孩子也能更安全些。怀孕初期就险些滑胎,她即便不是学医的,也知道事情严重。
“我也就是一说,回不回去,自然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我也许久没好好陪过博闻和月牙了,回去住些日子倒是不错。”玉忘苏笑着说道。
“你既然决定了,那我去安排马车的事。”
徐邈刚走,楚欢颜便来看玉忘苏。休养了几日,又用着药,楚欢颜身上的那些伤都恢复的不错。
“忘苏,我这几日都被爹娘关在家里了,想看你都不能出来。”楚欢颜愧疚的说着。若是忘苏的孩子真没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也就是最初的时候看过忘苏,后来爹娘就不让她出来了。一来是让她好好养伤,虽然不是大伤口,可细小的伤口却到处都是。娘总说女孩子是不能满身留下伤痕的,不然多难看啊!
二来,也是最主要的,爹娘还是担心她出来会有危险。
这次寺庙中的事情,爹娘是真的吓到了。若不是逍遥王的人介入了,让家中不要掺和此时,爹早就对寺庙那边动手了。
这次的事也算是提了个醒,让她以后出门要多小心。外面到底不同于家里,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他们也是为你好,我也是不希望你出来的。”玉忘苏握了握楚欢颜的手。
她知晓那些人的目标是欢颜,自然也担心欢颜出门遇险。在幕后指使没抓出来之前,她还是觉得欢颜留在楚家是最安全的。
“在县城里呢!又不同于在外面啊!再说了,我有带护卫的。”
“你有没有仔细想想,到底谁可能会对付你?”玉忘苏认真的问着。既然想要玷污欢颜,那便是憎恨欢颜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女子的贞洁那么重要,真被玷污了,很可能一辈子都毁了。这个时代,一旦没了贞洁,外人就可能会议论破鞋之类的。
谁也不会去管,其实女子本身就是受害者,应该受到更多的保护,而不是无休止的非议。
她也不清楚欢颜所结交的人,自然无法猜测有谁可能动手。不过会使这样阴毒的招数,她总觉得背后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下手往往要更阴毒,因为只有女人最清楚,一个女子的贞洁重要到何种程度。
女人一旦能狠下心来,还是很可怕的。
“我有想过所认识的所有人,我得罪过的人几乎没有,实在不懂谁会这样害我。”楚欢颜皱着眉。
自从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她便仔细的想过了,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可怀疑的人。
那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相处那样恶毒的招数啊!她想想都后怕。好在那一日她和忘苏都没落在那些僧人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有个人躲在暗处,处心积虑的要害她,心里便也一点不安稳。
能收买那些僧人对她出手,可见不是权贵就是手头很宽裕的人。
到底会是谁?
“我觉得可能是个女子,你回去再想想吧!若实在想不出来,也只能指望秋白玉那边了。”
那日秋白玉的人能那样快的找到她,可见秋白玉是有不少人手可调用的。
想必不用太久,便会有消息了吧!
“秋掌柜他……打算怎么处置寺庙里的人?”楚欢颜忽然问道。
“我没详细过问,他既然插手了,便会处理好的,我们也就不要多加干涉了。”后续如何处置,本也不是她们可以介入的。
这样的事,还是要依靠朝廷的力量去解决。逍遥王贵为亲王,总能便宜行事。
“嗯。”楚欢颜也没再说这个事。
楚欢颜坐了一会儿,玉忘苏便说起她要回长西村住些日子的事来,“锦绣阁的事就要你多看着些,若有急事,便让人告知我一声。”
“放心吧!有我呢!你就不要忧心了,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楚欢颜把带来的各种名贵药材拿给玉忘苏,又陪着玉忘苏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
刚出门便险些装上匆匆进来的徐邈。
四目相对,气氛忽然凝滞下来,谁也不好先开口,便都沉默着。“你好些了吧?”还是徐邈先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楚欢颜扯了扯唇角,“好多了,多谢挂念。”
“这样就好。”
说了几句话,楚欢颜便同徐邈擦肩而过,匆匆离开,徐邈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徐邈便去通知玉忘苏可以走了。
玉忘苏便随便收拾了点衣裳之类的,又将花琉璃他们喊到面前来嘱咐了些事。
“姑娘也安心休养,我们肯定能处理好锦绣阁的事。”苏可连忙保证着。
“好,我信你们。”玉忘苏笑笑。
魏琤和花凝也都来和她道别。话嘱咐完了,玉忘苏也就让众人各自忙活去了。
水生扶着她往外走。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三人上了车,马车便动了起来。
马车出去一段,徐邈问起玉忘苏是否要去和秋白玉道别。
玉忘苏有些无力的靠在车壁上,想了想便摇头,“也不必特意去了。若有急事,他知晓我住的地方。”
她还当真是招惹麻烦的命啊!来到这个世界可还不足一年呢!这就受了多少伤了?
难怪徐邈说她是个麻烦了,仔细想想,不还真是个麻烦吗?旧伤刚好些又添新伤。
“那我们就直接回去了。”徐邈便和赶路的人说了直接去长西村。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颠簸的玉忘苏难受的皱眉。水生便扶了她靠在身上,玉忘苏挣扎了一下,也就没什么心力再拒绝了。
回到半路的时候,徐邈倒是和玉忘苏说起她的身世来。玉忘苏忽然就来了精神了。
这个事情她也是关心了好久了,终于有了结果,如何让她不激动。
“怎么秋白玉都没和我说,倒是和你说了?”玉忘苏有些怨念,看着徐邈的目光有些怀疑,“老实说,你和秋白玉是不是早就认识?”
“你还想不想听你自己的事了?”徐邈白了她一眼。便把秋白玉和他的说的给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玉忘苏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样的身份还算是身家清白,并不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类型。
唯一让她心中不安的,便是什么人要追杀她?要真只是庄子里一个普通的女子,真能引来那样的追杀吗?
总不能是打伤了那庄子上的管事,管事怀恨在心,买凶杀人吧?
可这样的可能性也很小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一旦事情暴露,小命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若真的只是一些小的龃龉,完全不必如此铤而走险。
“这么说,我力气大,是因为被折磨的?”什么在庄子上当牛做马的,那管事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若无仇怨,怕就是心理变态吧!竟然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那个样子。
以后别让她遇到那管事,不然肯定也要好好的收拾一番,否则不能解心头之恨啊!
“大抵是的。”徐邈点了点头。他本也奇怪她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可知道了她过去的遭遇,也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一个人被那么繁重的活计压在身上那么多年,想力气不大都难吧!
“那庄子在哪里?”
“我没具体问秋白玉,他还在让人接着调查,等有结果了,你不妨亲自去问他。”
“哦。”玉忘苏也就不多问。倒是想着“于楠”这个名字。看来还真是巧的很,竟然和她是同一个姓氏。
她会穿越到这里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氏的?”徐邈疑惑的看了玉忘苏一眼。
她既然把一切的事都给忘了,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姓氏?
“你不记得了?我当时身上带着块帕子的,上面有个‘于’字,我就怀疑会是姓氏啊!便这样用了。至玉忘苏二字,乃是迎取阳光之意,算是获得新生的寓意吧!”玉忘苏笑着说道。
帕子自然是她胡邹的,不过帕子乃是女子贴身收藏之物。有没有,徐邈自然也不能肯定。
何况这也不少什么重点,徐邈应该也不至于问清楚所有的细节。
徐邈眼中的疑惑散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倒是水生搂紧了玉忘苏,手微微颤抖着。引得玉忘苏诧异的看他,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水生……你怎么啦?”
“你竟受了这么多苦,那人真是该死。”想着她曾经那样辛苦,一个女子竟然被折磨成那样,当真是让人惊心。
而更可恶的是,那管事竟然还想要玷污她。这个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否则,他必然千百倍的帮她折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