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去别院后,云曦在自己的院子里时完全放松了下来,梨院在相府中本就处于较为偏僻的地方,现今除了云曦,就只有若菊若兰两个丫环,偌大的院子更显得清冷。
送走小翠后,程素珍曾派了贴身丫环来问询此事,云曦并没有见那丫环,而是直接交给小翠处理,反正她现在是病了,需要休养。
若菊将小翠的事情详细情况都说与前来的贴身丫环听,并请她向夫人告罪。
“我家小姐病了,这几日怕是不能过去给夫人问安,到时候过了病气给夫人就不好了。烦请姐姐也帮忙说几好句,小姐身子好后会去同夫人告罪的。”
那丫环回去如何同程素珍所述暂且不表。
装病偷闲得来的这几日,云曦借着养病的空档过得很是舒心,白日里没有不受欢迎的人来眼前添堵,夜里若是自己有兴致,就去竹语那边看看,自然是极好的。
这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在擎国,乞巧节是一项重大的节日,这日里,若男女看对了眼,就可以互赠信物。若平日里有喜欢的人,也可在今日里倾诉衷肠,即使被拒绝,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眼光看待你。每年的乞巧节,总有人能得偿所愿,也有人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乞巧节过后再一个月便是百锦会,有些提前从别的地方过来打算参加百锦会这个盛会的,亦或是有别的国家过来的人,所以擎国的京都每年的乞巧节总是热闹的多。
三日前,云俪曾来云曦的院子里看望云曦,并邀请了云曦乞巧节晚上一起出去逛逛。
每年的乞巧节,相府的子女都会在护卫的保护下一起出府游玩,虽半途也许会分开,但出府时却都是一起的。
云曦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大门口,大家都已经到了。云涛的子女并不多,包括云曦在内的四个。程素珍所生的云俪和相府唯一的儿子云卓,继而就是林姨娘的女儿云彤,再就是于子清所生的云曦。
看到到来的云曦,云彤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说道,“这不是三妹么?不是病了,怎还出来凑热闹,莫不是想勾引个人好把自己给嫁了?”
“二姐说笑了,云曦不过是随姐姐们出来走走见见世面,再说云曦病已经好了,正好出来走走透透气。”
“想必今年的乞巧节会更热闹,往年就我和二妹还有小卓,总是人少了些,今年加上三妹倒是刚好。”说完笑了笑,转身同弟弟云卓说道,“小卓,这是三妹,你三姐,快叫三姐。”
云卓平日里很听云俪的话,这会儿却是有点不乐意叫这个半道出现的姐姐,在他眼里,只有自家姐姐是姐姐。瘪了瘪嘴,最后还是憋出了“三姐”两个字来。
“三妹莫怪小卓,小卓除了面对我这个姐姐,对其他人倒是有些内向了。”云俪为云卓说着话,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的得意,当然这得意也没逃过云曦的眼睛。
云曦摇摇头表示不计较,“说起来三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弟,若菊。”
若菊听到云曦的叫唤赶紧上前,并递上一个白玉玉佩。
接过若菊手中的玉佩,云曦走上前两步,蹲下身,“这是三姐的一点心意,四弟可莫嫌弃。”
云卓看了看云俪,见云俪点头后,伸手接过云曦手中的玉佩。也许云卓不懂这些,但云俪看的分明,这白玉玉佩的成色如同凝脂,正是上好的羊脂玉,看来云曦在于府里确实很受喜爱,就从于府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过来就可见一斑。
云俪轻轻地拍了拍云卓的肩膀,云卓低声地说了声,“谢谢三姐。”
“既然人已到齐,我们就出发吧!这会儿人还不多,等会儿怕要人满为患了。”云俪一说,几人也没有异议,于是在云俪的带领下,以及十来个护卫的保护下,云曦几人出了门。
几人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步行,现在可能马车还能行走,等过会儿人一多,马车怕是要寸步难行,还不如直接走路。
不过两刻钟,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本来云卓还很是高兴地拉着云俪这看看那看看,这会儿人一多,只好拉着云俪的手慢慢走着。
云曦也装作好奇地四处瞧着,不过京都的乞巧节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倒是比别的地方热闹的人。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
人群一多,云曦这群人也很快被冲散,为了不跟云俪等人一起,云曦即使没有被人冲散,也会自己制造机会装作被人冲散。云曦和若菊两人很快顺应形势脱离了云俪等人的视线,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的节日里,总该还是跟自己看的过眼的人一起过,即使是独自一人,也不能跟着自己厌恶的人一起,多给自己添堵。
“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乞巧节这么热闹。”若菊本就是要热闹的主,这样的氛围里很是自在。
“若菊,今日小姐可以放你假,让你出去找找你的如意郎君。”云曦同若菊两人走到一处柳树下,这是湖边的柳树,靠着热闹的人群远了些,同四处喧嚣相比倒显得有些幽静。
听到云曦的调侃,若菊涨红了脸。“小姐说的是什么话,要找也要等小姐找到了姑爷再说。”
“哦?这般说来,若菊是早早就想着找个相公了?可是等小姐我一嫁人,就把自己给嫁了?”面对若菊的反驳,云曦也不脸红,再次促狭地说道。
“我……我,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可是跟若兰说过不嫁人,永远侍候小姐的。”若菊被云曦说得急了眼,直接将以前跟若兰说过的话搬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欺负你了就是,你可别不嫁人。”云曦忍着笑正经说道。
“小姐。”若菊还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加入的声音打断。
“啊……曦姐姐,又遇见你了。”
云曦转向声源处,就见一人急忙忙跑过来。不过须臾,那人就跑到云曦面前,不是若璃又是谁。
“曦姐姐,我还以为认错人,问了哥哥,哥哥也肯定了才知道自己没认错。”若璃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显然是为能遇到云曦而欢喜。
“云小姐。”跟在后头的若清无奈地摇头,显然对于自己的妹妹也没办法。
“若璃,清公子。”
“曦姐姐,要不要等下我们一起,今日好热闹,要不是我哥跟着我,我都怕我被挤丢了。”若璃说着有些怕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怕怕的样子。
云曦被若璃那夸张的动作和表情逗笑,“好啊!若璃可计划好了要去哪里?”
若璃一听云曦同意了很是高兴,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若清,显然是将要去哪里的问题交给了若清解决。
若清心下无奈,他怎知女子会喜去哪里,而且人这么多,难道要带着两位弱女子随大流走?若真是那般,怕是自己的妹妹会不满。想了想,若清不确定道,“不若泛舟游湖?”
若璃一副期待的表情,眨巴着眼睛看向云曦。
云曦自己也没有好的主意,听若清这般建议,自然也同意了,而且,她也不喜欢同那么多人挤来挤去,这时候泛舟刚好。
今日的湖上也是很热闹,各种大小船坊伫立在水面,偶尔传来丝竹声管弦声。
若清很快吩咐后边的人去租赁船,因着临时起意,而且今日租船的人本就多,没有提前预定怕是会租不到船。
不过不知道若清的手下使的何手段,等了两刻钟,那离去的手下再次出现,然后带着云曦等几人朝一个方向而去,走了不过百来米,那边静静停着艘画舫,虽不大,但布置的很是雅致。
上了船,船只缓缓飘向湖心,丝竹声渐渐清晰。若璃闲不住,站在船头,拉着云曦一起看湖上来往的船只,不时点评着这船庸俗,那船奢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云曦倒也不会不耐烦,偶尔附和若璃几句,不会让人觉得只若璃在那边讲个不停而冷场。那边若璃说的开心,忽而传来若清的声音。
“璃儿,船头清冷,先进船内吃点点心。”八月的夜里本就有点清凉,湖中这边风一吹,显得有点清冷了些许。
若璃也知道自家哥哥对自己的好,并不跟自家哥哥唱反调,“曦姐姐,那我们去吃点东西,今日晚饭吃的早,这会儿都有点饿了。”
云曦也没说啥,随着若璃的脚步一起走进船内。云曦刚入座,就听到有幽幽的箫声传来,在这不时传来丝竹声的湖心里,却不容人忽视,只觉得这箫声,在今日这喧嚣的夜里自成一方世界,孤寂些许,清冷些许。
云曦环视了下坊内之物,起身朝坊内一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