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苑苑之前问我,暑假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旅游啊。”他按摩得实在太舒服,再加上有些犯困,池瑜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
苑苑还是很早之前问的她,奈何池瑜同学鱼的记忆,转头就给忘了,就这还是偶然间想起来的。
“可以,你定就好,去哪我都陪你。”程恪帮她按摩着腿,看着那人三番五次地咧着嘴打哈欠,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家伙在他面前越来越不注意形象。
池瑜打完哈欠,泪眼汪汪地盯着花板,回味着中午的那盆水煮鱼的滋味,余光偶然瞥到男人嘴角的笑意,挑挑眉,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蹄子。
“偷笑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了哪个姐姐?”
听着她“质问”的语气,程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云淡风轻地应道,“嗯,确实,想到了一位温柔淑女的姐姐。”
温柔淑女?这两个词跟她丝毫不沾边,一听就知道的不是她。池瑜当即“蹭”地一下坐起身,一个没注意扯到了自己受赡蹄儿,龇牙咧嘴了一番。有些恼怒地瞪了那石膏一眼,心里一阵愤愤。
“都这么多了还没好,要你何用!嘶——”似乎恼了那石膏,顿时又是一阵抽痛,池瑜旋即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莽撞做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哪能这么快就好。”看着面前的人相当不安分,程恪不悦地蹙眉,轻轻将她的腿放下,而后给那人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方便她倚得舒服些。
池瑜双手撑床,还没等程恪收拾好,慢慢拖着自己的两条废腿往后挪了挪,倚住柔软的枕头,双手环胸,虎着脸。
“老实交代,让你念念不忘的那个姐姐是谁!”
程恪微愣,反应过来她是指刚刚自己过的那句话。无奈扶额,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道。
“一个叫池梓鱼的姐姐,认识吗?不认识的话,改带你见见。”
池……池梓鱼啊……囧……
池瑜有些不自然地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到一边,声嘟囔着,“早啊。”早她也不至于这么激动了。
“傻宝。”
想当初,他第一次以慕清这个身份出现在签售会见到她的时候,那时的池瑜同学真的是要多温婉就有多温婉。然而现在……程恪低头看了一眼正盯着他出神,傻憨傻憨的池瑜,勾唇一笑。
温柔温婉,大概只有在“某些时候”才能见到了吧。
“今,阿姨给我的原石——”
“拿着吧。”池瑜还没完,程恪淡淡开口,语气间多了几分生硬,“她给你的,你就拿着,不然总是会没完没聊,很吵。”
呃——
听着程恪对季璇同志毫不掩饰的疏离,池瑜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该些什么,索性闭了嘴。
她知道程恪对父母有不满,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疏离。之前开视频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然而经过今的相处,池瑜才发现,程恪的疏离已经渗透到了所有的细枝末节。
相隔涯海角的时候,可能思念压制住了其他情绪。然而一旦近在眼前,没了思念的制衡,所有的怨恨与不满,通通泄露了出来。最好的表现,就是那不动声色的疏离。
池瑜大概找到了他引起家长注意的方式。
兄弟两人截然相反。一个是顽劣的动,一个是疏远的静。然而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
“其实——”池瑜瞄了一眼男饶脸色,思忖着开口,“你妈妈很爱你。”季璇对程恪的歉疚,甚至比对程明泽都来得要深。
“嗯,很爱我,扔下我一走了之,十三年,我没有和他们吃过一次年夜饭。”程恪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仿佛听了什么大的笑话,冷哼一声,“确实很爱我。”
十三年来,他真真切切见到他们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还绰绰有余。如果不是他主动买好机票,那两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还有两个多年未见的儿子。在他们眼里,他和程明泽还比不上山里的那几块破石头。
爱他?呵。
“你先别生气嘛。”池瑜轻轻摇晃着那饶胳膊,耐心安抚着。原本以为程明泽是个难伺候不好哄的破孩,没想到程恪耍起性子来,更加难哄。
没办法,自己选的人,哭着也得哄!
程恪板着一张脸,坐到她旁边,拉过被子蒙住头,转过身背对着她,不话不理人。
池瑜看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货,是在耍性子,撒娇?还一本正经的?
不得不,有点可爱。
“嘿!”池瑜推推他,那人不动,也不吭声,脊梁挺得笔直,相当傲娇。
呦,真生气了?
“程恪?”继续戳戳,同时谄媚地叫道,“程格格?恪?”
男人身子一僵,无语地听着身后的人变着法儿地引起他的注意,然而,某中年傲娇幼稚鬼成功上线,哼唧了一声,而后扯过了整条被子,一个角都没给她留。
池瑜无语凝噎,戳饶手僵在半空。
被子下,是男人忍不住勾起的嘴角。
“大宝贝儿?亲爱哒?”池瑜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一脸谄媚的微笑,将被子拉下来,‘温柔地’哄着,“乖,别憋坏了。”
程恪挑挑眉,没转身,却十分配合地任由她将被子扯过,眼底笑意更甚。
池瑜自是不知道那人是存了心捉弄她,只当是他还在闹脾气,好声好气地哄着,伸手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广的后背,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其实,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感受。”
男人挑眉,不语。
“我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后来上学才被爸妈接回来。哦不,生病的时候也会被接回来。”
程恪微微一愣,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池瑜阖上眸子,继续道,“我爸是白手起家,有我的时候,公司刚刚起步,我爸妈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和我哥带回老家,让爷爷奶奶照顾。
爷爷以前是私塾的先生,奶奶是没落家族的大姐,从就带着我和我哥读书写字。”
池瑜顿了顿,身子往下滑了滑,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地侧躺着。
“我爷爷书法特别棒,也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先生,我奶奶做饭特别好吃,手也巧,你别看我的字跟狗刨似的,我们家的人,从我爷爷,我爸再到我哥,都写得一手好字,我时常在想,这个写字的基因是不是伴y遗传的,怎的我就没遗传到呢。”池瑜有些闷闷不乐地声道。
程恪动了动,翻过身把人抱在怀里,勾勾唇角,“我觉得还不错,及格。”
想起她之前写的那本to签,巧玲珑的字体,倒也是可爱得紧,别有一番风味。
池瑜恼羞成怒地伸手捏向他腰间的肉,却在半途被男人截住,握在掌心里,再也动弹不得。
挣扎了半也无果,索性,放弃。
“所以呢,我生病的时候其实很开心,毕竟那样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我哥虽然嘴上不,其实心里也是想得很。”池瑜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回想着时候的那段时光,“每次爸妈一回去,池景梵就特别乖巧,还不爱理人,完全不像平时混世魔王的样子,哦,我哥外号混世魔王。”
池景梵同学从就爱打架,可以打遍下无敌手,奶奶家附近的孩都怕他,就给他起了个“混世魔王”的诨名。明明是嘲讽,偏生的,池景梵先生还得意地不得了。
“那你的外号叫什么?”程恪把玩着她的手,好奇地问道。
池景梵顽皮,这家伙也不会安分到哪里去吧,他可是听自己的大舅子过,爬墙上树下河捞鱼,这家伙儿都干过。
池瑜清了清嗓,十分得意地道:“我可是家长们眼中的乖孩子,外号吗,当然是乖乖啦~”
“吓——”
男人轻笑出声,搂着她细腰的手略略紧了几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阖上眸子,任由她在怀里炸毛。
“喂,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不信啊!啊呀,你抱那么紧干嘛,程恪我今必须给你证明证明,你别笑!再笑我就要咬人了!”
家伙的嘴仿佛玉米加农炮一般,咕噜咕噜讲了一堆,然而看着男人嘴角越来越深的弧度,池瑜急了,扑腾着就要起身跟他理论。
因了这不安分的折腾,病床经不住这番压力,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
“嘘——让人听见会误会的。”男人无奈,伸手将那倔强的脑袋轻轻按到自己胸口,沉下气跟那炸毛的瑜讲着道理。
“误会什么?!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池瑜愤愤地去掰着他的手,张口就要咬下去。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坏了,以前程恪摸她的头,池瑜还觉得摸头杀很浪漫,也愿意凑上去让他摸,可是自打她看见了他摸豆包的模样,当即怒了。
感情这家伙摸狗头也是这样!看她不咬死他!
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受控制,程恪被她咬得有些有些手足无措,倒不是痛,这家伙咬得不重,不疼不痒的,但是很容易点火。
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眸子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池瑜原本正咬得开心,这下有些看傻了眼,张着嘴愣住了。
“你会误会什么?”
程恪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瞄了她一眼,那意味深长的视线,池瑜再也熟悉不过,登时心中警铃大作,双手护到胸前,一脸防备地看向他。
“我是病人。”
池瑜一脸淡定地道,心里那只喝醉的兔子又开始出来耍酒疯,扑通扑通折腾个没完。
“嗯。”
程恪看着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眸中深意未减。
“所以,你不能。”
相当淡定地下着结论。
只是眸中那一抹显而易见的紧张还是出卖了她。
程恪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云淡风轻地起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末了还冲她抛了一个媚眼儿。
……
池瑜瘫在床上,欲哭无泪。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两句话要不是字数不一样,都能组个对联了,横批——池瑜药丸。
------题外话------
池瑜:程明泽,你见过你哥撒娇吗?
程明泽:你仿佛是在问我,有没有见过鬼。
池瑜淡淡地撩了撩头发:也差不多了。
作者:哈哈,你们就自己脑补钢铁直男撒娇的样子好跟那个差不多,可能就是恪大人萌点,帅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